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风面不改色地回应,抬手用冷冰冰的手指抚过程其庸的手臂,掐出一圈弯月牙,假情意的笑着索要:
“我要爱马仕做为道歉礼物。”
两个人毫无感情的眼神对在一起,眼球里的红血丝冲出来,笔直地在两人的视线交汇里,扭曲地牵扯成一根红线,绕着两个人的眼球捆绑在一起。
月老绑下纠缠不清的红线,在他们这里成了血淋淋的博弈。
“是我的错。”程其庸认了。
贺松风的脖子被一把掐住,巴掌在他细嫩的皮肤上烫出红痕,掐出青紫。
一个吻横冲直撞进来,剥夺贺松风哭泣、说话,甚至是呼吸的权利。
这一局拉扯,程其庸输得彻底。
他恼羞成怒的亲吻贺松风。
他站着,贺松风坐着。
看似是他高高在上,但这个吻却是他在卑躬屈膝,俯首称臣。
用着身居高位的姿势,发散出低风一等的气势。
贺松风眯起眼睛,纵着程其庸的亲吻,他抬手暧昧地抚摸程其庸的脸颊,冰冷的指尖在他皮肤上轻敲弹奏。
做错事还能被贺松风包容,被他爱抚。
程其庸被贺松风摸得呼吸错乱,他的吻也开始柔和,不再是一开始争胜负的强硬霸道。
程其庸的双臂紧紧箍住贺松风,把人当玩偶紧抱在怀中,宝贝得很。
耳鬓厮磨,交换呼吸,心脏同频,十指紧扣,深情拥吻。
两个人像相爱十年仍在热恋期的小情侣,他们对彼此身体熟悉,却依旧爱意浓郁。
没有人会讨厌一个无限向下包容的漂亮爱人。
程其庸也是一样,他想好脾气和美丽,竟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甚至已经错乱到愿意放下对贺松风的偏见,不再这样恶劣试探。
这样做太伤感情,即便明知贺松风的受伤是演出来的,他的愧疚却依旧在悠长的吻里被无限的放大拉长。
甚至在呼吸的间隙里,一向傲慢的程其庸舍得低头,诚恳向贺松风道歉:“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
并表示:“以后不会了。”
但贺松风的回应有且仅有三个字:“爱马仕。”
前面绵长爱意吹出的浪漫泡泡,猛一下被爱马仕三个字戳得爆裂。
甚至都不是平静的碎开。
程其庸咬住贺松风的嘴唇,咬出血,低声警告:“现在是说爱的时候。”
他要贺松风把这份缱绻缠绵彻底延续演绎。
贺松风笑盈盈地反问:“爱马仕不是爱吗?”
“…………”
气温陡然骤降。
掐在贺松风脖子上的手猛一下松开,贺松风摔回枕头上,两只细瘦的竹竿又成了支撑贺松风的支柱,摇摇晃晃,摇摇欲坠。
“贺松风啊贺松风——”
程其庸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他的□□鼓得很,又想要贺松风,但现在又拉不下脸去找贺松风要。
只能故作凶恶得警告:
“你明明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聪明清醒的过了头,可就让人感到厌烦了。”
贺松风抿唇,一副要说不说话的样子吊着程其庸保持安静倾听的姿态。
实际上,贺松风一句话都不想说,他单纯在欣赏程其庸意图从他那讨要些暧昧话的模样。
那样子,实在叫贺松风想笑。
像个未开智小孩子,好像贺松风下一秒不满足他的想法,就要在地上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再来个“这就是街舞”,在地上滚满一大圈。
贺松风冲程其庸招手,示意他别站那么远,站过来一些。
程其庸收起烟盒,靠近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向摔坐地上的贺松风投去不悦地审视。
贺松风招手。
程其庸就跟被训好的狗似的,虽然是不情不愿,但还是忍不住靠近主人,无法抗拒主人的手势命令。
蹲在地上的时候,他们之间还是差了一大截距离。
没办法,程其庸只好给贺松风跪下。
软绵绵的枕头被贺松风故意占满,没有程其庸的位置,只有冰冷的,硬邦邦的地面给他跪。
程其庸身体前倾,含胸俯首。
静候贺松风发话。
昂贵奢华的西装跪倒在不着片缕的细瘦身躯前,视觉冲击力不言而喻。
贺松风也没让程其庸失望。
一双温润的手臂绕过程其庸的肩膀,贺松风向上,赏赐了一个亲昵的嘴角吻。
吻完并没有松开,而是挂在程其庸的坏种,同人碰碰鼻子。
贺松风要说话了。
程其庸还是板着脸,没有表情。
可一眨不眨地凝视里,期待感溢满得快要流出来。
“我要……”
要什么?
我要你?
程其庸的瞳孔里装满贺松风,看得尤其认真。
“爱马仕。”
说完,贺松风松开程其庸,笑盈盈地坐回枕头上。
看程其庸的表情从聚精会神倾听,一转成掩不住凶神恶煞的崩坏体面。
贺松风被逗得哈哈大笑,他指着程其庸,拍着手掌。
“真有意思!”
身体没有双手向下做支架支撑,贺松风的身体在枕头上摇摇晃晃,笑得花枝乱颤。
这株花一再要垮的消瘦模样,让程其庸即便不高兴,还是选择出手扶住。
程其庸冷脸绕过贺松风身边,去捡起床边、地上散落的衣服,丢到贺松风身上示意穿上。
最后干脆陪着贺松风坐在地上,让贺松风靠着他。
程其庸拿出烟盒,抖了一支烟出来。
火苗点燃黑暗,幽白的烟雾缓缓升起,烟尘的颗粒物似幽灵一般,在黏腻浑浊的夜晚里孤零零漂浮。
贺松风穿好衬衫时,程其庸接了个电话,面不改色说了声“好”。
紧接着,他又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发送。
贺松风没有窥看别人隐私的恶趣味,他低头自顾自穿衣服,动作干净利落,在穿裤子时,直接把程其庸当拐杖,撑着站起来,穿好后便不再坐回去。
“好抽吗?”
贺松风问问题时,手已经伸过去。
程其庸躲了,并及时把烟按灭在地上,“没什么好抽的,你不要学。”
“嗯。”
程其庸站起来,刚好这时门也被敲响。
“程哥,车准备好了。”
是周彪的声音。
程其庸去开的门,他把贺松风推到周彪面前,并下了指令:“送他回我那。”
贺松风:“我行李……”
周彪笑出声,脑袋往房间里弹,左看右看,嫌弃地扇风:“你哪有什么行李?一屋子破烂。”
贺松风直接抬头去盯程其庸,一副你今天不帮我说话,我们就没有明天的倔强劲。
程其庸被贺松风训了一晚上,这会正是他最听话的时候。
贺松风投来指令,他不敢不从。
程其庸的双臂环过贺松风的腰,当着周彪的面,亲吻他的脸颊,轻言安慰:“给你买新的,买贵的。”
“原来是嫂子了。”
周彪叫得比程以镣干脆利落,他点头哈腰赔着笑,“那我下楼等,不打扰!”说完转身就跑,好不拖泥带水,生怕下一秒贺松风就要吹枕边风,指着他大喊:
老公,给我打他!
如果程其庸一拳砸下来,周彪得去半条命,所以他跑得快。
“我要去接程以镣,你先回去,东西已经准备好了,缺了什么第二天跟我说。”
贺松风拉住程其庸,依旧三个字:
“爱马仕。”
“明天买。”
贺松风这才松开他。
但程其庸走出去,又折回来,掐住贺松风的手臂,把人当娃娃似的晃了晃,不安地警告:“周彪对你有意思,你收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