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你?
那可是在盯着你。
他不就是在盯着这小家伙在做什么吗?
程寒秋心里想着。
而且就算不是用眼睛盯着,丹峰的正殿,所有房间都在他神识包裹范围之内。
或者说整个丹峰都在他神识的包裹范围之内,陌生的家伙想要进入他的丹峰正殿而不惊动他?
这不是开玩笑吗?
而小家伙继续比划。
“宁宁只需要这么一点点地方,就跟昨天晚上一样就好。”
缩在那个小角落。
颜宁非常有安全感。
小幼崽小嘴叭叭叭的,伸出自己莲藕一样的小短手,比划着。
好吧……
看着那双眼睛。
最后程寒秋叹了一口气。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从最开始的不管不问,他现在逐步的开始让步。
“入道之后就不可以怕黑了,修士哪有怕黑的。”
“那宁宁在入道之前都可以跟爹爹睡?”
程寒秋:……
他做阅读理解一向可以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
幼崽逐渐熟悉了丹峰宫殿。
他一脸乖巧样子,实在是长得过于有欺骗性,就连丹峰水泽区域脾气最差的几只丹顶鹤都格外喜欢他。
小家伙是真的双标,这一点古殷感受的明明白白。
对程寒秋,小家伙软萌粘人,像是春天带着桃花香气的风,每一次都要轻快的扑到程寒秋身边。
而对于周围人,这小家伙就又想是块木头,不太愿意搭理别人。
只有在别人夸奖他的时候,或者他要争辩些什么的时候,那张小嘴叭叭叭的,一肚子的话都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就连古殷都自愧不如。
他的嘴皮子怎么就这么溜呢?
而这段时间,整个丹峰都有了变化。
就连古殷日常带着的那群小弟子都会忍不住好奇的问他,师尊是不是遇见什么好事情了?怎么这几天的心情都这么好?
天空一直放晴,不见电闪雷鸣,整个丹峰都好似安静下来,这种安静连丹峰内部的那些丹修长老都非常纳闷。
程寒秋这是吃错了药了?
而在古殷眼中
程寒秋的确吃错了药。
那次天道感召之后,他简直变了个人,这几日一直有小家伙跟在他身边叭叭,他也没那个心情去喝闷酒了,整天跟小家伙泡在书房里。
而且还开始监督他炼丹。
夭寿了。
他最擅长的可一直都不是炼丹啊。
而且还一搞搞这么多,这实在是太要命了。
古殷几次求情都被打回来,只能硬着头皮老老实实的炼。
不炼个几年,这肯定是炼不完的。
但也不是不好——
这是第七日的清晨。
也是玄云宗弟子选拔的日子。
古殷一大早过来,打算悄无声息的把幼崽送到山下去,先走登云梯,后集合判断灵根天赋。
今天也是郁封回来的日子,总归稍微低调一点,差不多结束了就赶快把人接回来。
如果说古殷之前还判断,小家伙可能被送到其他山峰学习,但这几日程寒秋的表现让他一点都不担心了。
这是稳稳妥妥的小师弟。
就像是现在——
古殷侍立在门前。
抬眼看着正殿内的情况。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第几次惊恐。
幼崽刚刚睡醒,还打着哈欠。
这当然很正常。
毕竟还未入道,也未筑基的修士都是这样的。
作息都跟普通人一样。
但旁边,同样一袭寝衣,懒散又粗鲁的给小家伙提领口的师父就有点让人不知所措了。
这段时间里,程寒秋几乎没有碰他的酒葫芦。
地窖内的灵酒几乎没少,本阴郁暴戾的脸色,在这几日竟然意外显得有些平和。
此刻他一拍幼崽的脑门。
“去吧。”
小颜宁点点头。
“爹爹,之后你会来接我吗?”
小家伙软软的眨巴着大眼睛。
程寒秋看着这样的小家伙。
最后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不去。”
那声音冷冰冰的,在小家伙捂住脑门的时候,他人已经消失不见。
古殷可算是等到了师父离开。
他上前几步,牵住了小家伙的手。
“今天宗门里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回来了,师父肯定不会去的,等到时候我会在那边等你。”
就像是之前那样,每次收徒,丹峰都是由他出面。
古殷笑眯眯的,看起来没什么心眼,牵着小幼崽哒哒哒的往外走。
“宁宁知道是谁最讨厌吧?用不用我再跟你说一遍?咱们遇见那些人,咱们可不要搭理他们,跟他们牵扯上,保准没好事。”
幼崽下意识的点头,还时不时的回头看过去。
那乖巧的小包子脸皱起来,像是有些难过。
“宁宁知道!”
小颜宁在酒楼听过了他们对于程寒秋的评价。
得了这样的答案。
古殷孺子可教也的笑着继续开口。
“他身边那群家伙都让人讨厌,当然了,现在让我再来跟你说一说整体的流程,第一步呢就是登云梯,这个没什么难度,就是越往上威压越强,你往上走就是了,到时候受不了了停下来坐好,要是停留的时间超过了一刻钟,传送阵会自动将你传送上去,这一点不用担心。”
两人已经在往山下走。
小家伙抬手,欲言又止。
“然后就是测一下你的天赋,你对于那些秘籍反应那么强烈,天赋肯定是有的——”
话都没说完。
咚的一声。
古殷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自己的脑门。
他抬眼看着眼前的古树。
这是丹峰上特有的树,整株可以入药。
年岁很长,且可以不断缓慢移动,所以很多情况下,你会在各种奇怪的地方看到它。
且为了保护自己,这些植株都有基本的屏蔽别人探查的能力。
如果不仔细去判断,很难从神识中发现它们。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相处下来,古殷似乎有点笨,有些事情呆呆的反应不过来,只对自己特定的事情抱有长久的热度,其他时候都显得靠谱但憨憨。
就比如此刻,他直接撞到了树干上。
幼崽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终于停顿。
软软开口。
“刚刚宁宁就想说。”
刚刚小幼崽就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