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胥,我从很久之前开始就想创作一副末日光景的图,但一直没有灵感。你小未婚夫的面庞足够天使,正适合给我的艺术献祭。只有亲眼目睹天使的陨落,我才能将它再现在油画上。”
“不过,要是你愿意自首认罪,我倒是可以舍弃掉这幅画,留他一条生路。请你考虑清楚,不要拿他的命开玩笑。”
然后是易子胥隔了不久的回答,声音冷淡,却斩钉截铁:“好。你不要动他。”凌慎以的眼睛一热,心里暗骂:易子胥你是傻的吗?我可不是你印象中那个娇气少爷啊。
白西渐轻笑:“我估摸着,易子胥现在应该去警局自首了。”他越笑越大声,最后居然笑出泪来。
明明要嫁祸成功了,为什么会流泪呢?凌慎以忽然想清楚了一件事,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的一件事。
如果说是白西渐故意把易子胥和夏纯一起引进去,要嫁祸易子胥的话,为什么易子胥会配合地先出来,而夏纯还傻傻地在里面不出来呢?
显然不可能是易子胥对夏纯做了什么让她无法行动。
而且,让心爱的人死来嫁祸情敌的事情,正常人都做不出来。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白西渐原本是想让易子胥和夏纯一起死的,可惜易子胥太过果决,没和夏纯聊两句就出去了,白磷没到燃点,易子胥成功逃生。夏纯没有追出来,反而遇难了,可能是因为,她突然身体不舒服,比如腹痛之类的,无法行走。
凌慎以淡淡道:“你是不是因为夏纯死了,而易子胥没死,所以气急败坏,转念想嫁祸给他?”
白西渐眯起眼睛,不停地拨弄着打火机的翻盖。
白西渐道:“你猜对了,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易子胥死定了。哈哈哈哈哈。”
凌慎以低头,扯着嘴巴露出个轻蔑地笑,冷声道:“先给你打个招呼,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不是故意伤人,而是正当防卫。”说完双手一拧,所有捆绑的钢索全部变形折断。他不顾自己衣衫褴褛,抬腿便给了白西渐一脚,将他踹到墙上,然后对着他的手使劲碾过去,手机吧嗒掉到地上。
白西渐猝不及防,脑袋嗡嗡的,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无力地从墙上滑落,坐到地上,不可置信:“你?你可以挣脱?”
凌慎以啐了他一口:“伤人算什么能耐,有伤人的能力却选择救人,那才是真正的能耐。你这种渣滓,是不会懂的。”他摇了摇手机:“谢谢你的语音,它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凌慎以拨通了警局的电话,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白西渐控制起来,接下来就去找易子胥那个傻子。
电话刚一接通,白西渐画室的门就被踹开了,一群警察涌了进来,将他们包围。
凌慎以惊讶地望着他们,警局现在效律这么快的么,他还没开口,人就到了?
“慎以!”易子胥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是他冷峻又凌厉的脸庞出现在人门的视线中。他腿脚不便,却撑着手杖,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凌慎以扑了上去:“易子胥!”他看到易子胥的眼睛布满血丝,似乎一|夜未睡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担心自己。
“你是傻子吗,你怎么可以答应他?我可以逃出来的,你不是说过吗,如果我是乔木,要和我一起承担风雨的,为什么要牺牲自己保护我?”凌慎以狠推了一把易子胥的胸膛,几乎要发疯。
易子胥将他搂住:“缓兵之计而已,我并没有真的答应他。”
凌慎以平息下来才道:“缓兵也不可以,把我吓得够呛。你要是真的答应了他,我就去劫狱!”
易子胥淡笑着揉揉凌慎以的额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凌慎以却急于证明自己:“你看到那根铁索没有,我徒手就可以把它拧断,我完全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以后你先顾惜自己,好不好?而且这里这么危险,你跟着来干什么,在外面等着啊。腿脚又不方便……”凌慎以念念叨叨,易子胥都笑了。
“你在这里,我又能去哪儿?”易子胥低下头抵着他的额头,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能保护自己的话,衣服怎么成这样了?嗯?”
那一声“嗯”的尾音上扬,刺激得凌慎以的心痒痒的,低下头道:“谁还没个遭人暗算的时候。”
白西渐被一群警察控制,拼命挣扎嘶吼:“他才是杀人犯,抓我干什么!放手!放开我!”手脚并用,完全没了往日的绅士风度。
警察沉声道:“已经发现了你快递白磷的单号,送货员也已经做了人证,你就不要挣扎了。”
白西渐一边被拖出去一边喊:“放开我,我不会认罪的。易子胥!你给我等着!啊!”
易子胥扯扯领结:“纵火罪是跑不了了,看判他个过失杀人还是谋杀吧。”
凌慎以咬牙切齿:“他这种人,死多少次都不足为惜。”又低下了头:“可惜我送你的链子了。”
易子胥摊开手,只见蓝紫色的蝎子小巧玲珑地躺在他的手心,他展颜一笑:“链子我拿回来了。”
“是和慎以的信物啊,我怎么可能弄丢呢?”
【作者有话要说】
订婚之初的易子胥,以为自己接手了一只小奶猫。
绑匪:“你未婚夫在我手里。”
易子胥(完了完了小慎以有危险):“你不要动他,什么我都答应你。”
——
婚后的易子胥,变得淡定了许多。
绑匪:“你爱人在我手里。”
易子胥(冷漠加习以为常):“哦,你帮我告诉他一声玩尽兴了赶紧回家,然后,给你个友情提示,他力气有点大,你自求多福,能用跑的千万不要用走的。”
最近天气有点冷,还有些地方有流感,大家要注意保暖,少去人群密集的地方,出门带口罩哦!我的小天使们都要像慎以一样强壮,健健康康哦。
第32章 抗拒从严
本来凌慎以和易子胥有意将绑架的事情隐瞒下去, 却还是被张秘书透露了风声,凌家父母一听说凌慎以又被绑架了,连易子胥的私宅都不让待了, 连忙将他接回了凌氏大宅。
易子胥无奈,却理解凌慎以想要安抚父母的心情,也跟着一起住进了凌家。
关倩把凌慎以包在云朵般的被子里, 连床都不让他下, 饭都是亲自端到他面前吃的。
凌慎以哭笑不得:“妈妈, 我这不是没事吗?让我下去活动活动。”
关倩一副看着玻璃易碎品的表情:“那可不行, 你这全身上下都是伤,要好好静养才行。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 你这才几天, 躺满才行。”
凌慎以一听到还要躺九十多天,几乎要吓晕过去,忙伸出手臂:“妈妈,你看嘛, 就弄破点皮,没有伤筋动骨。”
关倩将他的手收回被子掖好:“反正公司我已经替你请了假, 你这几天就在家里待着, 哪里也不许去。”说完走到门边替凌慎以关上门:“妈妈不打扰你了, 你好好休息吧。”
“欸妈妈, 有个事问您。”凌慎以在门关上的前一秒开口喊道。
“什么事, 宝贝儿子想问啥问啥。”关倩满脸和蔼宠溺。
凌慎以酝酿一会儿道:“您认识路银花这个人吗?”那个二十年前绑架他们母子的人, 从白西渐口中听来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字。
关倩满脸空白地摇摇头:“不认识啊, 怎么了?”
居然不认识。难道就只是简单的商业对手?
凌慎以说:“没什么, 嘻嘻。”
关倩笑着丢了凌慎以一个橘子:“好好休息吧儿子。”然后轻轻把门关上。
门关上的一霎那, 凌慎以赶紧下床穿上拖鞋,走到玻璃落地窗旁伸了几个懒腰。在床上躺了几天,浑身都麻了,得好好舒展舒展才行。
他绕着卧室走了一圈,这卧室里摆放温馨,但最多的,还是关于凌慎以的东西。
从小到大的奖状都贴在墙上,有科技论文一等奖、三好学生,甚至连小学一年级跳绳比赛二等奖都还有。门上也是各个时期的贴纸,从小时候喜欢的超级英雄贴画到长大之后喜欢的国外乐团的海报,都保存得好好的。
相框里是他各个年龄层的照片,放不下的也都存放在书柜里的相册里。
看得出来凌家父母非常珍爱这个孩子,他成长的每一个点滴,都非常用心地记录下来,就算他长大了不在家住,也叫人整理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损坏。
凌慎以随手拿了个相册,开始看了起来。
刚翻开扉页,卧室的门就传来吱呀一声响,凌慎以以为是关倩又回来了,赶紧跳到床上蒙上被子,抱着相册开始装睡。
被子被人掀开,那人坐到了床上,探到被子里轻吻了一下凌慎以的额头。
“你再装睡,我就进行下一步了。”易子胥的声音浅淡。
凌慎以弹了起来:“是你啊!我以为是我妈妈。”
易子胥轻笑:“伯母在外面准备午饭呢,一时半会儿不会进来。”
凌慎以拍拍床的另一边:“要不要上来和我一起窝着,被子里可暖和了。”
易子胥侧头睨着他:“你知道的,我上来就不会想做其他的事。”
凌慎以将没剥皮的橘子往他嘴里一塞:“吃点橘子分散注意力吧,讨厌的天蝎座。”
易子胥坐上|床,笑着开始剥橘子。
凌慎以问:“昨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易子胥拿出手机,只见地图上他所在的地方有个红点:“我把你定位了。”
凌慎以后怕道:“什么?你居然追踪我?那我平时去哪里你不是一清二楚?”
易子胥摇摇头:“放心,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盯着你,只不过在你手机里安了个定位的关联应用,以备危急时刻来临,我可以第一时间去救你而已。”
凌慎以问:“什么时候安的?”他的手机一直在自己手上啊。
易子胥答:“你生病那天。对了,你的手机没有密码,我就直接开了。”
凌慎以咬牙切齿:“易子胥,你真恶劣,真可怕。”
易子胥道:“那是以前的我,现在不会了。”
凌慎以不听:“真可怕!”
易子胥笑着将自己的手机贴近凌慎以的大拇指:“现在把你的指纹录入我的手机,你也随时看我的好不好?”
凌慎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录入归录入,我不会看你的。”他知道易子胥很注重隐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互相信任就好了。
不过,他的手机的确需要一个密码了,他想了想,设置了一个密码。
设置完密码,他就要开始盘问易子胥了。
凌慎以道:“犯罪嫌疑人易子胥,下面我有一些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不然你就永远被我拉入黑名单了。”
易子胥看了他一眼,继续剥橘子:“是,长官,您请问。”
凌慎以问:“第一个问题,你和夏纯为什么会被人拍到那些照片,你们当时在干什么?”
易子胥面色如常:“我并不知道她回国的事,她说有一些关于你的事情要提醒我,我才去了。”
凌慎以错愕:“关于我?”
易子胥点点头:“嗯,她是要告诉我,你最近和白西渐走得有些近,叫我多多提防。”
凌慎以道:“难道她早就察觉出白西渐会有所动作?”
易子胥道:“那时候不见得有杀心,但至少他接近你,没安什么好心。”
凌慎以见易子胥神色坦荡,相信他没有半分隐瞒,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在当晚会去艺术馆与夏纯见面?”
易子胥道:“我不知道她也在那儿。当时你失踪了,我找了你很久。白西渐给我发消息说你在艺术馆,我去后发现夏纯在那里,不过你不在,我就走了。”
“她,给你表白了吗?”凌慎以在意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