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墨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人扶鸟,他浑身不自在,别说要小解了,他现在连尿意都没了。
等了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紧跟着耳边还有清脆嘹亮的吹哨声。小腹上还被轻柔的按压,几番加持下,江与墨再也忍不住了。
一旦开始就无法中断。
淅沥水声中,江与墨牙根紧咬,‘系统,我要弄死他!我一定要弄死他!!’
别说宿主,就连系统都看不懂男主了。男主原本是光风霁月的君子,理应端坐高台之上,他本来跟宿主格格不入,不是个圈子的人,就算是阴差阳错有了交集,也不该发展这种地步。
不是,男主到底是为什么啊?正常人能做出这种事吗?这走向感觉越来越魔幻让统看不懂了。
前世,顾虞跟江与墨只在一些公众场合比如公司、晚宴上见过面。当时江与墨已经小有成就,自己开了一家公司。
顾虞刚开始对江与墨的印象是一个爹不疼娘没有的小可怜,但在逐渐频繁的接触里,他知道江与墨不需要怜悯。
他不仅不可怜,在一些人眼里,他还很可恨。不管是多么保密的项目,江与墨总能得到一些信息提前做好准备,顾虞也在他手上吃过亏。
如果不是江与墨之后做的那些事情,顾虞或许会跟他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顾虞见过江与墨意气风发的样子,也见过他阴谋得逞后嚣张猖狂的模样,但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羞愤。
别人羞愤欲死,而他羞愤却是想杀人。
顾虞点头,这性情总算跟前世有点像了。
不然太乖了,总让顾虞产生这人跟前世的江与墨不是同一人的割裂感。
小江与墨被轻柔的放进裤子,裤子提上,水龙头的哗哗出水声消失。
“你竟然也会有这种表情。”顾虞捏着他的下巴,皮肉单薄,没什么血肉,以一种惊异的口吻道:“真是稀奇。”
江与墨愣了一下,继而想到什么,后仰怒骂:“草!松手!你他爹的洗手没有?没洗手别碰我啊!”
顾虞当然是洗了手的,但或许是觉得他这反应还挺好玩,没直面回答,只说:“没洗手就不能碰你了?”
下巴再次被男人强势的捏住,江与墨一怒,凭直觉张嘴伸脖子竟真被他咬住男人的手指。
男人面色古怪,“你就不怕我没洗手?”
“啊啊啊啊呸呸!”江与墨气昏了头,被提醒急忙吐出,龇牙威胁,“我草你别让我知道你是谁,我绝对不会让你好看的!”
恶龙咆哮?
不,幼龙扑食才对。
虽然瘦,但还是有婴儿肥,再凶残的表情都大打折扣。
“哦对了,”男人刚把他抱起,像是突然想起来,“你现在还要洗澡吗?”
江与墨:“滚啊!”
顾虞瞅着他脖子连大片胸膛都染成红霞,抿了抿唇,没忍住,“你真要洗的话,我帮你洗也不是不可以。”
江与墨了冷笑:“呵。”
看来是不用了,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遗憾情绪,顾虞把人又抱回了床上。
江与墨跟系统叫嚣:‘有一天,迟早有一天,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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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虞回房间冲了个澡,擦着头发走出洗手间,他刚坐上床,手机嗡嗡振动,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的信息。
他要的东西已经整理好发到邮箱。
他前段时间就让人去调查江与墨,从小到大,每件事情都事无巨细,调查的越详细奖金越多,调查人员自然卯足了劲的各种走访调查,花了不少时间,每天都睡不到几个小时,但成果是喜人的,这上百 m的文档,大部分都是文字,详细写了一个不受任何人期望而出生的少年是怎么跌跌撞撞长到十八岁的。
母亲未婚先孕,被父母扫地出门,只能依靠人渣江父,直到四岁母亲抑郁自杀,四岁男童和尸体共存三日,才被发现,要不是
当时被对家发现上了新闻,江父也不会为了做表面工程把江与墨接回家。
私生子回家待遇自然不会好,最初碍于对家的针对,江父对江与墨可谓是宠爱有加,为了江家的声誉,江夫人和江大少等人就算有意见也得憋着。
但等到第二年,对家被针对搞垮之后,江家忍了一年的怨恨从次年起翻倍的加在江与墨瘦小的身体上。
住狗窝,他要从狗嘴里抢食,但几岁小童怎么抢的过大型犬。挨饿受冻是家常便饭,江家人还经常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磋磨小孩。
直到江与墨入校读书,跟江崇元和江冉同一个学校,他跟江冉同班,私生子向来被豪门圈里瞧不起,不用为家族做什么,却能继承家产,光是想想都能知道江与墨会受到什么对待。
这里附了一张模糊的照片,八九岁的江与墨皮肤脏污,头发凌乱,潦草的像一个被打入冷宫的摇粒绒。
江崇元和江冉经常会拍下江与墨凄凉的画面跟狐朋狗友们一起取笑玩闹。
顾虞眼神复杂,从小就受到这种非人的对待,精神上受到的伤害会伴随医生,他无法想象,却能理解为什么江与墨会那么黑心了。
原来他不是天生烂苹果,而是从小就没有阳光没有营养甚至被针对了那么多年,内里才腐烂枯萎的。
顾虞看完资料就关灯睡了。
前两日他明明噩梦有所缓解,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江与墨已经清醒的关系,这晚上他做的噩梦更清晰也更加真实。
除了一幕幕惨状在眼前上演,昔日好友亲人仿佛知道他做的一切,已经车祸死亡的徐非耀从血泊里爬起来质问他,溺水而亡的周意白顶着被泡发的死状,神情悲愤。
还有悠悠,碎裂的身体每走一步身上就掉下不少血块,口中声声质问,既然已经重生,为什么,为什么不在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把威胁直接扼杀!
为什么?!
到最后就连他的父母都从棺材里爬出来,加入质问的队伍步步紧逼。
顾虞节节败退,再往后退一步整个人坠入黑暗深渊。
“嗬!”
顾虞猛然惊醒坐起,按下开光,灯光大亮,床头的时钟显示半夜四点。
他按住额头,面容遮光的部分显得阴翳。
半夜,江与墨被尿憋醒。妈的,失策了。
按照触感,蒙住眼睛的东西应该是布。
江与墨额头抵床,蹭啊蹭,蹭啊蹭。直到额头都蹭红了,布终于有所松动,江与墨开心的继续像毛毛虫似的拱着身体蹭。
终于,在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连皮都要蹭破的情况下,终于把眼睛上的布给掀翻了。
“嘿。”江与墨忍不住得意,他眼睛适应黑暗,外边的光照进来刚好,不亮不伤眼。
好了,现在该去上厕所了。
江与墨慢吞吞的回头:“卧槽!”
一个黑色的人影一动不动悄无声息地坐在他对面。
第30章 江与墨:连你也欺负……
没有人知道江与墨不怕黑, 不怕鬼,但两者合在一起,能让江与墨吓出魂来。
在他才几岁还没有力量保护自己的时候, 在江家住了一年的舒服大房间就被赶去院子边上和狗一起住。
那是一只性格凶恶的烈性犬,不管谁靠近吭哧就是一口,所以经常被人用铁链拴在狗窝里。
庆幸的是当时那只狗虽然脾气非常暴躁,尤其护食, 但好在那狗当时还小,江与墨还能用手抓起两拳头食物跑到狗追不到的地方放心进食。
每天晚上是最艰难的时候, 小小的江与墨总要跟小狗打斗一番,把狗打痛了, 才能在狗窝里找个地方睡觉。
刚开始他只会用拳头,用嘴咬,用脚踹,但小狗长的比人快, 好几次他都被咬的鲜血淋漓, 能活下去没得狂犬病, 纯粹靠剧情的力量。
直到他找了块板砖,把狗敲晕了才暂时和狗达成平衡,在狗窝里各安一隅。
江与墨当时还没有现在那么多心眼, 以为白天这狗打破头了, 就不敢上了, 但这狗贼得很,大晚上趁江与墨睡着了骑到他身上报白天板砖之仇。
漆黑的夜晚,江与墨原本就睡不沉,他被狗毛触碰到的皮肤的麻痒惊醒,一睁眼就一个黑影在他上方, 张开獠牙大嘴咬向他的脖子。
关键的时候,江与墨歪了下身子,使得狗嘴落到他削薄的肩膀,血液使狗狂性大方,但疼痛和求生意志更让小小的江与墨陷入疯狂。
瘦小的身子死死把狗死死压住,抡起板砖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下又一下把狗头砸的粉碎。
所以,在大半夜,只有街边一点霓虹灯发反射的亮光照进室内的暗淡卧室里,这房间装修的太好,安静的没有一点其他声音的时候,一转头,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影无声无息的坐在床对面。
江与墨当场心跳直接漏跳一拍,嘴里一边骂着:“卧槽卧槽握草!”
一边扭头找到床头的东西想扔过去,但一动才反应过来自己手还被绑着。
他只能蹭蹭蹭后退,贴着床头扯着嗓子发出超高分贝的尖叫:“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啊!”
系统捂住耳朵:吐魂 JPG,为什么我不是小聋瞎?
那人影几步上床跪爬到江与墨身上,直接按住他的嘴巴,居高临下,不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闭嘴!不然把你嘴巴也堵上。”
这声音听着有点闷,但低沉的有点耳熟,捂住嘴巴的手也是热的。
嗯?不是鬼?
江与墨想骂街,睁眼就对上一双近在咫尺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阴翳消沉,眼白处血丝如蛛网炸开,隐见疯狂。
男人脸上戴了用黑色丝线织成的面罩,其他器官都被遮住看不真切,但毫无疑问这人的轮廓冷峻,山根立体。
江与墨怔了一下,发出呜咽:“呜呜呜呜呜。”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有病啊?!
妈的,这逼还把他嘴捂住了连骂人都骂不了!
“别讲脏话!”嗓音透过面罩说出来低沉还带着点似乎刚睡醒的暗哑。
什么?你都这样吓我了,还不让我骂!简直没天理!
巨大的委屈像不断充气的气球几乎要把江与墨的胸口给撑裂了,他不停屈起双腿想把人从身上踹下去。
男人似乎差距到他的意图,他腿刚抬起一点男人就往下压了压身子,导致本来是脚踹男人胸口变成膝盖抵住男人胸肌的位置。
江与墨:o.O?
这玩意柔韧还挺有弹性的……
膝盖不由自主揉了几下,还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不同寻常软突的一点。
江与墨:OoO!
男人眼神复杂,视线在少年疑似微红的耳朵扫过。
江与墨歪脸蹭了蹭肩膀。
他想说我不是故意的,才刚动嘴,嘴唇就和亲男人手心似的,触感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