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勾了下唇角, 笑笑:“我干泥巴做的?有那么脆吗?”
“放心吧,没有不舒服,觉得挺好的。”
说着要去掀身上的被子。
突然想到什么,他抬头,看霍宗濯:“郭荣海那狗东西怎么样了?死了吗?”
霍宗濯看着姜落,平静道:“没死,只是失血过多,我让人把他送走了,你以后都不会再看见他了。”
送走?
姜落问:“送哪儿了?”
“不用管。”
霍宗濯沉稳的:“送走就是送走,你只要知道他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就行。”
这样啊。
姜落想了想,点点头:“行。”
他信任霍宗濯,知道霍宗濯办事稳妥,他说OK,肯定就是OK了。
姜落掀被子下床,还说呢:“当时光顾着跑路了,早知道再给那狗东西两巴掌。”
说着嘶一声,抬手按颈后,仰了仰头。
“小心。”
霍宗濯连忙起身过去。
这一小段经历有惊无险,就这样过去了。
姜落出院,披了霍宗濯的冬装外套,和霍宗濯一起回市里,顺便拿霍宗濯的大哥大给王闯打电话报平安。
王闯在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姜落漫不经心道:“行了行了,你哭丧呢,没事,我又没死。”
“报什么警?你昏头了?报警警察问我,我说什么?说郭荣海那狗东西没捅到我,是我捅了他,然后我去蹲大牢?”
霍宗濯在一旁开车,听姜落这语气,就知道姜落恢复了,是真的没事。
他默默笑了笑,没忍住,伸手过去,拿掌心疼惜地揉了把姜落的后脑。
姜落打着电话眼睛瞪过来:摸狗呢?
回市里之后,被霍宗濯按着,自认没什么事的姜落不得不又去了趟医院。
医院给开了吃的药,还开了贴脖子的药膏,让姜落最近静养。
姜落从医院出来,本来要去公司忙点事,又硬是被霍宗濯按着,带回了希尔顿。
姜落拎着一大袋药刷卡进房间的时候嚷嚷:“我没事,真的。”
问霍宗濯:“你今天没工作忙吗?”
言下之意,让霍宗濯该干嘛干嘛去,不用这样紧张他,他确实没事。
霍宗濯后脚进门,带上门,冲姜落往床上扬了扬下巴:“脱衣服。”
姜落耍宝,手臂往胸前交叠,防范地看着霍宗濯,说:“这不好吧?孤男寡男的。”
霍宗濯着实没想到姜落还有精力开玩笑。
还是开这种玩笑?
他抬手指床上,不容置喙道:“上去!不然我来给你脱!”
“好好好。”
姜落从善如流,认输的态度,还嘀咕:“别那么凶么。”
结果就是姜落把自己原地扒了个干净,当着霍宗濯的面,内裤都脱了,脱完就窜上床,某不小的部位小兔子一样,随着跳上床的动作,上下蹦了蹦。
霍宗濯:“……”
见霍宗濯看他下面,恢复了精神头的姜落边钻进被子里边道:“怎么样,大吧?是不是还挺大的。”
说着又掀被子,掀开盖上,又说:“比一比啊?”
霍宗濯:“……”
霍宗濯想在姜落脑袋上爆炒几个栗子。
臭小子!
霍宗濯板着脸,去拿丢在沙发上的药:“吃药。”
姜落在床上调整坐姿:“吃完药还要睡啊?我睡过了,睡不着的。”
又说:“我车还在先施门口,郭荣海那狗玩意儿没动我车吧?”
霍宗濯拿药、倒水,走回床边,床边坐下,把药和水递给姜落:“车没事,在原地。吃药。”
姜落伸手接过水杯和药,吃药。
霍宗濯看着姜落,目光略微一落,便看见了男生后颈连带着肩后的一片明显的淤青。
霍宗濯敛着神情,一点儿笑不出来,也没心情和姜落说笑。
姜落发现了,边吃药边抬手摸了摸肩后,无所谓道:“还好,过两天就好了。”
霍宗濯没说什么,也抬手,用指头轻轻摸了摸那片淤青的地方,又在姜落吃完药后去拿袋子里的敷贴,让姜落翻身趴下,给姜落贴药膏。
姜落趴着,闲不住,还要哼哼:“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的福气在后面。”
霍宗濯没接话茬,却说:“你之前说工厂被烧了?”
“什么工厂被烧了?”
“我打电话问了王闯,工厂那里没事,也没有被烧。”
姜落一顿,“哦”了声,语气轻松:“没什么,我当时神神叨叨,瞎说的。”
霍宗濯贴着药膏,看看姜落的后脑,若有所思。
等一切做完,姜落躺平,看着床边的霍宗濯:“我真睡不着。”
霍宗濯不和他讨价还价:“睡不着也给我躺着。”
姜落:“我躺着干嘛?无聊啊。”
霍宗濯像个古板的私塾先生:“躺着就是躺着,无聊也躺着。”
姜落:“开电视机吧。”
霍宗濯:“不开,医生说了,你要静养。躺着。”
姜落:“那你给我唱首歌吧?”
霍宗濯直接没回,姜落知道他不会唱歌。
姜落:“我给你唱啊?”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
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霍宗濯伸手,指尖夹住了姜落的嘴,夹成了鸭嘴。
姜落边做鸭子边忍不住笑,喉咙里发出声音:“疼,疼。”
霍宗濯收回手,突然说:“从乡下接你回来,你当时在车里唱的几首歌,我都没有听过。”
姜落这才意识到当时光顾着唱,把很多九几年才有的歌也唱了。
姜落耸肩:“你说哪首啊,我都随便唱的。”
“我唱什么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霍宗濯没说什么,也没追问,像是随口一提。
两人就这么一躺一坐,你一言我一语,过了20分钟,姜落睡着了,安静地躺在枕头上被子里。
霍宗濯看着姜落,伸手,指背轻轻抚了抚男生的脸,格外爱惜的样子。
昨晚发现姜落不见,他比任何人都着急,着急得近乎失态。
为了找到人,他想了一切能想的办法,动用了海城这里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就差把电话打去北京。
于是霍宗濯便清楚地知道了,对姜落,他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
霍宗濯轻轻的久久的用手背爱抚姜落的脸庞,任由眼中的情绪与爱意倾泻而出。
当日傍晚,李锋锐的车刚被司机开出离太平洋百货不远的地方,便有几辆轿车先后夹击,截停了白色宝马。
怎么回事?
李锋锐蹙眉,心生警惕,但没有多害怕。
因为这里是海城,不是海外那些地方,治安很好,那些地皮流氓不成气候,对他构不成威胁。
见截停他们的其中一辆车下来一个男人,往他这边走来,李锋锐冷静地落下了后排车窗,看出去。
只见男人走近,弯下腰,递进来一个大哥大。
李锋锐垂眸扫了眼,没说什么,接过,递到耳边,冷静的:“喂?”
大哥大那头传来更为沉稳的声音:“李公子,我奉劝你一句,这里是海城,不是你们台岛。”
李锋锐不屑,哼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还不如直接报上名讳,直接说你要做什么。”
大哥大那头:“你的狗咬了我的人,这是第一次,我只警告你。如果有第二次,不止你的狗,你本人,也休想再踏进大陆一步。”
李锋锐皱眉:“你到底是谁?什么狗,你什么意思?”
大哥大那头已经挂了,车外的男人不客气地伸手进来,直接从李锋锐手里拿走了大哥大,同时从窗外丢进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然后便转身走了,很快,截停他们的轿车也都陆续开走了。
李锋锐觉得莫名其妙,骂了句有病,跟着才低头看腿上的纸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