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到了,在场的当事人也没有继续找茬的道理,皆大欢喜。
但悯希却觉得后背忽然升起了一种被冒犯到的烫意。
谢宥临走前看过来的那一眼,让悯希感觉像被……
像被舔了口一样。
周身都发起毛。
这场闹剧因为谢宥的忍受,轻飘飘就结束了,一直在旁旁观的几个人纷纷走上前去搭那男人的肩膀,让他少和没必要的人计较。
悯希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进了包间。
他坐的是最里面那一张床,还没坐稳,点的几个技师就敲门挨个走了进来。
悯希腿上有很多痒痒肉,别人碰他的腿,他会很不自在,所以他拒绝了足浴,单纯让技师按摩他的肩颈。
其他人都是全套的高级套餐,完整的一次下来,要两个小时,而他们吃完饭就已经很晚,悯希是最快按完的,一看表也三四点了。
悯希给谢恺封发了消息,没忘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一出面碰见一个服务员,他旁敲侧击,问出谢宥这会正在一间包间打扫卫生。
悯希立刻来到那服务员指的包间门口。
他手放在门上,深深吸气。
一不做二不休。
进去就把谢宥衣服扒下来拍一张照片。
就这么干!如果不成,他再想其他办法,他有的是手段。
悯希斗志满满。
趁附近没有人影,悯希将门一把推开,再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一楼的包间,客人刚走,桌上到处是堆满果皮和瓜子皮的盆子,头顶的凉风嗡嗡吹拂,光线是催人昏睡的暗淡。
悯希一眼看见了里面的谢宥,他张了张嘴,没叫出声。
但谢宥已经听见脚步声,他面无表情直起身,肩膀、胳膊、上半身接连转过去,白色的工作服很长,正好遮住蛰伏的阴影。
悯希还在思索怎么直接上手,前面,模样俊秀的男人垂眼看他,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启唇问道:“要拍照?”
包间里气氛怪异,让人不舒服。
悯希原本就在四处张望,听到这话,眼睛霎时睁圆,匪夷所思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包间里响起脚步声。
谢宥一步一步朝悯希走近,神情很平静,脖颈侧却有一条轻微浮起的青管,似乎是忍耐到了极致,正在神经性的抽动。
“让我碰一下你,我就给你拍。”
悯希:“……”
悯希警惕且茫然。
也不知道事态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明明是他要来作恶,怎么反倒是谢宥在这里问他:“什么啊……你要碰哪?”
谢宥只问:“给碰吗?”
悯希抿了下唇,表情无所谓。
能怎么碰,碰一下手,碰一下胳膊,碰一下衣服,都是碰,又不会掉块肉。
能不费力气就拍到照片,反而更好。
“随便吧,赶紧的。”悯希皱眉道。
……
好像说错话了。
当悯希被一只宽大的手托住脸,再被撬开唇缝用力吸吮起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谢宥说的碰,是指这个碰?
是不是弄错了……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他不是主角受吗,不是和萧以梵是一对吗,他突然对自己发什么情?!
“哗啦”——
“踏踏踏”——
豪华的大楼外,此时布满了雨声和脚步声。
雅月汇外面有一圈瓷地板,这雨下太大,有些客人进来时,脚底会把地板踩出污泥,看起来脏兮兮的不太好看,经理就让几个服务员出去把地拖干净。
拖到一半,这经理想起来可能会打扰到一楼的贵客,又把打扫卫生的服务员们都驱赶回了大堂拖,并且禁止谈话,只准干活。
有个较为年轻的服务员是最后一个走开的,走开之前,他隐约听见后方窗户里传来一声低哼,轻轻的,一吹就散。
那服务员是个未经世的少年,他这种家徒四壁的小孩自小也没有人仔细教导情爱之事,只觉得那声音有些奇怪,却并未多想,也没去深究。
可但凡他若是再停留片刻,可能就会听见里面剧烈的一声——
“啊哼……!”
屋里孤伶伶的一盏灯亮着。
映出墙角正在紧密相贴的两人。侧面看去,里面的人正上仰着脸,唇齿大张,露出一条被拖到了另一处口腔里舔.弄的舌头。
悯希背贴墙,被谢宥半搂在怀里,他头发乱了,垂在耳朵上,衬得那含情眉目更加宛如妖孽。
男人温热的拇指扣在他胳膊上,将那两条发抖的手托在掌心里,托莲似的,向两边掰着举着,软弹的肉将他嵌在里面的手指全面包围,柔腻触感激起了男人的施虐欲,手指一动,忍不住粗暴揉捏起来。
悯希伸手掰了他手掌两下,就再也无力抗拒,抬手抵在他胸膛前。
“嗯……啊……”
悯希嘴生得小,谢宥把舌尖伸进唇缝时他就双眉轻蹙,眼尾发红,好似被那异物噎到了。
他没接过吻,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所有人的吻都这样激烈,唇肉纠缠,贴紧,发出黏腻的吮吸声。谢宥好像还把他的嘴当成了另一种东西,非要弄熟弄透了,舔他的唇缝,吃他的舌尖,还用牙齿时不时轻咬,将他唇里所有东西都要吃进肚子里,连带津液,生出来了就吸,生出来了就吞。
悯希脸颊肉被顶出一个又一个鼓起,他噎得不住喘息:“啊……别这样……”
背后是一堵墙,悯希逃无可逃,被挤成一团缩在谢宥的怀里,一小条唇缝被迫乖顺地含着男人的舌尖。
悯希两条腿都绷紧了,又松开,无力地跌坐下去。他怕自己摔倒,一手撑在墙壁,指尖离窗户就半寸远。
指腹忽然感觉到有震感,余光看见有剪影在窗上摇晃,是两个落下东西的服务员。其中一服务员手拿扫把,语带担忧道:“刚刚我看见有人过去找谢宥了,你说会不会出事?”
“谢宥又不蠢,有事会出来叫我们的,你熬夜熬糊涂了?”
“你才糊涂,谢宥和那帮人怎么能比?万一那些人发狂了,仗势欺人,只怕谢宥谁都不敢找。”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脚步踢踏,踩过一个个水泊,为首的服务员进到楼里,来到门前,遒劲有力的手指抵在门上,敲了两下:“咚咚!”
悯希手指猛地蜷紧,睫毛剧烈震动,被含住的唇缝里溢出了一声似痛苦又似有其他意味的轻吟。
这一抖,他嘴唇大张,让谢宥几乎顶在喉口的舌尖一下往深处进了半寸,悯希抖得浑身绷紧,舌头下意识往上翘了一点。
谢宥被这一舔.弄得喘了声,像是爽的,伸手便摸上悯希的脸,掌心托住悯希的脸颊,难耐又痴迷地摩挲。
外头传来一服务员的声音,原本似是要叫谢宥,后面又怕得罪人,改口变成:“客人,你还好吗?”
“啵——”
舌尖从禁锢里拔出的声音。
带出一股热气。
悯希用力偏过脸,让谢宥吻上他的脸侧。他扬长纤细的脖子,缺氧地哈了两口气,颤抖地对外道:“我很好,不用担心。”
不好。
他不好。
一点都不好。
但这种被男人亲得下巴都是口水的样子,他宁愿死也不想别人看见。
外面服务员面面相觑,脚步声渐远。
悯希望着门缝里的影子,肩膀和后背绷得像一根弦,压在他身上的谢宥忽然又有了动作,一点点嘬起他的脸肉,咬了咬,又伸出舌头舔去他唇角的甘霖。
他被迫抬起头和男人对视。谢宥唇瓣红肿,唇周倒很干净,但悯希能察觉到自己下巴上,糊满了自己和谢宥的口水,悯希眼中涌出些许绝望。
谢宥,我真的、真的想杀了你!
悯希眸中水汽氤氲,已经全然不管不顾,直呼大名地开口骂道:“谢宥,你个混……啊哼!”
一张一合的唇瓣被炙热的唇舌直捣而入,在热乎乎的口腔里搅得天翻地覆,悯希“嗯!”地喘出声,艰难想要躲避,舌尖却屡次勾到男人的,惹得谢宥气息更粗重地压上他。
唇被包裹着,色.情又缓慢地吸吮,谢宥每次还要故意嘬出声音,让悯希听得面红耳赤。
“嗯哈……啊……”
悯希不想发出这种声响,努力忍着,可无论他忍得多么若无其事,只要露出那张水光淋漓的脸,被吸得微微松弛的嘴唇,还有好不容易汇聚出一点又被吸走的津液,就能立刻发现他正在承受多么过分的事。
男人的舌尖不腻倦似的,还在那道唇缝里来回进出,吸得汁水啧啧,可怜的美人被吻得全身剧烈发抖,只能扶住男人挺括的肩膀,哀声低喘。
悯希到最后眼睛都微微上翻。
……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一个多小时过去,粘腻的水声终于似是要停止。
悯希筋疲力尽地软倒在谢宥的手臂上,眼皮半闭,自顾自地呼吸空气,而谢宥则搂着他,像餍足的兽类凑在他唇边舔着口水。
他的外套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一侧领口全滑下去了,衣服被揉得、抓得像一条拧起来的绳子。
他看起来整个人好似被亲烂了。
嘴巴红彤彤一片,润着水光,被开发得怎么合也合不拢,今晚但凡他有一点想要合上的念头,谢宥就会用唇齿撬开。到最后他已经形成习惯,一直张着,宛如失去了弹性,被弄坏了。
悯希翻身趴在谢宥的胳膊上,被碰一下就哆哆嗦嗦发抖。
他想要抬起手背擦擦下巴,忽的,一墙之隔的屋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