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看着天空中飘散的玫瑰花瓣,广场中正好又响起浪漫舒缓的音乐,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凌慎以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有人在求婚。”
易子胥坐在直升机上,在中心广场的上空悬停,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广场上的两人,像猎豹盯着兔。
高载希看了眼他的神情,在易子胥身边这么多年,虽然他一直很冷淡,却很少有这种震怒的时候。他在一旁问:“易先生,还要继续吗?”
易子胥合上手中戒指盒:“今天就算了吧。”
……
凌慎以去公司交付了建材材料,终于是忙完了这阵子的工作,回到易子胥的私宅,家里灯火通明,却不闻人语。
死一样的压抑沉寂。
他去厨房找到了高载希,问道:“高管家,子胥哥哥回来了吗?”
高载希神色担忧:“回来了。他心情不太好,凌少爷要小心。”
心情不太好?和他有关系?
凌慎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高载希道:“今天他去中心广场找您,看到您身边有其他人。”
怪不得他去了却没见到易子胥的人,原来是看到程乐就走了。
凌慎以解释道:“他就是一个合作的艺人而已。”不过和高载希说这些没用,他又道:“谢谢提醒,我先去找子胥哥哥。”
换了拖鞋上楼,房间里到处都没有人,只有浴室传来水声,易子胥在洗澡。
易子胥人生第一大乐趣,可能就是泡澡。高兴也要泡澡,不高兴也去泡澡,一泡就是几个小时。
凌慎以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出来,像在里面老僧入定了似的。
半个小时后,易子胥疲惫的声音从浴室传来:“高管家,替我找一下浴袍。”
高载希在楼下接了指示,上楼替他取浴袍。
凌慎以对他摆摆手,比了个口型:“我去拿。”
高载希点点头,又轻手轻脚下了楼。
凌慎以打开衣柜,取出了自己的浴袍,又取出了易子胥的衬衫,脱下外衣换到身上。
清冽的男士香水味萦绕在他的鼻尖,是易子胥惯用的味道。
一阵无名火贯穿他的身体,他稳了稳心神,走近了浴室。
易子胥躺在浴缸里,被白色泡泡簇拥。浴室的门吱呀开了,他以为是高载希,随意看过去,却发现是凌慎以。
白皙修长的腿裸露,衬衫的下摆正好勾勒出三角区的线条,带着隐晦的暗示。
凌慎以将自己浴袍丢给他:“喏,你要的浴袍。”
易子胥看了一眼:“这是你的,不是我的。”
凌慎以走近他:“我听人说,共衣代表着一种很重很重的情分。自己的衣服,不能随便给人穿。”
“如果我把我的衣服给你穿,就叫以身相许。”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害怕自己被关进小黑屋qaq
第42章 精疲力尽
“那你擅自穿我的衬衫, 又代表什么?”易子胥抬眸,定定地看着凌慎以。
凌慎以故弄玄虚地闭口不言,膝盖跪上白色浴缸的边缘, 凑近易子胥,狠狠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代表我想让你成我的人。”
易子胥侧过脸去,他方才一个人生了很久的闷气, 此刻凌慎以突然来招惹他, 他的情绪还不能转换得那样快。
凌慎以故作生气地拍了一下他:“易子胥!”
“你今天没去中心广场, 错过了好大一场盛宴。我看到有人用无人机在空中投放玫瑰花瓣求婚!人家多浪漫, 而你呢,要把我推开!”
“你就不想要我吗?”凌慎以的眼睛一眯,露出危险的光。
易子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凌慎以已经抽出浴袍的腰带, 将他的手捆了个严实。
凌慎以的眼瞳漆黑,神情变得具有侵占的意味:“易子胥,你不想要也可以,你不是喜欢生闷气吗, 你就生个够,不要理我。让我看看以超凡自制力著称的易子胥, 到底能忍到哪一步。”
易子胥的手绑的死死的, 他望着凌慎以道:“给我解开!”
“不解!”凌慎以打量着自己的得意作品, 就像打量包裹好的礼品盒, “你知道吗, 要不是我让你, 你以为能比得过我的力气?”
开玩笑, 他可是从末世来的, 手拧钢筋都不在话下, 会怕他一个易子胥?
他今天,就要重振夫纲!叫他再生闷气不理人!
凌慎以搓了搓手,坏笑着看着他:“我开动了?”
易子胥的脸气得铁青:“凌慎以!”
凌慎以打量着他,捏住他好看的下巴:“头一回喊我全名呐,生气啦?反正你已经生气了这么久,这次我就让你彻底对我失望。”
凌慎以缓缓踏进浴缸,泡沫细腻的触感将他周身包裹,然后是水的温热,水下,隐秘的滚烫蓄势待发。
凌慎以垂眼看着水下,笑道:“易子胥,你心口不一得厉害。”
易子胥尽力维持声音的镇定:“保持点距离行吗?”
凌慎以道:“不保持。我来帮你解决。”
一圈一圈的环状波纹在浴缸内漾开,泡沫从浴缸的边缘流泻,夹杂着隐匿其中的白|浊。
……
两人仿佛在浴缸里打了一架,起来的时候头发都湿透了,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浴缸里的水。休整了一会儿,易子胥解开自己手上的结,将凌慎以从浴缸中拖出去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的,发梢的温热让凌慎以的睡意笼了上来,他感受着易子胥在他发间穿梭的细长手指,却是一个激灵。
“你怎么解开的?”凌慎以指着他的手睁大眼睛。
易子胥无奈道:“看中我们家财力想要勒索的人不在少数,我从小就学了一些逃生技能,解绳子也是其中一项。”
“那你刚刚,是故意不解开的?”凌慎以咬住自己的手指,一阵后怕。
易子胥不咸不淡:“你以为呢?”
凌慎以刚刚就是头脑一热,现在易子胥愿意理他了,还给他吹头发,方才的嚣张气焰已经衰减没了。
他依旧穿着易子胥的衬衫,湿哒哒的,外面裹着浴袍,像小猫一样蜷缩在床沿。
易子胥垂眸,停了吹风机,对一脸羞惭的凌慎以道:“脱了吧。”
“嗯嗯?”凌慎以抬头看着易子胥,想要再确认一下他是什么意思。
不会他刚刚欺负了他,现在来秋后算账吧。
易子胥一脸正经:“我是说,衣服湿了容易感冒,还是脱了换身衣服比较好。”
原来是这样。
凌慎以点点头,忙解开浴袍,脱下衬衫,起身去找干净的衣服。
肌肉的流畅线条展露无遗,那腰更是纤细健美,易子胥压抑地咬了下嘴唇,控制不住地走近。
他原本真的只是怕凌慎以感冒,可这副画面实在太过撩人。
是食髓知味吗?他固守二十四年的防线在凌慎以的进攻下轰然崩塌了。
易子胥从凌慎以的身后抱起他,丢到了床上,凌慎以一阵惊呼:“干……干什么?”
“你啊。”易子胥像只侵略性十足的野兽,顺着就压了上去。
“刚刚不是才……”凌慎以的唇被易子胥倾覆着,暴虐地掠夺着,很久才喘上气。
易子胥滚烫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脖颈之间:“中场休息结束了。”
他眯着眼挑衅地游移:
“现在下半场开始。”
……
凌慎以精疲力尽地醒来,趴在棉花被子里动都不想动。如果有人采访他现在的心情,当事人的回答一定是:“后悔,现在就是后悔。”
易子胥冷冽的眼瞳如同月夜的寒光,静静地凝望着他。
凌慎以想起他在易子胥喜欢的泰戈尔诗集上看到的一句话:“你静静地在我心里,如同满月居于夜。”
他顺着易子胥的目光,发现他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搭在枕头上的手。
凌慎以用尽仅剩的力气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无名指上多了一个戒指,不是中间镶嵌着巨大钻石,而是周身都用极小的碎钻镶嵌,低调而奢华。
“你给我戴上的?”凌慎以问。
“嗯。”易子胥淡淡点头。
“那今天中心广场求婚的那个人是……”凌慎以反应过来,“原来是你啊。”
易子胥瞟了他一眼,不愿提起他那丢人的经历。他从来没想过,叱咤商界的易子胥,有一天会求婚失败。
凌慎以笑了起来,肚子一扯一扯地痛:“对……对不起。哈哈哈哈,我还以为……”
还以为他只是因为程乐和自己一起走就那么生气,原来是做好了求婚的准备,却被打断了。
那的确是很值得生气的一件事。
“既然你向我求了婚,我觉得这个戒指是时候戴在你手上了。”易子胥道。
凌慎以疑惑:“谁求婚?我求婚?”别扯了,求婚的不是他吗?
易子胥道:“与子共衣,以身相许,这可是你说的。”
没想到不仅没听到易子胥的求婚誓言,反而被反将一军,凌慎以心里苦,把脸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早知道不那么冲动了。
易子胥道:“会不会觉得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