方凌仞轻咳一声,“我觉得,还好!”好极了,戴个面具更好,除我之外,谁都别看。
褚清钰:“这样子怎么能算还好?”好歹抹点粉,把眼底的青黑遮一下!
方凌仞:“我觉得,你怎样都很俊。”
褚清钰:“……”
方凌仞凑到褚清钰耳边,“特别俊俏。”
褚清钰把镜子扔回了袖兜里,昂首挺胸,“时辰快到了吧,斗场在哪?”
佘崎晖:“……”没救了,彻底没救了!我的灵石!
看到佘崎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直摇晃着即将要参与决斗的楚羽,青寐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上前把他拉开,拖回了人群里。
佘崎晖看到拽着自己的,是自己的青梅,也没有反抗,只是一脸肉疼,“阿寐,你看他那样子!我可是把灵石都押他身上了啊!我要亏死了!”
青寐无奈:“都还没开场呢,怎么能只看别人的脸色定输赢。
再说了,楚羽现在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吧,腿脚都好了,不需要一直坐着轮椅了,修为也提升了,只是看着有些疲乏困倦而已,想来应该是决斗之前有所担忧。”
佘崎晖:“……”你是没见过他之前和四个金丹期修士打一场,还容光焕发的样子。
青寐视线转向了已经往斗场那边移动的褚清钰,“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一直觉得樊佩江的修行速度已经很快了,远超于同辈的弟子。
可是现在看来,楚羽似乎也不差,我上一次看到楚羽时,他才刚从炼气提升到筑基,现在转眼就步入金丹期了。”
与佘崎晖不同,青寐更早进入云桓宗,见识过那个曾在炼气一层停滞多年的楚羽。
……
也正如青寐所言,云桓宗的修士当中,觉得褚清钰状态不好的,只是少数。
多数人看到的,都是褚清钰不再像以往那样,需要靠鬼魂推着轮椅,才能移动。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修为!
金丹期!
不过是外出历练了一段时日,那个楚羽,竟然已经步入了金丹期!
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同境界之间的战斗,这输赢还真说不准。”有人开始在押哪边之间犹豫。
“这有什么说不准的,樊兄现在在面对元婴期的大能时,尚且能有一战之力。
你再看楚羽这样子,怕不是为了这一次的战斗,连日嗑灵丹,生生用灵丹妙药把修为堆上去的吧?”
“嘶!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靠灵丹堆上去的修为,和自己修行突破入境,那实力差距可就大得多了,听我的,押樊兄,准没错!”
一群人在盘算着押哪边比较稳妥,另一些人则是对这一场决斗就不太看好。
“云桓宗这不过只是宗门内斗而已,要看,还是得看棠锋宗那边的决一死战啊,多年前叛逃的弟子,和同出一个师门的师弟之间的较量,不死不休,那才有看头。”
褚清钰正环顾四周,想看樊佩江在何处,突然听到人群中的一些议论声,脚步一顿。
棠锋宗?决一死战?
棠锋宗也有弟子在此地战斗么?
褚清钰正好奇是何人,就感觉肩膀被拍了拍。
方凌仞一指上方,“那里。”
褚清钰循着方凌仞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在那云顶斗峰峰顶的石块上,正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穿着一袭黑衣的人。
在没有启阵之前,峰顶上的最大斗场并未显现,站在那最高处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到。
不止是褚清钰,其他人自然也都发现,在那峰顶之上,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长风吹过,扬起那一头黑发,以及那漆黑的长袍。
有人在高声呵斥对方,赶紧下来,别站在还没展开的斗场上,也有人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屏息等待。
只见那人抬起手,按住了脸上的面具,缓缓摘下,挪开。
被风吹挡在他面前的发丝渐渐垂下,彻底显露出了那一张脸。
“余晖暮,前来应战。”余晖暮一扬手,将那面具扔开,“约战者,何在?”
余晖暮的嘴里念叨的,是约他在此地一战的修士,可余晖暮的那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褚清钰,似有火光从中冒出,自双眼点燃全身,在他身上熊熊摇曳。
褚清钰:“……”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约你来的。
莫名其妙!
第408章 真相
褚清钰不理解余晖暮的怒火,直到方凌仞从不远处飘回他身边,“燕十九也来了,押的你赢。”
褚清钰:“……”所以,余晖暮身上的,该不会是妒火吧?
顺着方凌仞所指之处,褚清钰看到了燕十九的身影。
那鬼魂穿着一袭白衣,脸上也戴着个面具。
前来此地的,多有不愿显露真容之人,还有许多随着召唤师一道前来的鬼魂,所以燕十九这个戴着面具的鬼魂出现在此地,并不显突兀。
燕十九显然也发现了褚清钰他们看到了自己,还朝他们招手。
褚清钰:“……”别招了,你家那位看起来好像要原地自燃了。
不止是余晖暮,约战余晖暮的棠锋宗修士也气得要自燃了。
他这么大一个人,就站在余晖暮的面前,可余晖暮就像没看到他一般,直接越过了他,盯着下方的人群!
这根本就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余晖暮!你这个叛徒!”他不得不提高声音,怒斥余晖暮。
余晖暮似乎直到这时才发现了他,冷眼以对,“叛徒?当初我未曾查到真相,还曾因这二字神伤,自觉愧对宗门。
而现如今,我已彻底查明陈年旧案,往日种种,一并明朗,再听这“叛徒”二字,只觉可笑至极!”
“什么可笑!”约战余晖暮的修士扬声道:“说你是叛徒,哪里冤枉了你?难道当初不是你包庇邪修,助他藏身,带他逃跑,不是你违背宗规,打伤同门?”
余晖暮眼神微暗,“他不是邪修,又何来包庇一说?你口中的宗规,莫非只有我需要遵守,其他人就能无视?”
“狡辩!他还不是邪修?那一桩桩一件件……”
余晖暮突然笑出声来,“照你这么说,那么真正做下那些事的人,便是邪修,便该遭万人唾骂,被仙门追杀,直至身死道消,万劫不复!”
闻言,约战余晖暮的修士不由一顿。
这本该是他要说的话,没想到却被余晖暮抢了去。
在他看来,余晖暮包庇那邪修,怎么也不会说出这种诅咒对方的话。
且这番话从余晖暮口中道来,听着莫名有种讽刺之感,似乎……意有所指?
偏在此时,余晖暮又道:“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约战余晖暮的修士很快反应过来,冷哼一声,“你既然心知肚明,当初又何必包庇他!”
余晖暮:“我说了,他不是。”
余晖暮的视线从他身上挪开,环顾四周,“我今日来此,既是为了应战,也是要借此机会,见他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真相?做下那些事,不都是那邪修么?”
“可照余晖暮这意思,似乎不是啊,他是查到了什么吗?”
“今日可算没白来!”
“依我看啊,他就是想狡辩而已,当年之事,据说人证物证俱在,他口中的真相,怕不是找其他人来顶锅。”
“那也比云桓宗的那两名弟子的决斗好看,我刚从那边过来的。
你是不知道,一个面瘫在那质问一个病秧子,问他有没有杀爹杀娘杀弟,我再仔细一问,你猜怎么着,爹是宠妾灭妻的爹,娘是姨娘的娘,弟是同父异母的弟。”
听得这话的众人:“……”
这……怎么说呢?这算是家事吧?
从另一边斗场回来的人,“你们方才也看到了,那么一个病秧子,听说他之前还坐着轮椅呢,他爹都宠妾灭妻了,对他一个病秧子,还能好到哪里去?”
“要我说,这种事被翻出来说,那就与对方有嫌隙,非要打一场,但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没意思,还是这边有意思。”
越来越多的人挤了过来,好奇余晖暮口中的真相。
棠锋宗也有弟子出面,斥责余晖暮。
还有些棠锋宗的弟子已经放出了契约兽,想在此教训他。
可余晖暮却是挑衅一笑,“云顶斗峰第的第一重契约,是必须遵循此地的所有契约。
你们现在能站在这斗场旁边,想必已经签订了多重契约,其中就有一条,不得在斗场之外私斗。”
余晖暮上下打量着放出了契约兽的修士,“你现在是想违背此处的契约?还是单纯在此装一装,摆摆样子?”
“……”
约战余晖暮的修士:“废话少说!时辰已至,现在就开始吧!”
余晖暮:“要与我交手,必定是生死不论!契约定下,不可更改!”
约战余晖暮的修士原本也正有此意——他们就是斩杀他,只是一直寻不到人。
可看着如此镇定自若的余晖暮,约战余晖暮的修士,心中不由忐忑起来。
谁不怕死呢?
他想让余晖暮死,可他自己却不想死。
于是他只能安慰自己,他跟着师尊修炼的时日更多,学的招式也比余晖暮多,肯定可以胜过余晖暮!
给自己下了定心丸之后,他才往前一步,迈入了峰顶的阵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