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灯泡昏黄的光线从侧面照在谢崇宜的脸上,致使看不出他的眼瞳颜色已经变成了血红,并不是玻璃一样的红眼珠子,就像是从眼眶中渗出来的血染红了眼睛。
从男生已经变得与平时大不一样的眼瞳中,没有戾气和杀意,只有自然流露出的厚重的欲望。
虞美人这种植物本身是没什么香气可寻的,数量够多了,或许会有一些淡淡的清苦味,但谢崇宜现在却闻到了很浓重的虞美人香气,是从床上的人身上飘过来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谢崇宜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卑劣的人,也不想乘人之危,但一定要究其根本的话,他跟乌珩都算不上是纯粹的人类。
男生缓缓起身,床头的墙壁表面,柔软触角的影子绕在了乌珩的脖子上,乌珩此刻任其采撷。
陡然,一股奇异的香气从背后袭来。
谢崇宜猝然转身,站到了窗边。
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正从街道的一头跑向另一头,她速度奇快,但谢崇宜还是能清晰看见她的遍体鳞伤。
“不许跑!”一道浑厚的男声从基地上空传来,展翅的黑影看起来不比X小多少,但发出声音的却不是它,而是站在它后背上面穿着守卫制服的男人。
话音才落,几支金色箭羽从他手中射向地面,女人直接被射中,鲜血四溅,她的身体跌出去,把商店墙壁撞击出一个大窟窿来。
男人和他的鹰隼一起降落在奄奄一息的女人身后,背影居高临下,表情却隐含痛苦,“你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自己没感觉到?”
女人趴在地上,指甲伸进地下,虽然无法救命,但还能让她说上两句话。
“这个世界,难道是你们说了算?”
男人别开头,一旁的鹰隼收紧翅膀,倾身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半晌,鹰隼一口啄开了女人的胸腔,浓绿的木属性能量核挂着血管和褐色树根,从女人身体当中,被连根拔出,男人接住能量核,在原地站了良久后,驾鸟离开。
谢崇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过多久,就有几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人跑来给这女人收了尸,清扫了街道。
窗户下方,聚着旅馆老板和几个路人,口中窃窃私语个不停。
谢崇宜趴在了窗台上,出声问下头的人,“那是谁?”
对于这能说而且还要格外宣传的事情,老板自然知无不言,“我们梅州基地守卫以前的大队长。”
“男的?”
"不不不,我说的是那女的,那男的是她下属。"老板抱着手臂,眼神充满同情。
“为什么要杀她?”
“扇动幸存者暴动,发表一些反人类宣言吧,又杀了不少人,不过她前面不这样,人挺好,还救过我老婆,这不都怪这该死的春天一直不结束嘛,植物共生体也癫狂了,这个月都好几回这种事了。”老板摇头叹息,“基地里的人已经在联名起草抗议书了。”
“抗议书?”
“嗯,拒绝接收植物共生体进入基地,把本来就在基地内的植物共生体驱赶出去。”
来了新客,老板不再陪聊了,跟着客人走进了屋内,聚集在街上的路人也都散了。
“班长。”乌珩迷茫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可怜的植物共生体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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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牌子和旗子抗议的游行队伍从旅馆楼下一波接一波的路过,牌子上或鲜红或漆黑的大字全是对植物共生体的声讨和仇恨。
“把所有共生体赶出人类基地!坚决守护人类领地!”
“不驱逐!就消杀!”
“人类权益不可侵犯!”
雨淅淅沥沥地下,这些人也没有打伞,一直在街上大喊,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乌珩盘腿坐在椅子上,对外界的嘈杂充耳不闻,起先回来的人还担心他听见那些话后会心里不舒服,结果是他们多虑了,对方大口吃着队友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胃口格外的好。
他跟谢崇宜口味不同,所以带回来的吃食也不一样,给乌珩的是十只没加佐料的烤鸡和一大盒生鸡蛋拌生牛肉,谢崇宜的则是跟他们吃的一样,饭是饭,菜是菜。
“好吃吗?”林梦之坐在地板上,问道。
乌珩点点头。
薛慎:“我们回来的路上也碰见了游行队伍,小屺随便拉了个人问了问,梅州基地有不少植物共生体,之前的等级都不高,跟其他异能者没什么区别,但这段时间畸变者显著增多,发生了好几起植物共生体虐杀人类的恶性事件,所以现在基地这些幸存者都很痛恨植物共生体,觉得他们是定时炸.弹。”
雪智是在基地鱼龙混杂的人堆里摸爬滚打过的,她靠坐在茶几上,低声道:"我们最好尽早离开,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什么意外?”林梦之问道。
“说不定,负责人被这些人裹挟着,决定消杀植物共生体,”雪智也只是猜测,“随口一说,别当真。”
“那今晚大家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天一亮,我们就走。”薛慎说道。
乌珩懒懒地点了下头,又伸手撕下了一只鸡腿塞进了口中,大口咬开,咬断筋骨,嚼得咔嚓咔嚓响。
小会议散会,大家都离开后,X和蜀葵前后脚跳上同一张床,挨在一起呼呼大睡。
“杨澳说你脸盲。”谢崇宜捧着热汤,瞥了一眼旁边满头花的人。
杨澳什么时候说的?乌珩一怔。
“有一点,不严重。”
“那你知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谢崇宜轻描淡写地问对方。
“?”乌珩用不解的目光扭头看了一眼谢崇宜,“长得好看的人,第一眼就能记住。”
“噢,那就是第一眼就记住我了。”谢崇宜低头浅饮了一口热汤,里面软烂的蔬菜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总之,喝下去后格外舒服熨帖,“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及时说。”
乌珩还没从对方忽然找茬中反应过来,他口中含着鸡腿,听见谢崇宜的话,拿出来了,缓缓放下,“我要是也畸变了,班长你会怎么做?消杀我?还是驱逐我?”
谢崇宜对他抿唇一笑,“哪怕你没有个人样,我都会喜欢你,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把你栽盆里,放心,阳光和雨水都不会少了你的。”
谢崇宜看样子只是玩笑,乌珩的表情却仿佛当了真,他抬起眼帘,看到了窗台上那盆单株虞美人,花杆纤细花苞小巧。
它一路颠沛流离,还差点被乌珩一瓶水给浇死。
但谢崇宜的确没说假话,他什么都没少了那盆花,还把最开始的破烂塑料盆换成了一个光洁完整的蓝瓷花盆。
如果他最后也只能被栽在花盆里,不出意外,谢崇宜只会对他更好。
“那就好。”乌珩松了口气,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性子,但乌珩会突然说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谢崇宜喜欢撩拨他,尽管牛头不对马嘴,但只要启开了话头,也能莫名其妙聊很久。
洗漱后躺在床上,乌珩沾了热水,头轻脚重,晕晕乎乎地走到了X和蜀葵睡觉的那张床上躺了下来,X自然开心啦,马上抬起一边翅膀,把乌珩藏在翅膀下面。
很快,谢崇宜从洗手间出来,他刚洗了头发,黑发潮湿凌乱,他一言不发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面无表情地把乌珩从X翅膀底下捞了出来。
“杂种杂种!”X张嘴骂道。
谢崇宜单手抱着乌珩,让乌珩的腿环住自己的腰,得以空出了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朝X挥手过去,把鹦鹉脑袋都拍歪了。
X只差将脑袋旋转一百八十度以此来表达自己的震惊——它妈都没打过它。
“再说脏话就把你的头拧下来。”谢崇宜柔声威胁对方。
抱着乌珩躺到床上后,谢崇宜将压在两人身下的长发给轻轻拿了出来,过程中难免会有摩擦触碰,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对方头发上那些小芽叶在自己掌心中发颤。
谢崇宜以为乌珩已经彻底睡着了。
直到他感觉自己小腿被对方的小腿轻轻蹭了一下。
接着,乌珩整个身体都朝他贴得更紧,用小腹胡乱地没轻没重地顶他,一边咬他的喉结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班长,你帮我弄一弄。”
作者有话说:
X被拍之前:杂种
被拍之后:妈!!!
第186章
乌珩迷蒙着眼睛,拽着谢崇宜的手放到自己的上面,但对方一点力气都不使,他哼哼了两声,松开了谢崇宜的手腕,伸手去握谢崇宜的,往自己腿间塞。
谢崇宜好不容易调整回去的瞳孔又开始被红色占据,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看对方还能为此做出些什么来。
乌珩半梦半醒,忙活了半天,身体里的焦渴还是没有半分缓解,他睁开眼睛,眼底一派清明。
谢崇宜以为他会忘记刚刚做的一切,睡倒。
结果,乌珩将眼睛眯了起来,像极了眼镜蛇高抬上半身朝猎物发出威胁时的样子。
“你不草我,我就要草你了。”
谢崇宜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来。
男生伸手推倒乌珩,在乌珩挣扎着想要起来之时,对方冰凉的手指已经没进了他的身体,乌珩刚刚紧绷的身体软成一滩水,眼神困惑。
部分这种时候,谢崇宜谈不上太温柔,适当地伴随一点疼痛,才能让对方记忆得更深刻,他抵进第二根手指。
乌珩不是天天都跟谢崇宜一起,接纳得并不轻松,他牙齿都都一阵阵的快感冲击得发酸,“可、可以了。”
“不可以。”谢崇宜说完,俯身吻住他,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
乌珩齿间溢出哭音。
谢崇宜的嘴向来能多坏就有坏,他撕咬着乌珩的下唇,问他,“哭什么?不是你自己要的?”他倒不是一个会时刻放纵自己欲望并且对此乐此不疲的人,但一旦开始,一时半会儿要想停也不可能。
乌珩上下都被堵着,跑不掉,也讲不出来话。
只有花瓣一片片落在床单上。
花瓣逐渐落满了床单,连地板上都是,乌珩略显苍白的肌肤此刻出现大片的潮红,和密密麻麻的咬痕,有些甚至还见了血丝。
乌珩的意识从一开始的清醒到混沌,谢崇宜越用力,越深,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就越轻。
“窗户好像没关,哥哥要叫小声一点。”
“哥哥宝宝……”
乌珩昏了过去,连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车上,车窗外,红色的花瓣像血一样从天空上淋下来,一张娇艳的美女脸在花蕊中间显现。
一车的人,表情凝重,X都跟着喘粗气。
谢崇宜手臂伸到车窗外,他手腕微转,女人口中溢出鲜血,接着,紫红色的花蕊破碎,她的脸从中凸出,整个脑袋猛然被拔出,快速翻滚降落,到半空中时,谢崇宜面不改色地捏碎了她的头颅。
乌珩想要动弹,却发觉身体被捆得很紧,他低下头,看见自己还被旅馆的被子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