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面白乔墨依旧坐姿端正,腰杆挺直,风鸣看得咂巴了下嘴说:“我果然是被我爹养废了吧,就这么两日工夫,对寻常修者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我还是觉得累了。”
放在过去,风鸣这样的情况在白乔墨眼里的确属于娇气得很,会让他很看不上眼。
现在却微笑说:“你身体与寻常修者不同,待调养好,就不会比别人差什么了。”
话是这么说,但心情有点沉甸甸,因为想到苍叟老怪对他说过的话。
风鸣干脆跑到床榻上,顺从心意彻底瘫了下来:“你别给我找理由了,这十几年的日子,我的确过得太舒服了,导致现在吃不了一点苦头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下定决心,一定能改回来,等着,等我今晚睡上一大觉,明天起床后就开始努力。”
白乔墨:“……噗。”
好吧,这双儿根本用不着他安慰的,想要努力,还要先舒服睡上一觉再说。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
可他竟一点不反感,如果可以,他希望风鸣一直过着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惜他知道现在的他,无法为风鸣提供庇护,让他过上这样的日子。
没一会儿,风鸣那边小呼声就响起来了,说着话就睡着了。
白乔墨轻手轻脚走过去,给风鸣盖上毯子,然后又回到原位,开始他的修炼。
上一世,他只为自己修炼。
这一次,似乎又多了些什么。
重来一回,也许并非毫无意义。
***
说努力就努力,第二天起,风鸣就开始手不离书,看从山谷里带出来的书,不仅看炼药传承,还看许骐留下的炼药心得,以及关于炼药术的其他理论书籍。
这也是未受过正统炼药教育的风鸣,所缺少的部分。
接下来几天,风鸣和白乔墨都很少在外露面,之前两天,扮演他们的人,在外露面的时间就很短,只不过是给留意他们的人留个印象,他们一直待在城内,并未离开。
现在两人没再外出,外面各方竟也没有怀疑。
只是那些想要接触他们的各方人士,心里有点着急,一直不出来,总不能他们直接上门找人吧,毕竟从未接触过。
风鸣才懒得想那些人会有什么想法,他如饥似渴地读着这些珍贵的书籍玉简,于炼药一术上的知识飞快地增长着。
越学,越觉得过去的认知非常浅薄,毕竟教他的贺术,本也是野路子出身。
不愧是圣元宗出身的炼药师,于炼药一术上的传承非常完整。
风鸣看书学习的时候,白乔墨同样待在一旁,研究从山谷获得的阵法术。
圣元宗的阵法一术,他上一世并未接触过,重来一回倒有机会好好学习了,能将他的阵法术的基础,打得更加扎实。
风鸣不仅看书学习,觉得自己对炼药一术有了更深的认知后,他还实践操作,炼制丹药。
他先是将之前学过的五种丹药全部炼制了一遍,有了新的认知后,虽然同样出的是极品丹药,但风鸣自我感觉炼制得更加轻松了,可不是全部依赖他的特殊魂力。
之后,风鸣就开始新的丹药,一日日的,沉浸在炼药术中,每尝试一种新丹药,都重复着从下品丹到中品上品,再到无暇极品丹的过程,白乔墨就从旁目睹着风鸣炼药术的飞快提升。
看到后来他都麻木了,不就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炼制出极品丹么,炼制不出来才要奇怪一下。
于是,白乔墨身上的极品丹品种和数量,也在逐步地增加之中,他有种感觉,总有一天,他的储物戒,会被各色各样的极品无暇丹给塞满了。
或许有一天,他会为极品无暇丹数量太多而烦恼。
这一定会是最为甜蜜的苦恼。
白乔墨被自己的想像给逗笑了。
风鸣正在调制孵化蝶卵的药液,此药液可以增进蝶卵的生机,提升蝶卵的孵化率,出来的幼虫更加强壮,品相更好。
是的,最先从蝶卵里孵化出来的,并非是完全形态的迷幽蝶,而是虫子。
三人的蝶卵都送到了风鸣这儿,由他集体孵化,在送来之前,三人就先在卵中滴入自己的血液,让蝶卵与自己心神相连,完成初步的认主程序。
风鸣一抬头,就看到白乔墨脸上露出的笑意,就算相处的时间长了,这张脸也看习惯了,可风鸣依旧觉得,白乔墨这家伙生得太好看了。
难怪在穿书男获知的剧情里,身边会出现各色美女,想要成为他的红颜知己。
风鸣出声问:“白大哥你在笑什么?”
白乔墨摸摸鼻子,没好意思将自己所想说出来,有失他在风鸣面前的形象。
他走到风鸣身边看浸泡在药液里的蝶卵,岔开话题说:“没笑什么,这药液需要浸泡多长时间,幼虫才能破壳而出?”
风鸣立马回道:“按前辈留下的记载,需要浸泡上一个月,吸足了药力,出生的状态才最好。”
看风鸣被他带偏,不再关注他笑什么,白乔墨微笑道:“还好,时间不算长,希望这十只蝶卵都不会浪费。”
风鸣扬眉道:“那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亲自调配的药液,那绝对是最好的,出生的幼虫也绝对个个强壮,到时还你十只幼虫,一个都不会少。”
第050章 度试探
风鸣安心地待在居住地,一边等待蝶卵孵化,一边学习炼药知识,同时还不忘自身的修炼,开发更多的魂力,日子可谓过得非常充实。
风鸣不出去了,白乔墨也没有离开的必要,同风鸣一样安心地宅着。
有了腾龙丹和银月果,风金林也一改之前时常往外跑的作风,将大半时间都用在修炼上。
想要晋级元丹境,先得将修为推上元液境巅峰才行,至于那些生意上的事,都交给了封月和手下的人。
封月也支持他这么做,风金林能够晋级元丹境,对他们这些追随者来说都大有好处,他们的势力能更进前一步。
因而这些手下倒是时常往外面跑,甚至那些护卫还会出城狩猎,叫外面一众观望者失望不已。
之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当事人反而蛰伏起来,反而叫等着看热闹的人心痒难耐,这干的是人事?
风松海又来向家主汇报家族事务,在汇报完毕后准备离开的时候,风家主非常难得地叫住了他。
风松海只当家主还有吩咐:“家主还有什么事交待弟弟去办的?”
风家主手指轻叩桌面,说:“风金林跟他那双儿,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风松海露出诧异之色,万万没料到家主叫住他,说的不是家族公务,而是关于风金林的私事。
不过他连忙收起自己的异色,老实又恭敬地回道:“家主,弟弟也不甚清楚,不若叫景淮那孩子去探探看。”
“也行,你下去吧。”
面对这典型的用过就丢的架势,风松海反而习惯得很:“是,弟弟告退。”
风松海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就让人将孙儿风景淮叫过来。
风景淮这些日子都留在族中用心修炼,就算他天资不是最好的,但他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笨鸟先飞的道理,不能叫祖父失望。
“祖父叫我?”风景淮带着一身汗水赶来。
风松海看到他这模样有点愧疚,他这是打断了孙儿的修炼,但家主交待下来他也不能不去办,待过后再补偿这孩子。
景淮这孩子虽不是天资最高的,却是孙辈中最让他放心的一个,风松海面色和蔼地问道:“最近你那堂弟风鸣可有什么消息?”
风景淮同样一愣,然后赶紧摇头:“孙儿不知,人应该还在高阳郡外城那边待着吧。”
风松海想了想说:“你与你这堂弟见过面,不如你替祖父去看望下他和你叔父,看他们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这都是借口,目的当然是让孙儿探探他们的情况,也好对家主有交待。
谁知道家主怎会突然起了兴趣,关注上风金林这个儿子。
要知道自风金林离家起,直到与白家的婚约,他就从未在家主口中听他提及这个儿子。
风景淮无奈道:“好啊,孙儿听祖父的,这就收拾了去走一趟。”
风景淮要出门了,第一个赶来的便是宫玉铭。
他这两日也无趣得很,那风鸣怎不再闹出点事情来,反而偃旗息鼓下去了呢。
风家的那些人也是够笨的,居然没一人想要去试探风鸣父子的,风鸣不出来,他们居然也就老实在外面等着。
换了他宫玉铭,他有一万个法子破开眼前的局面。
他不知道,那都是因为风家主的威严过甚,谁也无法赌家主的心思,对风金林父子到底是看重还是不看重。
最有资格对风鸣出手的风琳琅及他的弟弟,又恰好不在高阳郡,他们除了等着,还能怎么办?
***
刚出门就看到一脸灿烂笑容走过来的宫玉铭,风景淮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
就算再不聪明,也知道宫玉铭的出现绝不是巧合。
“你来干什么?”
宫玉铭笑眯眯道:“你是不是去看望你堂弟的?那带我一个啊,好歹我也风鸣也有一面之缘,还同桌用过膳,很想交这个朋友。”
风景淮无语道:“你想交这个朋友,自己去就行了,干嘛要跟我一起?”
宫玉铭打开一把折扇扇了两下,道:“那不同。”
风景淮可没觉出有哪里不同,但也知道想摆脱这家伙很难,无奈只得带上这个尾巴往外城而去。
他们一动,就吸引来许多关注视线,尤其是风家的子弟,他们可不觉得风景淮是自己想去拜访风鸣父子,那还能是为什么?
难道是家主交待的?家主到底是什么态度啊?
一路上,宫玉铭有一万个问题问风景淮,他轻而易举从风景淮口中套出话,这是祖父交给他的差事。
风家六长老为何又突然想起风鸣父子?唯有风家主可以指派。
宫玉铭同样好奇风家主本人的态度,不厌其烦地问风景淮风家主到底什么态度,风景淮一个老实人都烦了。
“宫少想知道,直接去我风家问家主本人,不是更快更直接?省得在这里猜来猜去,我又不常跑家主面前,如何能知道铭少问题的答案?”
为了吃瓜的宫玉铭铭少,脾气那是特别的好,依旧笑眯眯地摇着扇子说:“那多不好意思,怎能为了这点子事去打扰风家主,走走,我们快去见你堂弟。”
风景淮无力极了,只能带着,不对,是跟着宫玉铭跑,宫玉铭在前,他在后。
他一点没看出宫玉铭有哪里不好意思了,没有再比他脸皮厚的了。
出了内城往外城,宫玉铭熟门熟路地来到风鸣一行人在高阳郡的居住地,让手下叫开了门,然后将风景淮往前一推,由他出面。
风景淮没好气地瞪了眼宫玉铭,但也只能上前老老实实地报上身份,并说明来意。
守门的护卫吓一跳,连忙叫人去报少爷,主家竟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