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希忍住忙乱的呼吸,轻嗯了一声,下一秒就被沈青琢抱起来,托住双腿,往肩上压去。
一张柔软的脸被压在肩膀上,挤得鼓起一团,那种质感,仿佛真涂了宝宝霜一样。
悯希也没挣扎,他脑子都乱成一团了,想不到别的,任由男人把衣服系到他腰间。
黑色皮鞋踩在地上,将他一步步带到车上,驶离此处。
一上车,悯希立刻六神无主起来,沈青琢给他系安全带,他不安分地扒着他胳膊,一双眼眼泪汪汪地道:“沈青琢,我身体真的坏了……”
男人垂眼,把卡扣扣进去,耐心问:“那我们去看医生?”
身体出问题了,去医院是很正常的步骤,但悯希听到这,却无比抗拒起来,他偏过头,忍住烦乱道:“不行,去医院也解决不了。”
沈青琢似不能明白:“为什么?”
悯希眼皮微抖,“总之就是不行,我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他忍住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堪,低声道:“沈青琢,你可能不相信,但我里面真的长了个……你能不能,帮我一回。”
他没抬头,只是压低声音说了句话,沈青琢胳膊骤然冒出青筋。
一阵良久的沉默。
悯希已经麻木了,没感觉多难堪:“你觉得恶心?没关系,我理解,我可以去找别人,只是我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体检健康……”
话音被打断:“我没觉得恶心,悯希,我可以帮你。”
悯希眼中露出感激,和一点混杂在其中的复杂和羞耻,如果不是实在流得害怕了,他绝对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
他舔唇,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回家吗?”
沈青琢低声:“先不回。”
的确,在家里做那种事,事后随便做个什么都能回想起来。
漆黑的车头偏转,在雨夜里劈开一条道,不知拐了几条路口,最后停在一家便捷酒店。
过大的空间会让悯希感觉不安,太小了沈青琢又担心环境太差,最后折中,沈青琢开了个第二档次的套房。
一进门,悯希就因为紧张,和确实流失太多水分,拿起房门口放着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起来。
仰头咕咚咚喝了一大半,悯希哈一声,眯眼擦去唇边的水渍。
再一抬头,他看见沈青琢在用那双黑目看着自己,他一顿,“你也很渴?对不起,我没看到只有一瓶,要不叫前台再送一瓶上来?”
男人接过他手中的瓶子,张嘴对准那个瓶口,毫无间隔,也没有心理障碍地喝了一口。
悯希失声:“你……”
沈青琢抬眼看他,脸色淡得过分:“你碰过的东西我都不会嫌弃,你喝过的、哪怕是你身上的,我都能喝。”
悯希听着,忍不住挑眉,他不相信。
没有人能百分百程度地接受另一个人的一切,更何况他和沈青琢还不熟:“别这么夸张,照你这么说,那我去上厕所,你也会张嘴喝?”
沈青琢回头看他,脸上的表情迅速变沉,投过来的目光带着惊心的热度。
他清楚看到,男人目光往下移了下,不是反感。仿佛悯希现在去厕所,他真会蹲下去喝。
悯希微一停顿,是真感到荒诞了:“我开玩笑,你别当真。”
沈青琢原来这么闷骚的吗。他是说真的,不把这种带羞辱意味的事情当回事,还是也在开玩笑。
悯希分不清楚,而下一刻,压过来的高大身影也容不得他再想了。
双手的手腕被扣住,男人似乎有点迫不及待,在他脖子上轻吻:“悯希……”
悯希皱眉仰头,“等等,先进去。”
床就在几步之遥,哪怕这间卧室大到令人惊骇,走几步路也就过去了,可还没跨进门口,悯希就被□□的沈青琢拦腰抱起来,抵在墙上用力含吻住了唇肉。
沈青琢好像是第一次接吻,无论是技巧和力度都无比青涩,但他似乎特别喜欢这种能将人填满的亲近方式,悯希舌尖被他嘬弄吞吃,几次差点被舔进喉咙里面,脚尖也因为这不符的身高,脚趾蜷缩几乎离地。
进度这么突然,这么快,甚至没给悯希循序渐进接受的时间。
沈青琢舔他的唇肉,将他嘴巴里面全部舔过一遍,悯希被他抵在墙上越抵越上,直到被抵到彻底双脚悬空,男人突然一松力,在他失重掉下时。
……
悯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缓过来时,他正趴着,被沈青琢从后面抱在怀里,他太小了,哪里都是,男人一只手就能将他纤细的肩膀完完全全地拢住,这个姿势下,别人要不蹲下身子从旁边往里看,甚至不知道他下面抱着一个人,他把人全罩住了。
像抱小宝宝似的,一下一下轻轻摸着悯希的脑袋,哄着这个不停掉眼泪的人。
悯希在他怀里抽噎,不想跟他说话。
悯希很少哭,也不爱哭,哭泣对他而言是懦弱和无能的表现,他不会在别人面前袒露这一面。
但真的,太过了……太过了。
到后面哭完全是身体自己做出的决定。
他用掌心揉了揉眼睛,一双黑玛瑙水汽潋滟,视线还没变清晰,男人突然跪坐起来,弓着身道。
“肿了,”沈青琢用仿佛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目光在那里扫过,“需要我给你上一下药膏吗?”
悯希灵魂抽离,脑子反应迟缓,他意识到自己的确需要男人的帮助,于是僵持过后,微微点头。
沈青琢从抽屉里拿出一管全是英文字母的药膏,拧开盖子,在指腹中央挤出大约五颗黄豆大小的乳膏,静静等待身体的温度煨热,再将整个大掌朝那盖了过去。
掌心下的脆弱“伤口”轻微翕动,只是这一点的摩擦,便让其充血红肿起来,可怜得紧。
药膏是不太容易化开的厚重质地,敷上去没有怎么化开,沈青琢只能耐下性子一点点揉,那处脆弱的伤口被他咕嘟嘟挤来挤去,最终不负有心人,上面的药膏缓缓化成了淅淅沥沥的水。
但那伤口实在是太细嫩了,里面似乎有一个水泵,消化不良一样,把水全部压了出来,沈青琢辛辛苦苦弄好的药膏,从上面持续不断地全部掉出,眼看所剩不多。
沈青琢见状,伸出手,用大掌整个盖到上面,力道斜向上,用力地兜住。
黏糊糊的药膏被一挤压,从指缝里面晃开,像被重重锤过的软泥飞快溢了出来。
有几点还溅在了男人的侧脸上。
悯希唔一声,被重创一般,重重趴倒在床上,再也没有力气。
沈青琢却轻轻皱起眉,像看见一个将珍贵的汤菜全部吐出来浪费了的不听话小孩,“药膏不夹在里面发挥不了效果,不夹好一点怎么行呢?”
悯希羞恼地轻咬嘴唇。
是他要不配合的吗,到底是谁的错,伤口完全成了那种形状,合都合不住,从头到尾都张着口子,这种情况让他怎么夹?
沈青琢轻叹一口气道:“药膏得留在里面,不能再往出掉了。”
悯希吸气道:“我知道,但你要我怎么办?!”
沈青琢略微思考:“我帮你拿东西堵住?堵够半小时,药效才能开始发挥。”
悯希烦乱得很,能感觉到那沉甸甸的东西一直在流逝,想挽留也挽留不住,此刻沈青琢的意见又有理有据,当下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悯希舔了舔嘴唇,只好轻嗯了一声。
沈青琢低下头,将悯希身上的被子又往下拉了拉,力气轻柔。
让悯希感觉奇怪的是,这个举动之后,沈青琢就再没有去找东西的动作了。
但男人从始至终都风度翩翩,悯希能感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那只胳膊明明结实有力,将自己整个人单手拎起来也轻而易举,此刻却像在托着一块柔嫩的豆腐,重一点都怕碎成豆腐块。
哪怕自己发洪水将他整条胳膊都淹了,他脸上也没露出任何嫌弃。
所以悯希没升起一丁点的防备。
如此单纯又懵懂,也难怪被吃得一干二净,怨不得旁人。
男人温热的大掌从下面伸进去,将他掰开,在密不透风的被子里重新堵住。
“啊!什……”双手双脚瘫在床上的悯希,脚尖用力一蹬,眼前猛然炸开持续了三秒的白花。
太突然了,悯希眼睛里大片大片涌出水雾,再结成珠子一颗接一颗急促掉在了床上。
他恨不得想杀人,迷迷蒙蒙仰起小脸,咬牙切齿道:“哈……谁让你?嗯谁让你……这样的?”
肩膀直抖,悯希攥着手里的枕头竭力翻过身,用脚踩在男人胸口上,长腿往男人身上踹了一下,气息凌乱道:“沈青琢!拿别的!不要这个堵……快点,拿走,我又要袅了……”
他哭得非常可怜,那副哽咽得快背气过去的样子简直让人不忍心再继续下去了。
可男人仍然铁石心肠地留着,悯希扇他,踹他,说他贱,骂他是狗,他连根指头也不动一下,气得悯希扭动身子去挠他,在他脖子和侧脸上抓下一道道红痕。
最后却因动作太大,把自己撞得直接晕了过去,不动了。
男人垂眼,伸手捋了捋他额头上的头发,低声道:“笨蛋。”
屋内昏暗,桌上的台灯延出去的光圈里,电子表上面的数字不停转换、变动。
半小时一到,男人准时抽离,青紫在半空间剧烈一弹,烘出白气。
男人垂眼,用手指轻轻摸了摸悯希的脸蛋,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已经晕过去的人没有知觉,男人也不在乎,怎么也不腻地吻了好几下,他起身,下床穿上拖鞋。
屋子里有一落地镜,从一开始就忠实照着屋里发生的荒唐一切,男人一站起来,镜面立刻映出他的身影。
镜子里照出的男人眉峰犀利,背部宽阔而有力,弯腰捡起床上的衣物时,他的正面暴露在镜子里——
赫然是谢恺封的脸。
第21章 催眠(21)
晚上的便捷酒店静谧幽静, 门外铺的长毯有效弱化了脚步声,保洁推动的车轮从上面碾过,也同样悄无声息, 客人的睡眠得到充分的维护。
谢恺封穿戴整齐,斜斜坐在床边, 目光垂落在身边睡熟的男生睡颜上。
十分钟前, 谢恺封将用烫水杀过菌的盆,接满热水再端在床边, 半蹲着用热毛巾给悯希从头到脚擦过,悯希那毫无瑕疵的脸叫他擦得熏着微红, 连绒毛都纤毫毕现。
他喜欢侧躺,一只手再轻轻揪着枕头,身体蜷缩起来躺在被子里,温顺又安静的睡姿让他看起来更小了,谢恺封有时候觉得他小到,自己可以揣在大衣口袋里走到哪带到哪。
谢恺封伸出一根手指,用指腹摩挲过悯希的脸颊,又加多两根手指,捏起上面的一点肉轻轻揉捏, 永不知满足般, 从左脸捏到右脸。
他的掌心很烫,让睡眠中的悯希感到安心和温暖, 忍不住抱住被子朝那如若暖水袋般汲汲往外熨出暖气的人身源头靠近, 揪住枕头的手,也往上挪,一把握住谢恺封的尾指。
谢恺封看着蹭上自己的整张脸,额头瞬间难耐地跳了跳。
他看向自己右手虎口摩擦出的擦伤, 身体发出警告,不能再继续了。
他忍耐住心头狂躁的情绪,别过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