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于飞嘎嘎大笑,“这话说的,姑父,咱这话可不兴乱说,我一点儿都不废亲戚,我对亲戚都好着呢。”
作者有话说:
小猫的家长终于来找了,我算是放了心。
让他们拿了点儿猫药回去,那小猫有鼻支,流眼泪,也不知道人家上心不上心。
天好热啊,我都没心情吐槽阿三了。
太热了……
第53章 心虚
这边吃完午饭,那边马科长也到了。
他拎着个挺大的罐子,身后的警卫员还扛着个麻袋。
不过马科长来的时候跟做贼似的左看右看,进屋后还不忘了往身后瞅一眼。
“咋了这是?”吕百城就是看这个姓马的便宜亲戚没好气,“被狗撵了?偷地雷去了啊?”
马科长没搭理他的挑衅,只是把罐子往炕上一放,对席于飞道:“你姨一大早起来炖的羊肉,带车上吃去。麻袋里也是羊,都宰杀好了,内脏也收拾干净了。回家给咱家老的小的尝尝鲜,那个羊肝是好东西,炖了吃补眼睛。”
“哎哟,姨夫,这……您这回礼也太大了吧?”席于飞没想到这马科长还挺上道,伸手摸了一下罐子,还温乎呢。
“这话说的,”马科长把脸上的围巾和帽子都摘了,“都是亲戚,这么多年也没见过面,实在是不好意思。这边穷,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有个羊能吃吃。”
席于飞听完就笑,还拿眼睛看吕百城。
毕竟刚才吕百城也是这么说的。
“你姨夫我没啥本事,”马科长坐在炕上,表情有些沮丧,“这么多年了,也就挣吧在这个位置上,估计也得从这里退了。我就寻思着,安安稳稳退休,家里孩子老人啥的也没什么事。你姨夫我,就这个念想。”
他昨天回去,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跟刘小芬聊了半宿。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打发儿子去找小舅子,让他想办法赶紧弄两头羊过来。
一头杀了都收拾干净装麻袋,另一头捡着好肉放罐子里炖上,炖了一上午。
这是刘小芬的拿手好菜,以前没这么严的时候,谁家要整个席面,都让刘小芬去露一手。
这个礼,刘小芬回的用心。
能看出来,她是真心想认下席于飞这个外甥的。
毕竟喊自己姨,这可比姨夫还要近一层。有这么个亲戚,她腰杆子也直,出门也长脸啊。
不过马科长想的更多,他想要的不止是亲戚,还有安稳。
席于飞说了,京城离这里天高皇帝远,那边的手伸不过来。但云家跟这边是有人在的,还是个团长级别。
胳膊拧不过大腿,既然如此,那他抱个大腿,不求青云直上,求个安稳也行啊。
回西市的时候他没跟着,毕竟车里也坐不下了。只不过拉着席于飞的手不停念叨,让他没事就写信,还可以打电话。说他姨惦记他,下次记得过来去家里住两天之类的话。
席于飞都应下来了,他毕竟还要往这边跑仨月呢,怎么都不可能绕开这个马科长。
看着车走了,马科长站在招待所门口片刻,转身进了招待所,问了门口前台脸上有个胎记的年轻男人住哪屋,然后就走了过去。
屋里一群年轻人正闲的打牌呢。他们今天不走,要等明天一大早离开。
陈红军躺炕头发呆,看见进来的人,慢慢的坐起身,“哟,马叔啊,什么风把您这个贵人吹来了?”
“我跟你说几句话,说完就走。”马科长扫了眼其他年轻人,“你跟我出来说。”
陈红军抄起棉大衣穿上,还带上了帽子,这才出门。
俩人找了个没人的僻静地方,马科长道:“你带话的那个事儿,我办不了。昨天也给京城那边打电话了,让他们自己想办法。他们是派人过来直接动手也好,还是别的,我睁一眼闭一眼当看不见。出了事别找我就行。”
陈红军不吭声,就斜着眼看着马科长。
马科长又道:“我不信你没看见,军车,人家是团长。我特么算个什么东西我跟这边直管的军区团长对着干?到时候你们拍沟子不认账了,老子要一家子顶缸?”
陈红军确定道:“确实是他家亲戚?”
“人家一口一个姑父喊着,还能不是真的?亲戚难道还能乱认?”说道这里,马科长有点儿心虚。他咳嗽一声道:“真不行,我手底下的人嘴也不严,万一说出去点儿啥,咱们谁都不好受。你回去跟那边好好说一下,实在不行你就帮他们干,我给你开条,其他的不管。”
陈红军脸颊抽搐了两下,“成了,别废话了,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怎么个情况。”
“那就这样,我走了。”马科长拉了拉围脖,左右看了看,低着头走了出去。
陈红军站在雪地里,一直到身上都冻麻了才往回走,走到屋门口停了下来,片刻后又往前台那边走。
前台那个女的正在打毛衣,见有人来了也只是扫了眼。
“打个电话。”陈红军道:“有点儿私人事儿说,大姐挪个地儿?”
前台大姐撇了撇嘴,她先扫了眼墙上挂的钟表,这才扭着屁股去到旁边值班的小屋。
陈红军思忖片刻,拿着电话拨号。转接又转接,半天才接到京城,“喂,大哥。”
“红军啊,”那边的声音很是温文尔雅,“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给我了?”
陈红军道:“大哥,这边的事出了点儿麻烦。那个姓云的认识这边负责的军区团长,昨天晚上他们开着军车去农场了,今天又开着军车,十分高调的把姓云的接走,估计是送去车站那边了。大哥,我这边……要不要先回去?”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这个事儿再拖下去,估计不太好弄。你在那边,就没有个什么办法?”
陈红军目光有些冷,他抬头盯着屋檐上的冰溜子,“大哥,不是我不办。如今军区团长插手,我直接顶风作案很容易出事的。我觉得云家一时半会不可能平反,您不如压服一下其他人,等风声过了,咱们再想办法。”
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姓马的怎么跟你说的?”
陈红军道:“姓马的胆子小,看见军车都快吓死了。这事儿让他动手估计有些难,但是他说我们可以进去,他给开条,但其他的不管。还说他手底下的人嘴不严,万一出了事他兜不住。”
“特么的!”电话那边的人也不装斯文了,破口大骂,“有好处的时候一口一个姐夫,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到躲的安逸。”
可是这个事骂半天也没办法,毕竟西北离京城太远了,他的手压根伸不到那边。
原本以为他那几个对头会死在农场,谁知道上面风向竟然变了!
“那你回来吧,辛苦你们几个小兄弟了。我这边还有点儿事,就不聊了。”那边说完,便挂了电话。
陈红军盯着电话筒看了片刻,冷笑一声把电话挂了,“大姐,结账。”
铁路这边招待所多了俩小小子,还有军区那边开的证明,证明是云穆清领养了战友家的孩子。
一群人围着看,最后被侯长青把人轰走,“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说完还看了看吕百城。
吕百城看了眼席于飞,问道:“这是你家什么亲戚?”
席于飞:……
“姑父,这是我师傅!”
“哦哦哦,师傅啊,”吕百城伸出手跟侯长青握手,“你好你好,嗨,我还当这孩子到处都是亲戚呢。”
侯长青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啊?是吗?哈哈哈你是他姑父啊?”
“是我姑父!”梅雨补充。
侯长青:……
“这几个孩子就麻烦候师傅了,”吕百城看侯长青挺顺眼,“小的这个不听话你就揍他,没事,他抗揍呢。”
侯长青:???
“姑父,这话怎么说的?我师傅可喜欢我了!”席于飞不满。
这姑父不行,这姑父喜欢拆台。还总是阴阳怪气的,爱吃醋。
“去去去,”吕百城轰他,“把车里的东西拿出来,那个羊分你师傅一个,人家天寒地冻的还得带着你们一群猴崽子,容易吗?”
侯长青:……
有没有可能,这其实就是我的工作呢?
等年轻人走了,吕百城这才一脸严肃道:“候同志,我这边给您添麻烦了。”
“不不不,解放军同志,不麻烦。不过就是顺带的事儿。”侯长青连忙摆手。
“嗨,什么解放军同志,你喊我老吕就可以了。我是梅雨的亲姑父,那俩孩子也跟我喊姑父。都是年轻人,咱们能帮忙照顾就照顾着。”
“是,几个都是好孩子。”侯长青心说原来你不是人家大宝子的姑父啊?那你刚才还劲劲儿的呢?
吕百城跟托孤似的,跟侯长青站雪地里抽了两只烟才走。
这给老侯冻的,一抄手赶紧回屋了。
铁路这边招待所条件可是相当不错,两层小楼,大锅炉房烧暖气。不过洗澡仍旧麻烦,毕竟这边缺水缺的厉害。
侯长青说晚上让俩孩子跟他那屋休息,他是四人间,但只有他跟常峥嵘和刘队长住,空了张床。
晚上的时候这边吃饭十分省事儿,毕竟是免费的,大锅炖羊汤,肉没见多少,大白菜粉条白萝卜管够。
席于飞他们端了两大盆回来,还拿了二十多个大饼子。其中十二个是免费的,剩下的是买的。
菜里没什么油水,很适合俩孩子吃。
吃饱喝足又把药热了给孩子们喝了,然后去铁路的卫生所重新熬了药装水壶里面,留着去车上喝。
这玩意医生说了要连喝三天,否则虫子不能打的彻底。
席于飞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肚子,总归没有那么硬邦邦的了,柔软了不少。只是再摸一下孩子的肋骨,顿时心疼的不行。
不过没事,孩子还小,还能养回来。
等回程的时候,装羊肉的麻袋都塞进了餐车那边。两个孩子也被侯长青带走照顾。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奇葩的事儿,不过就是鸡飞了鸭跑了大姑娘跟小媳妇有口角了。不过听了几次防诈骗广播,就都安分下来,看谁都像拐子,热情度减了不少。
等下了车,梅雨扛走了一只羊,剩下的都被席于飞跟云穆清扛着,身边还牵着俩小小子。
这次下车晚,车站没看见张大嘴,只能叫了别的板车。
这些板爷就跟未来的出租车司机似的,那叫一个能唠,大寒风里骑着板车一张嘴愣是没停,怕是西北风都喝撑了。
因为冷,胡同里也没什么人了。
席于飞安稳的到家,抬手拍门,“娘,开门呐,我回来啦!”
作者有话说:
吕百城:姑父有了姨夫有了,鬼知道这是个啥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