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珩对她的感情比较复杂,他顿了一会儿,轻轻握住阮弦柔软的小手,“她是异能者。”
阮丝莲笑了笑,说“是的”。
聊了没多久,乌珩就见到了开车来接阮丝莲回家的她的爱人,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看着挺斯文,他是第一回见乌珩,小跑着过来,表情含着几分敬畏,“早就听说过您,您辛苦了。”
乌珩不喜欢这一类的寒暄,阮丝莲也知道,道别之后,她带着爱人和女儿离开。
“阿阮,领主比照片上的看起来要年轻啊,他是不是不上镜?”
“好年轻啊,像个高中生一样。”
“真厉害。”
“阿阮我最近总觉得不太舒服,你陪我去医院看看。”
窦露急赶慢赶,把手上的工作暂时交给了副队,她终于赶回来,非常没规矩地直接闯进了会议室,给了乌珩一个大大的拥抱,“想死老娘了!”
窦露回来的第二天,阮丝莲的爱人因为心梗倒在了单位,经多方查证,阮丝莲有很大的杀人嫌疑,暂时实行拘留。
乌珩没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和一狗一鸟,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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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崇宜一周后才醒来,他手指微微一动,搭满了床沿的藤蔓就唰一下像眼镜蛇一样昂起了身躯。
睡在沙发上的乌珩也坐了起来。
“你醒了?”
谢崇宜支着上身坐了起来,“我睡了多久?”
“一个星期。”乌珩给他后背垫了个枕头。
“你睡了多久?”
乌珩手上的动作一顿。
“你要找我算账?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都很自以为是,都背着对方,谋划着对方生自己死的一场局,只不过谢崇宜棋差一招而已,输了就要找他算账,这不公平。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乌珩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被压倒在了谢崇宜身下,他看着上方的人,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一滴又一滴热腾腾的液体落在乌珩的脸上,乌珩眨了眨眼睛,再开口时,声音沙哑,“我也想要你活着。”
“我不怪你放血三年养花。”他音量降低。
谢崇宜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将乌珩的下巴捏着昂起,俯身用力地吻住对方,刚触上,乌珩嘴皮就被咬得一疼,他下意识躲,上面的人终于找到了理由惩罚他似的,另一只手一把就攥住了他的头发,舌尖熟门熟路撬开齿关,袭进去后,就再没给他说话和发出声音的机会。
乌珩僵硬的身体被亲得发烫发软,本来极为戒备的藤蔓很快就都软趴趴地趴在床沿,谢崇宜慢慢松开了他的头发,手指沿着颈项、肩膀一路捏下去,乌珩疼得喉咙里溢出低喊,却全部都被谢崇宜含入了自己口中,几回合下来,乌珩眼泪被逼得不停流。
两人碰在一起的面颊被彼此的眼泪染得湿漉漉。
乌珩紧绷了一周的身体和精神松懈下来,他分不清身体的不适是因为谢崇宜恶劣的调情手法还是因为别的,在不可忍受的情绪冲击下,他含糊不清地说,“我爱你,谢崇宜,我爱你。”
谢崇宜没有哭着说,他扶起乌珩的头,与对方耳鬓厮磨,咬牙切齿,“乌珩,我爱你。”他一说完,就偏头在对方光洁如玉的耳垂上重重一咬,虫眼不复存在,他给对方打上了新的标记。
新生降临在乌珩头上,而谢崇宜迎来的却是复活。
“做吗?”青年被又捏又掐过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疼,可他不想停。
碎发遮掩,谢崇宜的目光湿润露.骨,但他却摇了摇头。
乌珩动了动身体,蹙着眉,“可是你一直戳着我。”
谢崇宜直勾勾地看了下面那张姣丽白皙的脸半晌,最终还是一把把人揣进了怀里,翻了个身,躺下,“真要做的话,等我调整好情绪后再说,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弄残你。”
过了半天,谢崇宜怀中传来瓮瓮的一个声音,“喔,好的。”
作者有话说:
阿珩:有陈医生在哦
第225章
乌珩睡着得很快,他以前想事情就简简单单,现在就更甚。
但谢崇宜不累,也不困,时不时摸摸捏捏乌珩,哪怕闭上眼睛了,过不了两分钟,就又会睁开眼,确定乌珩还在怀里后他才会松一口气。
到第三天,谢崇宜才出院,两人才开始重逢后的第一次做.爱。
谢崇宜在床上无疑不是一个多温柔的人,不管乌珩有多能忍,他都能让对方在他手底下痛哭出声,更别提他这次对待乌珩,本身就有隐隐的惩罚意味。
但乌珩会哭,除了因为爽得头皮发麻还不让释放以外,还有脱光衣服后,他手指摸到了班长皮肤底下的凹凸不平,那是已经显出形状和走向的肋骨——他一直把对方当做食物,本来以为一旦互为伴侣,愿望就不可能再实现,结果他最终还是得偿所愿了。
消瘦一点都没有让谢崇宜虚弱下来,他手臂从乌珩脊背底下穿过去,将他轻轻搂起,以便顶撞得更深。
乌珩在他怀里发着抖,他不爱叫,实在受不了了才会溢出细碎声音,连哭都压在嗓子里,像猫叫,异常动听。
谢崇宜一边撞他一边亲吻他汗水涔涔的脸和脖颈,对方身体烫得惊人,长发和藤蔓紧箍着他的手臂,一撞就一散,然后又哀哀戚戚地缠上来,哥哥最诚实的时候就是在床上。
乌珩昏过去很久之后,谢崇宜觉得这样做下去也不再有意思了,才停下来把人抱去浴室清理。
门外面,X和蜀葵团在一起,谢崇宜将门打开,两只生物立马苏醒,挤进来,跳上床,一左一右依偎着乌珩。
一觉睡到天大亮,上午的日光正绚烂,末世迎来结束之后,才开始出现这么绚烂的日光和这么湛蓝的天。
趁着谢崇宜还没醒,乌珩起床洗漱吃早饭。
江帘正在厨房给海蛞蝓换水。
乌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对方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他有意不让人发现他,所以江帘半分都没有察觉,不止如此,江帘也不知道海蛞蝓一直在讲话。
“对对对,就这么摸我,再多摸摸好吗?”
“如果你每天可以这么摸我一百次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回到海里去。”
“今天我要吃一点肉。”
江帘长高了不少,但体重明显没跟上,很纤细的一条,像竹子那样微垂着头,他换好了水,捧着玻璃缸转身,一转身就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的乌珩,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低声地叫了一声“领主”,“我已经做好早餐了。”
乌珩扫视着对方身上的家居服和脱鞋,“你一直住在这里?”
江帘紧张起来。
“是的,我平时都做家务也做饭,喂狗喂鸟遛狗遛鸟,其他人都很忙,薛会长之前找过家政,好几个,但是X和蜀葵很喜欢欺负他们。”
“它们不欺负你?”
江帘讷讷点头,“但我不害怕,我知道它们对我没有恶意。”
“你不上学?”
“我可以自学,那些知识很简单的。”
“……小学的知识点确实没什么难度。”
“我初三了,中间跳了两级。”
“……哦,饭在哪儿?”
江帘分别做了热食和冷食,冷食的份量肉眼可见的巨大,零零总总摆满了一整张餐桌。
“这是烤的牛里脊,一整条,但只烤了表皮,吃起来外面是酥脆的,里面还是生的,我感觉你会喜欢吃;大虾,壳我已经剥了,可以蘸这个佐料吃,佐料不是外面买的工业制品,是我自己磨的几种蔬菜汁调在一起;水母刺身和生羊肉片,可以和这个青芒果条一起吃,不然我觉得会有点腻,还有生牛皮和牛脆骨,可以磨牙……”
一整条牛里脊足有好几十斤,从桌子的这一头摆到那一头,乌珩切下一块喂进嘴里,外皮咔嚓咔嚓的,但咬开后,里面尽是汁水。
“好吃的。”乌珩确认味道不错后,才坐下来,一旁的江帘悄悄卸下一口气。
风卷残云时,海蛞蝓趴在缸沿,“人类这么爽吗?都不用自己去捕猎。”
乌珩淡淡道:“不是所有人类都像我一样。”
他用餐,X和蜀葵已经熟稔地找上江帘要吃今日份早饭,江帘竟然也都全部准备好了。
十分钟,乌珩就解决掉了桌子上的所有食物,六分饱,正合适。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乌珩靠在椅背上,啃着牛皮,又硬又韧,确实适合磨牙,他顺手也给蜀葵丢去一块。
江帘站得一动不动,死气沉沉的,“你可以收留我吗?”
乌珩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对方的头顶。
青年安静下来的时候并非慵懒得像猫,而是像伺机而动的蛇,但江帘非但没有被吓哭,反而趁机偷看他一眼,然后又垂下眼帘。
“要务长和会长都帮我找过领养家庭,但是我现在年纪越来越大,加上我不是异能者,还有感染史,几次体检,我的异化数值都没有归零,我的基因已经被纂改成功了,我还是有概率会忽然死亡。养育这样的我,他们就要面临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的付出和心血全部打水漂的风险,所以一直没有家庭愿意领养我。”
乌珩就这么无动于衷地看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口口声声地在自己面前说“我年纪越来越大”,过了会儿,他才沉吟着开口道:“如果你可以经常给我做饭的话,你可以留下。”
江帘蓦然抬头。
“但我跟谢崇宜可能不会领养你,所以你不用改名……”乌珩顿了顿,目光看向蹲在对面两把椅子上的狗和鸟,“就跟它们一样。”
小鸟很满意,否则也要给它改名,乌谢埃克斯。
那江帘也很开心,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牙齿跟米粒似的雪白,排列整齐,表情如乌云散开。
他的背后,落地窗外,乌芷趴在窗户上,一脸的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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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崇宜完完全全是被吵醒的,他一醒来,发觉乌珩不在,脑内空白了良久,直到楼下传来乌珩的一句“别吵”,他才起身走下床,走出房间。
“别吵”没起到任何作用。
乌芷面红耳赤,“那为什么不能收养我呢?他都不姓乌,我姓乌,应该先收养我啊。”
“你本来就姓乌,有什么好收养的?”沈如意说。
X扇着翅膀,在乌芷头顶飞来飞去,火上浇油,“野生的野生的。”
乌芷简直要气死,“为什么我姓乌就不收养我?”
沈如意很认真道:“你的书真的白念了。”
乌珩陷在沙发里,手中是溯游如今的规划图,他一边看一边不咸不淡道:“一年级都留了一级,念得明白哪本书?”
但说完后,他自己先蹙了下眉,想到乌芷是什么原因才变成这样,他招手示意快要被狗鸟人联手欺负哭了的乌芷到他跟前。
藤蔓从乌珩脚踝处,沿着小腿爬升,给乌芷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递了过去。
乌芷撇撇嘴,眼泪一下流出来,但很快又转哭为笑,“哥哥我爱你,就像你爱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