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不知道哪里得罪世子爷了,求世子爷开恩,饶了奴才这条贱命吧!”
萧彻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淬了冰的眼睛盯着他,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一寸寸刮过王德顺颤抖的身体。
直到王德顺磕得头晕眼花,几乎要晕厥过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人呢?”
“奴……奴才不知道……”王德顺浑身筛糠般抖动,牙齿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他死死咬着牙,不敢吐露半个字——刘瑾那老东西说了,若是走漏了风声,不仅他活不成,远在乡下的爹娘也会被活活打死。
“奴才真不知道世子爷问的是谁啊……”
萧彻眼底的杀意更浓,显然已没了耐心。
他甚至懒得再多说一个字,只微微偏头,对身后的卫铮递去一个眼神。
卫铮立刻会意,面无表情地走上前。
他靴底重重踩住王德顺摊在地上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王德顺痛得闷哼出声,手腕已然脱臼。
不等他反应过来,卫铮另一只手已迅速抽出腰间匕首,寒光在昏暗中一闪而过,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啊——!!”
凄厉至极的惨叫瞬间划破夜空,几乎要掀翻屋顶!
王德顺的一根食指已被齐根斩断,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瞬间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红。
断指落在地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再问一次,”萧彻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楚玉衡,在哪?”
王德顺痛得浑身痉挛,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涕泪横流,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
他死死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可一想到爹娘的安危,还是硬撑着摇头:“奴才……真不知……”
话音未落,卫铮手起刀落,没有半分迟疑!
第二根手指应声飞了出去,带着一串温热的血珠撞在墙壁上,缓缓滑落。
“我说!我说!!”
钻心的剧痛终于彻底摧毁了王德顺的心理防线,他再也顾不得刘瑾的威胁,撕心裂肺地惨嚎着,涕泪混着鲜血糊了满脸,模样凄惨至极。
“是刘公公!是三殿下晟玚!他们抓了俺爹娘,关在大牢里,说俺不照做就打断他们的腿,还说要株连九族!他们逼俺骗楚小哥去值房喝酒,酒里下了药……楚小哥晕倒后,就被三殿下抱走了!抱去……抱去景阳宫了!其他的俺真不知道了!求世子爷饶命啊!饶命啊!!”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萧彻耳边炸响!
他猛地站起身,周身瞬间爆发出的恐怖杀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连房梁上的油灯都剧烈晃动了几下,险些熄灭。
他甚至没再看地上哀嚎不止的王德顺一眼,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猛地冲出偏房,玄色的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点齐所有亲卫!随我去景阳宫!”他的声音嘶哑而暴戾,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敢拦者,杀无赦!”
景阳宫内殿,暖香靡靡,甜腻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巨大的白玉浴桶摆在殿中央,热水蒸腾起的水汽氤氲缭绕,将殿内的烛火都晕染得朦胧起来,映照得墙壁上的仕女图都添了几分暧昧。
晟玚赤着脚站在浴桶边,身上只穿了件松垮的月白中衣。他伸手将昏迷的楚玉衡小心抱起,动作略显急促地将人放入水中,随即解开了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衣。
布料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露出其下白皙的肌肤,在水汽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水珠顺着少年纤细的脖颈滑落,流过精致的锁骨,勾勒出柔韧的腰身和流畅的肩线,每一处轮廓都展现着独特的美感。
“看看这身子,”晟玚的目光仔细端详着楚玉衡,手指轻轻拂过水中那细腻的肌肤,仿佛在审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眼中的专注几乎要满溢出来。
“可惜了,被那个北境来的人怠慢了,给你穿的什么不合身的衣裳?”
他亲自从一旁的托盘里拿起丝巾,蘸了温水,认真地替昏迷的人擦拭着身体。
指尖不经意划过少年的腰侧,感受到那细腻的触感,他低声道:“腰真细……比宫里最优秀的舞者还要柔韧。本王活了这么大,还没这般照顾过谁,你倒是特殊。待会儿,可要好好‘回应’本王才是。”
清洗完毕,晟玚将浑身湿透、衣衫尽褪的楚玉衡从浴桶中抱了出来。
少年的身体柔软无力,被他轻轻放在铺着厚厚锦被的床榻上,白皙的肌肤陷入深色的被褥中,形成鲜明而雅致的对比,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浸湿了床褥,仿佛一道精心准备的美馔、等待着应有的品鉴。
晟玚并没有立刻动作,他慢条斯理地坐在床边,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他太清楚那药的药性了,寻常的迷药只能让人昏迷,可这“暖情散”不同,药效发作时,能让人神思恍惚,周身暖意渐生,不自觉地寻求着慰藉——那才是极致的掌控。
果然,没过多久,榻上的楚玉衡便有了动静。
他无意识地发出细微的呻吟,声音渐渐变得绵软而含糊,带着难以抑制的焦灼:“热……好热……”
他的身体轻轻扭动,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被,面颊泛起异样的红晕,原本淡白的唇瓣此刻显得湿润嫣红,微微张开,呼出温热的气息,肌肤上也逐渐透出淡淡的粉色,从脸颊蔓延至颈项,再至衣襟微敞的胸前,每一分变化都清晰地落入晟玚眼中。
晟玚呼吸骤然加重,目光深沉得几乎燃起火来。
他猛地将酒杯搁在桌上,发出一声清晰的脆响,随即不紧不慢地解开衣带,褪去中衣,露出结实的上身,上面隐约可见往日习武留下的痕迹。
他俯身靠近,灼热的呼吸拂过楚玉衡泛红的耳际,低哑的嗓音如同夜风掠过:“觉得热?别急……待会儿还有更热的。那个只懂武力的莽夫岂知风月为何物?今日,本王便让你体会何为真正的欢愉……”
他低头封住楚玉衡微张的唇,深入纠缠,一只手缓缓抚过少年紧绷的身躯,感受着衣料之下微微颤动的温热,另一只手则向下探去,正要进一步动作一一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景阳宫那扇厚重的金丝楠木殿门,竟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得粉碎!木屑纷飞,带着尖锐的棱角四溅开来,其中一块甚至擦着晟玚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木屑纷飞中,一道裹挟着滔天怒火和血腥杀气的身影如同地狱修罗般闯入!
玄色衣袍在夜风中狂舞,周身的戾气几乎要将这暖香弥漫的宫殿冻结成冰。
晟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浑身一僵,猛地回头,脸上还残留着着迷的神情,眼神里满是错愕和恼怒,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萧彻站在殿门前,双目因震怒而布满血丝,眼前景象如利刃刺入心口,几乎击溃他最后的理智——晟玚衣衫不整地俯在楚玉衡上方,而楚玉衡紧闭双眼,早已失去意识,周身却泛着不自然的绯色,唇上留有余痕,衣衫凌乱,依稀可见先前粗莽。
“找死!!!”
一声蕴含着狂暴怒火的低吼从萧彻喉间爆发出来,如同受伤的猛兽在绝境中的咆哮。
他身形如闪电般掠至床前,右手如同铁钳般揪住晟玚的头发,将他狠狠地从楚玉衡身上拽了下来,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咚”的一声闷响,晟玚的后背撞上了床脚,疼得他眼前发黑,还没等他痛呼出声,萧彻的拳头已然如同铁锤般落下!
没有任何废话,没有半句质问,只有纯粹的、暴虐的怒火!
一拳!狠狠砸在晟玚的脸上,鼻梁骨瞬间断裂,鲜血喷涌而出!
两拳!落在他的胸口,肋骨碎裂的闷响清晰可闻!
三拳!砸在他的小腹,晟玚蜷缩着身体,像虾米一样弓了起来,嘴里吐出酸水和血沫!
骨骼碎裂的闷响和晟玚杀猪般的惨嚎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旷的宫殿内,听得人心头发颤。
萧彻红着眼,如同失去理智的凶兽,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几乎是将他往死里打。
不过片刻功夫,晟玚那张还算俊朗的脸便被打得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本的模样,肋骨不知断了几根,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只剩下微弱的呻吟,出气多入气少。
“你敢动他!我杀了你!!”萧彻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气息,拳头还悬在半空,眼中的杀意没有丝毫减退。
“世子!”卫铮连忙上前,伸手按住萧彻的胳膊,低声提醒,“再打下去恐出人命!三殿下毕竟是皇子,若是死在咱们手里,恐难向陛下交代!”
萧彻的拳头在半空僵了许久,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血色久久未退。
他死死盯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晟玚,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缓收回手,指节上沾满了鲜血,黏腻得令人作呕。
他没有再看晟玚一眼,转身冲到床边,迅速解下自己身上的玄色披风——那披风是用上好的黑狐绒制成,厚实而温暖。
他动作利落却小心地将床上衣衫不整、意识模糊的楚玉衡仔细包裹起来,连发丝都细心掩好,只隐约露出一小截苍白的下巴。
随即,他稳稳地将人横抱而起,少年身上异常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与他微凉的怀抱形成鲜明对比。
经过晟玚身边时,萧彻停下脚步,冰冷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今日之辱,我记下了。这笔账,没完!”
说完,他抱着怀中的人,大步流星地冲出这片令人作呕的污秽之地,玄色的衣袍扫过地上的血迹,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馆驿的马车早已备好,车轮滚滚,在寂静的宫道上留下急促的声响,车厢内,楚玉衡所中的暖情散药效彻底发作。
他在萧彻怀中辗转反侧,身体不自觉蜷起,又无意识地贴近那坚实而温暖的胸膛,仿佛在搜寻一丝安抚。
断续的呜咽与低吟难以抑制地逸出唇边,声音含糊而绵软:“热……难受……”
萧彻的颈间感受到对方灼人的呼吸,带着一股甜暖的气息。
被披风裹住的身躯格外柔软,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每一声细微的呢喃,都像是在挑战萧彻仅存的克制。
他手臂肌肉紧绷,青筋隐约可见,下颌线条显得冷硬,牙关紧咬,正竭力压制着心中激烈交织的两种冲动——一是对晟玚难以遏制的怒意,另一重却是因怀中人而撩拨起的、陌生却汹涌的炙热。
他只能将人更紧地箍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稍微安抚那滚烫的身躯,同时又刻意保持着一丝距离,声音沙哑地低吼:“别动!乖一点,快到了!”
这短短半柱香的路程,对萧彻而言,竟比在北境与敌军厮杀三天三夜还要煎熬。
他甚至不敢低头,不敢去看怀中人泛红的脸颊和无意识蹙起的眉头,生怕自己会失控,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
终于回到馆驿,萧彻抱着楚玉衡几乎是一路狂奔冲入他的卧室,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铺着干净锦被的床榻上,披风依旧严严实实地裹着少年的身体,没有露出半分肌肤。
他转身对着紧随其后的卫铮厉声道:“去请太医!立刻把他给我找来!要快!”
苏墨接到消息后,他连药箱都没来得及仔细收拾,便急匆匆地跟着卫铮赶来。
一进卧室,只见榻上的楚玉衡面色泛红、神志不清,不时低喃,而旁边的萧彻脸色深沉、周身笼罩着慑人的寒意。
苏墨心头一紧,当即敛容正色,快步上前为其诊脉。
指尖刚搭上楚玉衡的手腕,苏墨的脸色便凝重起来,他又仔细观察了楚玉衡的舌苔和眼底,片刻后,沉声道:“是极烈的暖情散!此药霸道,若不及时散去药力,不仅会耗损元气,恐还会伤及心脉,留下病根!”
“快治!”萧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保他周全!”
“世子放心!”苏墨立刻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在烛火上炙烤片刻,迅速刺入楚玉衡头顶的百会穴、眉心的印堂穴以及手腕的内关穴等几处关键穴位。
银针刺入,楚玉衡的身体微微一颤,呻吟声轻了些。苏墨捻动针尾,手法娴熟而精准,额角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盏茶的功夫后,苏墨缓缓拔出银针,楚玉衡痛苦的呻吟渐渐平息,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也慢慢褪去,呼吸变得平稳而均匀,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苏墨松了口气,用布巾擦拭着额角的细汗,对萧彻道:“幸好世子来得及时,再晚上片刻,这孩子恐怕就真的危险了。现下药力已散,无大碍了,让他好好睡一觉便好。下官再开几服清余毒、补元气的方子,煎服三日后,便能彻底恢复。”
萧彻紧绷的身体直到此刻才微微放松了些,他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沙哑:“有劳,卫铮,送苏院判出去,按方子抓药。”
待苏墨和卫铮都退下,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楚玉衡均匀的呼吸声。
萧彻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目光始终落在榻上沉睡的人身上。
少年的脸色依旧苍白,长睫沾染着细微湿气,安静地垂覆在眼睑下,如同敛起的蝶翼。
唇上依稀残留着些许痕迹,仿佛经历了一场风波。几缕发丝散在枕畔,贴在略显苍白的颊边,更添了几分易碎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