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意外,泄愤,斗争
一楼, 酒吧。
灯球滴溜溜旋转,五颜六色的灯光把整个空间染成一个大色盘。
暗淡的灯光下,连脸都看不清, 人与人之间却亲密无间,随着节奏强的肆意扭动身体,滋生出暧昧朦胧的感情。
江与墨拿出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耐心,陪着眼前的油腻男演戏。
他拎着一杯酒, 嘴唇靠在杯口,嘴角一直挂着淡笑, 时不时敷衍油腻男很轻的抿一口。
顾虞怎么还不来?
难道他看见自己跟别的男人聊天,一点也不吃醋?
江与墨不信。
之前只是一个秦煦都在暗暗较劲, 现在他都在酒吧,还跟别人聊上了,他不可能忍得住。
再等等吧。
这里灯光暗淡,江与墨眯着眼睛, 对方就完全看不出他的不耐烦了, 还以为他被自己逗的开心, 实际上江与墨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眯起眼睛,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那个男的是谁?
嗒!
透明的玻璃酒杯很轻的在桌子上磕了一下, 油腻男停下口若悬河的吹嘘, 有点诧异的顺着裹着石膏的手臂上移, “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去一下卫生间。”江与墨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吧台这边。
这里太吵,徐非耀去外面接了个电话回来,先去吧台边上。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徐成英咋咋呼呼, “这么快?我还没玩够呢!”
别看徐非耀平时穿梭在各种娱乐场所,但徐成英可不行,或许就是有了徐非耀这个前车之鉴,所以徐成英至今都被管的很严。
徐非耀也不想啊,但是他刚才接到阿虞的电话,他那边被事情绊住了,今晚赶不过来,特别交代让他赶紧把人带走。
酒吧这地方,鱼龙混杂,就算这里有门槛,进来的都不是一般的人也一样。
“快点,别磨磨唧唧的。小悠还小呢,还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熬夜。”
徐非耀转头,“我去叫一下小墨,等会儿我们一块走。”
只是这一看,顿时头皮发麻,直接炸了。
握草!江与墨人呢?
油腻男等人的时候也没闲着,他相中斜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奶狗,笑容暧昧地摇了摇酒杯,细细地抿了一口,顺便再眨个眼睛放放电。
咚!
徐非耀一座山一样冲过来,差点把桌子给撞倒了,“怎么只有你?小墨人呢?”
油腻男啊了一声,被徐非耀下了一天,指了一下少年离开的方向,“他去洗手间了。”
徐非耀往那边冲了过去,油腻男不解摸头。
不是,有那么夸张吗?
徐非耀不急不行啊,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不得被顾虞削死啊!
别看顾虞嘴上没表示,最近好像也冷淡下来了。
但从他特地做了装扮,换个身份,也要接近江与墨就知道,他心里绝对在意死了。
只是不明原因地嘴上还在犟。
砰!
徐非耀刚要冲进一楼卫生间,头顶二楼的玻璃窗突然被打碎掉落,夸擦一声在地上摔的粉碎。
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尖端锋利。
有人指着人发出尖叫,被指的人感觉后脖子一热,莫名的伸手去摸,碰到满手血,顿时也爆发出惊人的尖叫。
徐非耀急忙停住脚步,再走两步,被砸后脖子的人就是他了。
徐非耀本能抬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从破损的窗户看进去,一个脑袋在窗户边伴随着抬起落下的拳头,上下晃悠。
“诶?卧槽!”徐非耀脱口而出。
那手裹了石膏,他娘的不正是江与墨吗?
徐非耀注意到被他压着打的人手里摸了个东西,奋力往上一砸。
好像是砸到江与墨的头了?
徐非耀感到天都塌了,急匆匆往二楼跑去的同时,顺势叫上酒吧经理和保安。
不知道现场情况,但人叫多一点,更能控制住混乱的场面。
结果等他们来到二楼,徐非耀意外在门边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熟人。
那人穿着纯白修身连衣裙,淡妆,大波浪,正是元俏。
“元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徐非耀很惊讶,在他的认知里,元俏不是会出现在酒吧迪厅这种场所的人。更不用说元家把她管的很严,就连每天去哪里,认识什么人都要掌握的一清二楚。
以元家的保守程度,根本不可能同意元俏出现在这里。
“徐非耀?快,江与墨跟他们打起来了,他们有四个人,江与墨肯定打不过。”
元俏快急死了,“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只是却没说为什么会在这里。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特别是里面又一次发出砰的一声之后,徐非耀赶紧让经理开门,像这种地方,经理都是有□□的,就是为了防止发生特殊情况,被拦在门外。
经理立刻上前拿房卡刷门。
滴!
经理握住门把手,往下一,嗯?压不下去。
徐非耀汗如雨下:“怎么回事?”
经理听着里面砰砰哐哐的打砸动静,都快哭出来了,“打不开,里面门锁卡住了!”
“你让开!”徐非耀握住门把手,使劲儿往下按。
门把手下压,和椅子靠背碰撞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徐非耀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妈的!门怎么打不开!”
砰砰砰!
“艹!门怎么被卡住了?里面的人你们听好了,识相点就快点开门,江与墨是我徐非耀的弟弟,你们欺负他就是看不起我,妈的!开门!你他爹%#@¥”
地上的男人王樾右手捂着左肩,满脸鼻血,愤怒害怕怨恨厌恶让他的脸扭曲成一团。
徐非耀的话更是刺激到他,有一百句脏话想骂!
他巡视四周,自己的三个兄弟,在地上躺的躺,趴的趴,基本都丧失意识了,这下谁能看出谁才是受害者?
现场唯一站着的人,上身微微前倾,两只包裹了石膏的手臂受重力下垂。
王樾刚才就是被这石膏蒙蔽,以为江与墨正处在脆弱时期,只是口头上辱骂几句,推搡几下,江与墨就跟张纸似的很重地撞到墙上。
额头甚至流下血。
王樾记得自己没使多大的劲儿啊。
然后他听见江与墨嘀咕了一句,“他先动手的,我只是自卫。”
王樾还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是自卫又怎么样?江家现在都破产了,江与墨烂命一条,就算当场把他打死,花点钱也就无波无澜了。
更何况,他们是在跟元大小姐商谈着事情呢,这人就莫名其妙地冲进来,这不是送死吗?
江家破产了,肯定是顾不上本来就不受待见的江与墨了,说不定连吃饭住宿的钱都没了,所以想要找死?
王樾自动找好借口,正好他以前初中的时候,就把江与墨当成出气包,所以他根本没有顾忌,直接让人利用凳子的靠背卡住门锁,使得门锁即使从外面打开,门锁也会被卡住无法按下去从而开门。
只是,那时候,在王樾要把江与墨当成沙包打,虽然几年没见,但江与墨还是那么瘦弱,尤其还两只手都打了石膏,更加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然后在他让两个兄弟上前要按住他的肩膀的时候,就吃了大亏。
江与墨把手臂当武器使,抡起来打人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咔!
江与墨踩住地上的玻璃,眼里藏着兴味,如一只正在玩弄猎物的猫科动物。
“你你你!你别过来!”王樾两脚踩在地上,蹭蹭后退,直接撞墙,“你!你现在就走!我就当刚才的都没有发生过!”
江与墨一脚踩在他刚才崴掉的脚腕上,精致漂亮的脸蛋扬起明媚的笑容,他的眼睛甚至因为过度开心而感到兴奋扩张,“但是怎么办呢?我没办法把以前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还有啊!你把我头都打破了,知不知道很痛啊!”
江与墨眼睛本来就大,在极度兴奋下张大到极限,整个眼瞳显露出来,大片大片的眼白让他看上去很像动漫里的愉悦犯。
“我刚上初一的时候,你可是带了人狠狠招待了我呢?”
江与墨弯腰凑近,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我一向知恩图报,怎么能忘记你以前的恩情呢?我可不想当白眼狼。”
少年才刚18岁呢,柔软面嫩,任谁看都是过年连抓个鸡都不敢的人,这会儿却嘴上柔情蜜意,行动上却完全像个不讲理的流氓,用力踩在王樾的脚踝上,踩的他嗷嗷大叫。
“这是你以前抓了满盒子的蟑螂放我课桌里。”
江与墨踩了一下他的脚踝。
“这是因为桌肚里的那条蛇!”
踹他肚子。
“嗯,还有体育课跑圈的时候,你故意绊我,让我膝盖脱臼,瘸了一个月。”
用石膏扇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