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绕在褚清钰身边的大片水幕，正在一点点的淡去，散落在水幕当中的金色光点，则是在一点点的扩大。
褚清钰这是打算先将这两系灵气在体外平衡了，再引入体内，确保它们不在体内冲撞。
这个方法显然很有效，环绕在他体外的蓝光和金光逐渐趋于平衡，蓝光依旧呈现出一片水幕，而金光则化作了一道金色的光环，在水中层层环绕。
良久，褚清钰轻吐出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第38章 突破
汇入丹田里的灵气已经趋于平衡，那种从头到脚，身体里的每一寸都不可避免的，细细密密的疼痛感，也逐渐淡去。
水灵气本就是温和的，而少阴之气温润流泽，乃相生而非相克，所以哪怕有短暂的失衡，只要及时补救，就能脱离危险。
方才那情况，假如他是水火双灵根，那就真的很危险了。
危机暂时结束，褚清钰便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看着那些环绕在自己周围的灵气。
每个世界的提升方式都不一样，而这个世界的修士，在修炼之时，所呈现出来的景象，和其他世界也是有差别的。
剧情里不会详细描地写一个炮灰的突破路程，能一笔带过一下，比如一夜过去，一天过去，几个月过去……留下一个时间段，就很不错了。
对于男女主突破时的描写倒是大篇幅的，不过他们的灵根和他不一样，所呈现出来的景象自然也不一样。
褚清钰看着那些环绕在自己周围的，呈现出漩涡状的水幕，再看着那象弹簧一般环绕在自己周围的金光，微微蹙眉。
有点丑，在他的幻想中，本该是一幅很美的景色的。
褚清钰不合时宜的想着，难道这就是主角和配角之间的配置差距么？
这么一耽误，那些金色的光环竟然有了断裂溃散的趋势，褚清钰连忙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继续默念那段口诀。
他自然知晓，自己会突然进入状态，就是因为默念了那段口诀。
明明他现在还只是炼气一层，也不知道为何会有效。
眼下的情形让他没法考虑太多，只能先将这些疑惑抛之脑后，打算日后再细究。
————
一夜过去，褚清钰已将汇聚到体内的灵气全都炼化完毕，还拿出了乾坤袋里的灵石。
只这一夜，就使用了乾坤袋里近半的灵石。
眼看着大量灵石化为齑粉，褚清钰心都在滴血，肉疼不已。
“消耗可真大啊！这些灵石能买好多符纸和涂料了。”使用灵符召唤时，那一瞬间的期待，那种仿佛心跳到嗓子眼的激动，谁懂啊！
褚清钰捧着那些灵石化作的灰，一阵惋惜。
方凌仞看了他一眼，“昨日立下的誓言，今日就实现了，还超过了，这不比用你那些灵符，召唤出一堆又瘦又黑又干巴，还总是阿巴阿巴喊饿的饿死鬼好么？”
褚清钰：“……”
这是什么乌鸦嘴言论！
“呸呸呸！”褚清钰连忙道：“你别咒我，谁说我的灵符只能召唤出一堆饿死鬼！你这是将不认识的鬼怪，全都当成饿死鬼吗？”
说罢，褚清钰拿出昨日在街上买的符纸，用红檀笔沾了之前做好的涂料，大手一挥！
技巧掌握之后，褚清钰绘制图案的动作越来越顺手，加上他因缘际会，在一夜之间飞速突破到了炼气三层，蕴藏于丹田里的灵气更多了，此番绘制下来，二十张灵符，有十五张都到了银阶！
这里不是荒郊野外，暂时不需要为生计担忧，所以褚清钰直接将那五张只能召唤小鬼的灵符残片撕了，动作之潇洒，神情之不屑。
抬手往上一扬，撕碎的符纸哗啦啦的散落下来。
褚清钰咬破指尖，在那几张银阶灵符上抹开了一道血印，口中念念有词。
方凌仞：“……”
“咻咻咻！”那几张银阶灵符很快冒起了烟，褚清钰满眼期待的看着。
“叩叩叩！”敲门声很不合时宜地传来。
就在这时，银阶灵符上陆续出现了几只鬼——饿鬼，饿鬼，饿……
褚清钰：“……”
方凌仞默默拉过被子，蒙住了脸，被子一阵阵颤抖起来，其中传来了闷笑声。
第39章 交锋
“这只是一个意外，下一次，我一定……”褚清钰看向方凌仞，终于意识到一件事，“不对！你怎么躺在我床上！”
方凌仞：“你昨晚又用不到。”
“叩叩叩！”许是没有得到里面人的应声，那敲门声比之前更响了一些，还有人声唤道：“大少爷，您醒了吗？”
褚清钰死死盯着那群阿巴阿巴嗷嗷待哺的饿鬼，心道：我人醒了，但我的心好像死了。
“大少爷，楚鸿少爷回来了，他想见您，让您过去一趟。”站在屋外的小厮继续喊着，语气并不友善。
褚清钰正要撕了那些灵符，闻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让谁过去一趟？”
方凌仞：“你弟让你过去。”
褚清钰拿起白布，将双眼蒙上，随后一掌风拍开了屋门。
“哎唷！”站在屋外咣咣敲门的小厮瞬间倒退几步，捂着被门打中的鼻子直抽气。
站在一旁的常合见此，忍不住偷笑。
来拍门的是跟在楚鸿身边的人，名叫海福，方才还挤兑他来着，说他运气不好，被家主派来伺候一个没前途的废物。
并且又炫耀了一遍二少爷已经突破到炼气二层，小小年纪有此成就，前途无量，这个家日后还得仰仗二少爷。
尽管常合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为了挤兑他，他就很不爽。
再怎么着大少爷也比你们强，就算坐在轮椅上，什么都看不见，也能秒杀你们，一个手指都能在你脑袋上戳穿个洞，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褚清钰：“大早上的，谁在外面叫？”
常合连忙上前一步：“大少爷，是海福。”
海福捂着流血的鼻子，发现推开门的是褚清钰，恼火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瓮声瓮气道：“大少爷，二少爷邀请您去他院中品茶，说是灵尖叶晒干炒制成的茶，很是香甜，还有补气疗伤之效。”
褚清钰：“这不是会说人话么，我还以为没人教过你呢。”
海福：“……”
褚清钰：“二郎有心了，不过我不想去，你让他赶紧滚过来，有屁快放，别放狗到我跟前瞎晃，烦人。”
海福：“你！”
褚清钰抬起手，掌心汇聚起一团金光，“嗯？”
海福脸色一变，生怕褚清挥手一道光下来，把自己戳死，连声道是，忙不迭地离开了。
常合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面露担忧，“大少爷，二少爷的修为已经比您高了，您方才那些话，是否不太妥当？”
“嗯？”褚清钰故作不解：“我方才说什么了？”
“呃……这……”常合哪敢复述一遍，只能支支吾吾。
褚清钰：“我说，二郎归来，我十分欢喜，邀他来我这小聚，叙叙旧。”
话音刚落，就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楚羽，你什么意思！”楚鸿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就已经到了，“我好心好意邀请你，你就这样揣测我！”
海福紧跟在楚鸿身后，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满脸都是告状之后的得意。
褚清钰：“啊？二郎何出此言？我揣测什么了？我不是让海福给你带句话，说你才刚回家，想必院中还在打理，不如先到我这里聚一聚，难道他没告诉你么？”
海福满脸错愕。
褚清钰：“说起来，方才他过来一顿拍门，说你要见我，命我赶紧滚过去，我心想二郎绝对不是如此目无尊长谦卑，对兄长出言不逊的无理之人，便训斥了他一顿，难不成他记了仇，帮我传话时带了私心？想让你我兄弟二人大早上的翻脸？”
楚鸿：“……”
海福：！！！
褚清钰：“如此颠倒黑白，试图挑拨离间主家兄弟情谊，想叫他人看笑话的阴险狡诈之徒，实在是可恶至极！二郎啊，你怎能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也不怕日后他言语无状，给你招来更大的麻烦。”
海福脸上哪里还有方才来时的得意，“咚”的一声跪下了，“二少爷，我，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啊。”
好家伙，这是冲他来的啊！
楚鸿总不能说海福传的话没错，不然那几个帽子就直接扣他脑袋上了，狠狠瞪了海福一眼，才对褚清钰道：“那看来是个误会了。”
他和楚羽的相处算不上兄友弟恭，在这种事情上纠结毫无意义，就像褚清钰说的那样，大早上为这种事翻脸，不过是给他人平添笑料。
褚清钰：“二郎才回来，就过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楚鸿来都来了，只好道：“确实有一件事，我得了一个消息，云桓宗几日后会在奉枢城举办一场召唤比试，意在给云桓宗的主峰招收新的弟子。”
仗着褚清钰眼盲，楚鸿也懒得顾什么礼仪，就着一旁的石凳坐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褚清钰。
男人明明是重伤在身，只能坐在轮椅上，却像是坐在一个舒适的地方，惬意地斜靠着，蒙在双眼的白布，就像是一个装饰，放在这张精致俊美的面容上，半遮半掩亦是赏心悦目。
这张脸，真是完美的承接了楚叙风和秦岁五官的优点。
两相对比，楚鸿就显得黯然失色。
所以，在得知褚清钰受伤，还伤在脸上之后，楚鸿才会迫不及待的赶来炫耀。
他觉得，只要自己站在楚羽面前，就足够让楚羽自卑痛苦了。
谁料这楚羽竟然完全不受影响，还能主动和他交谈，好像并不在意那双瞎了的眼睛。
自卑？根本不存在！
若不是他在楚羽还未归家前，就已经从他人口中得到了消息，知道这人是真的受了重伤，还有可能伤及灵根，他都要怀疑眼前的人是在装的。
这并不是楚鸿想要看到的！
楚鸿只能再接再厉：“兄长既然是云桓宗的弟子，想必应该早早便得到了消息。”
褚清钰这些日子只顾着行路，熬汤，吃药，梳理经脉了，哪里会知晓云桓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