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顺转过脸来,抬手揪住了他的鼻子,说:“有过,数不清是假的,神机营那个是真的。”
“没骗我?”
“没,神机营的就是真的。”
看魏顺笃定地回话,张启渊把魏顺捏他鼻子的手握着了,手又细又滑,觉得摩挲不够,他一边摸一边嘱咐,很没好气:“以后不准再叫他过来,也不准再去找他。”
魏顺:“你是京城的霸王?”
“我不管,”张启渊还在摸手呢,一边摸一边往手背上细细地亲,说,“你今后只能有我一个。”
魏顺:“无赖吧,谁答应你了?”
张启渊:“那你现在就答应,快。”
“才不,”魏顺被他亲得痒痒,就把手抽了回去,翻了个身对着墙躺,说,“我答应的是今晚试试,不是要被你管着了,你就跟那神机营的一样,好好儿伺候我,甭想别的。”
张启渊扒拉他肩膀,说:“反正你需要人伺候,以后专找我不就行了?”
魏顺“噗嗤”地笑了,转过身来,一指头戳在张启渊的额头上,说,“真有你的,要是这话被你祖父知道,有你受的。”
张启渊:“提他干嘛?这事儿他还管不着我。”
魏顺躺着,顺滑的发丝在枕头上铺开,上头流淌着蜡烛的光,跟蜜糖似的,他看着张启渊,张启渊也盯着他,从额头看到眼睛,再从眼睛看到下巴。
视线落在魏顺修长莹白的颈子上了。
张启渊低声问:“你们月阙关人都这么白?”
魏顺:“对,那边的人都是胡人样貌,就白。”
张启渊:“可你看着不像是胡人。”
魏顺:“祖上有人是汉人。”
张启渊的脸更往魏顺身上凑了,他盯上了他的脖子,轻轻凑过去亲了一下,弄得魏顺一惊,捂着脖子抱怨:“亲脖子干嘛?痒。”
“你真香。”张启渊说。
魏顺撒娇推他,瞪他,说:“我最烦你这号儿油嘴滑舌的。”
“别生气。”
说着话,张启渊在魏顺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就坐起来,开始脱衣裳。他把自己脱光了,一脸真诚地说:“别吹蜡了,不然看不见了。”
魏顺骂他:“害不害臊。”
“不会!”
张启渊忽然这么动情地反驳,俯身趴在魏顺身上,把手伸进衣裳里去,摸到了他的后腰。
那感觉凉凉的,真滑,皮肤紧致,线条起伏……张启渊贪心,发了狠地摸,手挪到肚子上,弄得魏顺叫了一声。
他不是喊,而是哼唧,跟平时说话的声儿不一样,柔柔的,娇滴滴的。
“你这什么声儿?”
张启渊鼻子抵着他鼻子,问。
魏顺又生气了,瞪他:“听不了?那把你耳朵堵上。”
“不是,”张启渊笑,说,“我觉得好听,咱们今后常在一起吧。”
魏顺:“你说了不算。”
张启渊那只很欠打的右手,把魏顺该摸不该摸的地方都摸了一遍,魏顺脸热,快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感觉到不一样了,跟之前那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这么慌过。
以后呢?张启渊这人大概不会去想以后,他生在门阀,身边那些男人什么样,他大概就是什么样。
不想了,魏顺告诉自己,都到了这一步,想什么都是没用的,当是露水情缘,当是昙花一现。
他大胆地撑起了身体,凑近张启渊的脸,把一个微凉的、湿漉漉轻飘飘的吻留在了他眼角,因为那儿被什么虫子咬过了一口,有个在发痒的、浅浅的红印子。
然后离开他,急喘着气,看他,说:“这就不痒了。”
猛地,张启渊两只手掐住魏顺薄薄的腰,告诉他:“你腰真细。”
风动纱帐,红烛燃着的光晕进来,魏顺动弹不得了,手腕搁在枕头上,被掐着腰,只能躺着。而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张启渊像是神仙画儿里的人,不着寸缕,却神性威严,教人腿软。
他换成只一只手掐着魏顺的腰,抬起另一只手,把自己的头发解开了,随意摇头,茂密青丝,如瀑倾泻。
看见这么一幕,魏顺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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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的,徐目坐在院外边儿的树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柳儿在叫他。
“徐大人,”那孩子在树下站着,说,“丑时了,督主让你去歇着。”
徐目猛地醒过来,翻身下树,落在地上,问:“完事儿了?”
柳儿:“嗯,伺候两人擦洗过了,已经歇下了。”
徐目:“在一起睡呢?”
“是,”柳儿也困倦了,憋了个呵欠回去,说,“督主不跟渊儿爷一起睡,他硬要留在他房里,就留下了。”
徐目无奈地笑,点头:“行吧,你走,不用守着,我也找个地儿睡了,太晚了不回家了。”
“是。”
柳儿退了,徐目这才彻底醒来,西厂明里暗里的护卫很多,他不必担心,于是打算去前院找张床歇了。
结果听见不远处喧嚷,跑过去,看见两个番子将个蒙面的人按倒在地。
那人嘴硬、有脾气,露了脸了,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是一个字儿都不吐。
徐目上前去,一脚踩在他背上,问:“谁家的?”
那人:“不能说。”
徐目:“东厂的?”
那人:“不能说。”
徐目:“奉国府的?”
那人:“不是,别费功夫,我今晚上不回去,主家就知道我出事儿了。”
“就是奉国府的吧?”徐目心里大概猜出了三分,他不语,把脚拿开,让两个番子搜身,问,“刚来还是要走?今儿晚上都知道什么了?”
“徐公公,”番子递上来一个小纸包,说,“身上没别的东西,就藏了两根毒针,自尽用的。”
“行,”徐目笑了一下,转头盯着地上那人的眼睛,说,“那咱们就用他的东西送他上路,要是事发,就说是自尽。”
那人生得凶相,双眸细长,冷光乍现,听见徐目的话了,也丝毫没有屈服,他在等着死了,或是说早做好准备死了。
徐目弯腿蹲下去,递出毒针,示意番子动手,而他近观好戏,对那人说:“张吉派来的?堂堂国公也搞这种下三滥的,真没想到。其实本来可以留你的命,但今天晚上的事可不能被张吉知道,我只能以防万一了。”
轻轻一声“噗呲”,毒针插进了地上人的脖子里,剩下一根,那番子狠心,一抬手就冲着头顶,放进那人脑子里去了。
没多久,他面色黑紫,眼睛翻白。
趁着他没死透,徐目说:“我见过你,去年你们五爷去宁王府提亲前,我曾经跟奉国府的一起吃酒,杂七杂八一堆人,我坐在角落里,你肯定没注意我。”
那人马上就死了,正躺在地上,手脚抽搐。
接着,他最后扑腾了几下,呕出黑血,彻底不动了。
徐目试了脉搏,将他眼睛合上,冲旁边的人说:“抬下去吧,天亮了听督主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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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渊是被上午的天光晃醒的,他睁开眼睛,看见床另一边空荡荡的,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柳儿跟另外个小太监,走到床前侍候,柳儿轻声说:“渊儿爷,督主他去忙了,已经巳时了。”
张启渊撩开帐子伸了伸手,说:“渴死了,给口水喝。”
柳儿让另外个小太监去倒水了,他把帐子分开挂起来,恭敬地对张启渊颔首,说:“爷,等您起了我去端吃的,都准备好了,等着您呢。”
张启渊点点头,把杯子接过去,“咕咚咕咚”咽下去好几口,问:“魏顺他多早起的?”
柳儿:“督主公务繁忙,卯时就起了,看您睡得沉,没跟您说。”
“行吧,”张启渊伸脚下了床,伸着懒腰,说,“给我弄水洗把脸,饭就不吃了,得去值上了。”
柳儿连忙给他拿衣裳,说:“成,徐大人备好车了,送您过去。”
张启渊笑问:“这么周到?你们魏提督真把我当成哪家的花魁了?”
第43章
本来该被熨帖地伺候,张启渊非要自己穿衣裳,他一边摆弄一边问:“柳儿,我银袋子呢?”
“在这儿。”
“来,”钱袋接到手里了,张启渊把它打开,拿出两小块银子,一块扔个那个不熟的小太监,一块塞进柳儿手里,说,“不多,拿着去买吃的。”
俩人异口同声:“谢渊儿爷赏赐。”
“不谢,”张启渊继续穿衣裳了,说,“以后我常来,咱们算是熟悉了。”
柳儿:“肯定,我们怎么伺候督主就怎么伺候您。”
张启渊:“是你自己的主张?”
柳儿:“没有,徐大人嘱咐过几次了,您身份不一样,不能怠慢。”
张启渊冷冷地笑,说:“他不是看不惯我?还这么客气,果然是见风使舵啊。”
轻轻一声“吱呀”,门从外边推开了。
是魏顺,他进来,让两个小的退下,然后把门关上,问张启渊怎么才起。
张启渊看他一眼:“你问我?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缠着我不放。他娘的,都赖汪霄弄的破药!”
魏顺嘴硬:“谁缠着你了?胡说什么。”
“健忘这是?”
张启渊慢悠悠走过去了,站在魏顺面前,迅速地低头,在他嘴上轻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