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刚满脸想哭的还是他,没过一阵,被当成小孩子一样拍打着背部安慰的人就成陆以珺了,还被温柔地哄着:“没事了,没有很该死。”
陆以珺半张脸埋在悯希馨香的颈侧,感觉着那若有若无的拍打,微怔片刻,眼中便划过一抹凶戾的精光。
他明白谢恺封为什么会一头栽在悯希身上了,这是无可避免的。
没关系,谢恺封,既然我们相识一场,你没落了,我会代替你,替你好好照顾你的梦中情人。
……
悯希住进了独栋别墅里,一住就是两个星期。
他时不时会冒出来局促和陌生的不安感,但陆以珺又表现得非常自洽自然,让他想怀疑都怀疑不起来。
陆以珺这十几天来,完全溺毙在了温香软玉中,他以前从来不知道有老婆竟然是这种感觉,应酬不想去,门也不愿意出,消息懒得回,只想要零社交,每时每刻都躺在悯希的腿上。
他的手机屏幕最近也换了,换的是一张悯希带口水巾的睡颜,因为那天悯希手里一直攥着这东西,陆以珺晚上就洗干净了趁机给他带上,拍下了这一组宝宝带口水巾图。
卧室也有新添置的物件,墙角的窗帘下面,是陆以珺新购入的保险柜——悯希每晚换下来的衣服,都会被他塞进里面保存。
悯希偶尔会问陆以珺,某件款式的衣服怎么到处都找不见了,陆以珺就会顶着无辜的神情回复,他也不知道。
衣柜里有大把可以替换的衣服,悯希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可怜的他完全不知道,晚上的陆以珺会继续顶风作案,将他新换下来的衣服再次塞进里面。
那保险柜没两天,就被衣服上沾染的体香熏染得馨香扑鼻,每次打开陆以珺都要恍惚一会。
除去这些怪癖,陆以珺还有一些放在明面上的,悯希有点接受不了的习惯……陆以珺有的时候,有点太粘人了。
因为陆以珺的要求,他们每晚都会同床共枕,有时候他晚上会起来去厕所,本来睡熟的陆以珺就会突然惊起,悯希总要快跑回去,欺身上床轻拍他,重新睡下,他才能被安抚下来。
犹如罹患了分离焦虑症的病人,有时悯希自己去阳台浇浇花,超出他视线半小时,他都要一个电话打过来问悯希在哪里。
除此之外,悯希还不能接受的是……陆以珺对他双腿的狂热迷恋。
每天陆以珺都要抽出五六分钟的时间,把他抱去花园的摇椅上面,扶住他的腿啃,悯希摆脱不了,通常只能用混沌迷离的眼睛望着陆以珺,隔几秒就催促问好了没有。
今天又是这样。
“好了没有呀。”
后花园种满花卉的遮阳棚下,隔三差五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悯希坐在摇椅上面,身体弓成一条曲线背靠着椅背,他一条腿被迫曲起,柔软雪白的小腿肉被双手扣住吸吮,细腻的足跟都透出一股靡靡的粉色。
陆以珺拱在摇椅下面,嘴里叼着他的小腿肉。
悯希半垂眼睛看他,嘴里呵着让人痴醉的香气,总感觉自己被长满吸盘的触手缠上了,表情濒临崩溃。
悯希的腿本来就细直娇贵,这几天陆以珺又很少让他触地走过路,他想去哪、想去干嘛,陆以珺都会直接抱他去,长期以往肌肉都会萎缩,彻底变得绵软无力。
被陆以珺这样一娇惯,他的腿更加雪白,陆以珺吸两三分钟,上面红痕遍布,犹如被虐待过。
悯希实在忍受不了,太变态了。
但陆以珺对他又百依百顺,陆以珺那天晚上问他想养什么动物,他很困,随口说了个猪。
第二天十几个猪苗就在运输路上了,陆以珺还买了几本科学饲养管理手册,学习怎么让猪苗配种、持续性发展,打算给悯希在庄园里创立一个粉猪乐园。
陆以珺顺着小腿往上,拥住悯希,幽幽喟叹:“好了,好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叫人送来。”
悯希表情不自在,小声道:“都行,我想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啊。”
话音未落,悯希就被陆以珺抱了起来,往二楼卧室去,眨眼就到了床上。
陆以珺替他调试好室内温度,随后才转身下楼去准备晚饭。
悯希看着紧闭的大门,赶紧低头抽出一张纸巾,使劲搓腿上的痕迹。
随着腿上的湿痕被擦干净,他心情也一点一点放松。
蓦地,耳边传来情绪不明的冰冷电子音。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不管主角配角都围绕着一个炮灰转的情况,你很厉害。】不知道上线了多久的系统如是道。
悯希眼睛骤然睁大,被吓得差点弹跳而起,手里的纸巾也扔了出去。
他四处循望起来,然而能看到的只有陈设不变的卧室。
悯希僵硬道:“什、什么东西?”
目前的悯希对世界是一片茫然的状态,他的过往都是空白的,突然出声的电子音,打破了他对世界的常理认知,太刺激他了。
连绵不绝的惧意袭来,悯希不小心跌到床下的地毯上,顺势打翻了床头柜上的所有东西,他张唇,偏头望向门外。
【别叫,我是你这边的,只有你知道我的存在,别让别人发现。】
悯希迟疑地闭上了嘴巴,可眼睛依旧蓄满着水光,他似乎在评估系统的可信度,并且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表情无比可怜。
系统古怪停顿:【算了,听我说。】
【我向上面申请的强制登出已经被批准了,就这几天的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
谢恺封有将近半个多月没见过悯希了,随着时间战线的拖长,他更是从头几天的把每天剥成三天用,变成了现在的剥成一周用。
别人一周干的活、谈的项目、接的单子,在他这,必须要在一天内办完。
他休了学,挑的业内一个中规中矩但有发展潜力的公司入职,这种地方头部和中坚力量都不坚固,好上头,好加薪,而他这只要钱的拼命劲,在业务上滴水不漏的潜能,不出意外地让他不断升职、升职。
公司里的人没见过这么缺钱的,每天夜里都是他最后一个走,偶尔也有撑不住的时候,这时他会直接睡在公司,第二天直接起来接着昨晚的进度干,他在短短时间,直窜公司顶端地位,可他还是把自己弄得特别糟糕、辛苦,他要的不是固定的死工资,他要的是公司股份分红,不管百分之几都是他重新跻身名门圈的跳板。
赚来的钱,也只是存着不用,他的物欲依旧停留在每天几袋饭团泡面,管饱就够。
除去公司的这点半亩三分田,他还找来很多其他的路子赚不同的快钱,投资炒股、编程开发、从零到有极限开创的网店、时装拍摄……他擅长用信息差套利,以及将过硬的技能变现,没有人想到他做这些,需要付出多么不可思议的筹谋和艰辛。
公司也不乏有勃勃野心的,有个小年轻每天跟在谢恺封后面,想套一下谢恺封的心经,和这么拼搏的内在动力,结果有一天,还真让他套到一点信息。
小年轻发现谢恺封隔三差五就会将得到的快钱,划出大半转去一个账户,还会在下面附带备注:自愿赠予宝宝。
噢,应该是神秘贤淑的另一半,漂亮到能让谢恺封肝到夜以继日也不管不顾,想要赚钱养家的对象……
小年轻煞有其事地想。
接着,他又看到谢恺封再次转出去了一笔钱。
这回备注的是:给小宝宝的尿不湿和奶粉钱。
?
小宝宝??
不是,是他想的那个小宝宝?
小年轻几乎是恍悟了。
你一个男大拖娘育女,这么早出来打拼,原来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谢恺封不管别人的眼光,也不管别人怎么想,他每天忙忙碌碌,悯希偶尔回他一个“1”都让他甘之如饴。
他靠着悯希时不时给的一点微小甜头苦熬……勉强也能活下去。
这天,谢恺封依旧忙到最后一个才走,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随意扔在臂弯上,往自动感应门外走去。
等电梯的同时,他拿出手机,熟练地划到悯希的短信界面看……看到还是没人回的界面,谢恺封皱眉,臂弯肌肉鼓起,只是一点起伏的弧度,都蕴满好似能将墙壁一拳捶碎的力量。
旁边一起等电梯的小年轻腿都被吓软了。
“为什么还不回……”谢恺封喃喃。
他已经连续发半个月的短信了,悯希一天都没回应。
宝宝以前根本没有这么绝情,他做错什么了吗?
谢恺封往上滑动屏幕,最近他发的都是和最开始一样表达想念的“宝宝贴贴”“老婆我想艹你乃子”之类的话,不存在他没想到的、低情商的发言。
宝宝以前心情好了,都会随便回他一个符号的,但为什么最近就是杳无音信了呢?
谢恺封呼吸微微急促,又开始有点头晕目眩的前兆,他强迫自己别多想,赚钱最重要。
大步走进电梯。
电梯很快到达一楼,谢恺封准备去外面的快餐店随便凑活一餐。
当饭上齐之后,谢恺封看了眼银行卡已经到达七位数的数字,又忍不住拿出手机,想拍一张照片给宝宝照常分享一下自己的晚餐……
谢恺封拍照不追求角度,通常都是随手一拍,而他个子太高,不管拍什么成片看起来都很迷你。
他将迷你的牛肉面发给悯希,低头编辑起信息,手机顶部却突然跳出一条艾特全员的消息,打断了他的思路。
谢恺封随意一扫,认出这是一个以前的,忘记在哪个场合加的群。
谢恺封原本就和这些人不熟,更别提破产以后,早就形同陌路,根本没再联系过了。
他没打算理,点进去正欲退一下群,眼睛却冷不丁一垂,扫到一个富三代,发的这么一则消息。
“悯希移情别恋是不是真的?我听说他和沈青琢领养了一个男婴,但这段时间他都弃男婴不顾,一直住在陆以珺家里,没有一点想要和好的苗头,难道他们吵架了?还是陆以珺使了什么鬼伎俩?也不对啊,悯希应该也不缺钱。@艾特全员”
这条八卦如同一颗鱼饵,投进湖面,霎时间引起了不少其他二代上钩。
谢恺封全身定住,眼珠死盯屏幕,连有服务员上菜都没注意到。
没有人察觉到这个群里,有人的神经在岌岌可危之际,绝大部分人都被艾特了出来:真的!
接连有几条消息都在说:绝对是真的!听我给你们讲。
由这个人打头,接下来的这帮富少爷们直接分析了起来。
每一个人都能填充一点自己知道的细节:有人说,自己在家宴上看到状态不佳的沈青琢抱着一个大胖小子,低头一直在给谁打电话,可无一例外地都是以忙音收场;又有人说,某天晚上自己叫陆以珺出来玩,电话里却听见有道低软如蜜的嗓音在叫陆以珺过去帮他拿高台上够不到的东西。
有人说,有人说……
谢恺封通红着眼睛,从晚上八点,看到晚上九点。
直到这帮二代、三代各有各的事忙,都散了。
他还握紧手机,手背发了疯一样地颤栗。
怎么能这样。
他一直以为悯希在沈青琢身边,原来不是吗?
所以这段时间悯希连没有意义的符号都没再回他了,是因为住进了陆以珺家里?
怎么能这样。
悯希不要他们的孩子了?悯希不要他们的孩子了?悯希抛弃他们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