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玉蓬松的尾巴不自觉翘起，怎么没反应。难道……
“系统报错，正在修复中。”
齐白玉：“……”不出所料，又坏了……
剧透卡在最重要的部分，急得小猫浑身炸毛，不死心的一通狂拍，差点给猫爪拍出腱鞘炎。
还是没反应……
“怎么了小白玉？”宋砚倒是有反应。
宋砚握住他小巧的爪子：“是想与寡人玩吗？”
齐白玉嫌弃的抽回爪子，还对他翻了个大白眼。
“小东西，寡人现在还有政务要处理，你自己玩一会儿。”宋砚将他放在实木长案上，展袖坐下。
宋砚喝了一口茶，道：“派去齐国宫中的探子，可有消息？”
“是，陛下。”鹏福倒着小碎步跑过来，手中擎着一封盖了封泥印的密报。
“喵！”密报！
白玉立刻支棱起尾巴和耳朵，扭着小屁股朝密报飞奔，可谓是三步化作两个一点五步。
小猫的腿真的太短了，根本跑不快……
信件展开，宋砚唇角勾起一抹哂笑，笑容不达眼底。
“喵喵喵！”齐白玉大喊，别收别收！马上就跑到了！
宋砚的确未有收起密报，食指与中指夹着，直接放到烛台上方一晃，烧了。
“喵！”小猫凄厉一嗓子，叫出海豚音。眼看着被火苗吞噬的密报，脑袋里嗡嗡作响。气死了气死了，气得脑仁疼。
还晕乎乎的。
四只小短腿各有各的想法，步伐越走越是凌乱，脑袋像个拨楞鼓左摇右摆，咕咚一声，小猫来了个用脸剎车。
“喵……”齐白玉有气无力，脑袋好晕，眼皮好沉，突然好困。
有缇红色的霞光从槛窗透入。
烧毁的密信只剩下最后一排，齐白玉双眼模糊不清，目光无法聚焦，只隐约看到一个“十”。
然后，天亮了……
第5章 谁打你？
“呵——”
深吸一口气，齐白玉诈尸般平举双手，从奢华的龙榻上直接坐了起身。
好……好腰力啊。
扶着自己的腰，齐白玉还有些没缓过劲儿来。这里是齐国的皇宫，太阳东升，他从猫变回了人。
“来人！”
高喊一声，沉重的殿门轰然打开，年轻的小太监垂着头小跑着而来：“陛下，陛下请吩咐。”
是昨天伺候齐白玉的那个小寺人，模样眉清目秀，做人也机灵。
——六喜。
小太监的头顶出现系统标签。
“六喜？”齐白玉试探性开口。
不是七喜也不是八喜。六喜当下应声：“是陛下。”
齐白玉脑内回忆着变成猫的全过程，在床沿子上狠狠一拍：“六喜，寡人是不是有个什么南下出游计划？”
六喜本分的回答：“请陛下您宽心，南下出巡的一切事宜，已经交由新上任的鸿胪寺卿崔大人筹备，保证十日之后，陛下您尽……”尽兴……
话未说完，齐白玉又是一拍床沿子，果断道：“计划撤回，不去了。”
“陛下？”六喜双眼圆瞪，一时忘了回话。
齐白玉坐正身子，端着气场，双手抱臂，心里琢磨着，寡人不出去玩了，看看宋国那卑鄙小件货国君还能怎么办。
“等等。”齐白玉有些个好奇：“鸿胪寺负责南下出巡的筹备？为何是鸿胪寺负责？”
鸿胪寺主掌外交事宜，和南下出游八竿子打不着。
做皇帝虽是第一遭，但一点点常识，齐白玉还是有的。
“陛下……”六喜被这一问，当下就跪了，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支支吾吾的：“陛下的吩咐，小臣……小臣不敢质疑。”
“罢了罢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一大清早，齐白玉很忙：“去把宫中名字中带‘十’的人，都给寡人找来。”
“敬诺。”六喜道。
今日无早朝，但宫中忙碌的紧。
不多时，小寺人六喜已然聚集了二十人左右，男女老少皆有，全都聚集在陛下寝殿外等着发落。
众人跪了满地，神色慌张惴惴不安，大热天手脚冰凉，全然不知自己个儿到底犯了什么事，只觉得今日怕是有去无回，就要交代在这儿。
“六喜公公。”有人匆忙赶来，压低声音询问：“六喜公公，这……这陛下召本王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六喜尴尬一笑：“小臣怎敢随意揣测陛下的心思呢。”
乐平王也没言语，偷偷塞了一块沉甸甸的金饼子在六喜袖口里。
六喜推拒了两个回合，没推掉也就收下了，同样压低声音道：“陛下只说召见名字里带‘十’的人，这不是……把十王爷您也给捎上了。”
正说话间，殿门打开，一盏茶前被叫去问话的宫女快速走出，轮到下一名侍卫进去。等这位侍卫再出来，这回就轮到了乐平王。
乐平王用宽袖擦擦薄汗，一脸视死如归闷头走入。
“乐平王。”
齐白玉端坐于日常评阅奏章的长案之后，看了一眼进来之人头顶的系统标签，金手指着实好用。
“臣在！”
乐平王咕咚一声闷响双膝着地，这膝盖必定是青了。
不等齐白玉发问，乐平王已然高呼：“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齐白玉：“？？？”吓成这样，难不成是做贼心虚。给宋国打小报告的人就是这位乐平王？
乐平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陛下饶命，请陛下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
“你的……眼睛？”齐白玉惊愕的指了指，打断了哭诉。
但瞧乐平王长相也算是端正不凡，毕竟和齐白玉是兄弟，同父异母，模样差不到哪里去。只是这蓦的一瞧，把齐白玉吓了一跳。
乐平王一眼大一眼小，正所谓左眼基础右眼就不能基础，右眼圈青青紫紫，肿起拳头那么一大片。
齐白玉问道：“这是谁打你了？”
“陛下！！！”
乐平王咣当一下五体投地，匍匐着根本不敢起身，口中连连求饶：“陛下饶命啊，昨夜臣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将……将贱内送入宫中。臣实在没有料到，她……她竟如此不识好歹，败坏了陛下的雅兴。”
齐白玉：“……”明白了，原来昨夜那位佳人乃是乐平王的妻子。我，昏君不只抢夺人#妻，还把人家丈夫打了个乌眼青。
清了清嗓子，齐白玉放软了声音，夹着嗓子说：“十哥误会了……”
后半句未能说出口，跪在地上的乐平王身子一软，双眼翻白，因着紧张过度，吓得昏厥过去。
殿门再次打开，侍卫们抬着还在昏厥的乐平王离开，这可把六喜都吓了一跳。
宫内名字与“十”相关之人拢共二十有二，齐白玉亲自询问了一整日，眼看着日头偏西，这才堪堪问完。
六喜谨慎开口：“陛下，殿外已无人。”
齐白玉揉揉额角：“没了？”没什么人可疑啊，宋国派来的奸细到底是谁。
六喜道：“回陛下，宫中仅这二十二人，剩下便只有朝中的崔十里崔大人。”
“崔十里？”齐白玉振奋精神，招手道：“把他叫来。”
“……敬诺。”六喜答应的别有深意。
六喜麻利的退出殿外，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道：“去将鸿胪寺卿崔十里大人请进宫来。”
“崔大人？”小太监惊讶的道：“崔大人卧病在床，已经连续两个早朝不曾进宫，这……听说病的很是严重。”
六喜瞪了一眼那小太监：“多嘴。陛下能不知这些？快去找。只要能喘气就必须带来。”
“是是是，小臣这就去。”小太监答应。
齐白玉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忍不住催促：“崔大人来了吗？”
六喜道：“快了快了，崔大人就快到了。崔大人的府邸有些个远，请陛下再稍等片刻。”
“这么慢。”齐白玉扶着木窗往外眺望一眼：“太阳快下山了。”
一整日都用来辨别奸细，可惜没什么收获。眼看着日头西沉，打开系统一瞧，上面还标注着正在修复的字样。
“看来……”齐白玉默默的想，今夜还是要变成猫，跑不脱的。
时间怕是不够了，齐白玉摆摆手：“寡人忽然觉得乏了，都退出去罢，寡人要休息。”
变猫之后，齐白玉的身体半分知觉也是没有，若有旁人在畔，不知会不会引来什么乱子，需得早做准备。
六喜犹豫着问：“那……崔大人？”
齐白玉道：“让他明日一早再来。”
“是陛下。”六喜不敢有异议：“敬诺，陛下。”
六喜退出，殿门关闭。正巧了，有一位身材高挑，穿着官服戴着官帽的年轻男子，被两名侍卫搀扶着，紧赶慢赶而来。
六喜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崔大人，陛下乏了，请崔大人明日一早再来罢。”
……
齐白玉堪堪躺在床上，日光与他的意识一同熄灭在宫墙鳞瓦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