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会长成个帅老头的。”席于飞突然嘎嘎笑,一头扎进云穆清怀里,“好多人围着你,我都没机会跟你握手。”
云穆清听不明白,只当他在胡言乱语,“怎么会,咱俩一个被窝睡,天天能握手。”
“那是,嫉妒死他们,”席于飞说完还抬头,努力睁开眼睛看云穆清,“那你可得赚钱,赚大钱。我要躺平,我要当咸鱼,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奔波了,我得守着家,守着我爹娘。只能靠你了啊云总。”
他因为喝了酒,眼睛泛红,里面盛满了水光,这个角度看上去,好像受了委屈的小猫咪。
“好好,我赚大钱,你教我怎么赚钱。”席于飞这哼哼唧唧的小模样,给云穆清萌的心肝都在颤。他现在虽然不知道什么叫萌,可就这样子,让他恨不得把人裹在怀里,狠狠的揉搓一顿。
“柳眉她想屁吃。”席于飞突然道:“美不死她的,上辈子让她沾了你的便宜,这辈子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我都不带搭理她的。”云穆清被拽的也躺在了床上,拽过被子把怀里的人盖好,“休息一会儿,我给你晾杯水。”
席于飞松开手,看着云穆清在房间里忙碌,突然道:“我是不是可烦了?让你干这个干那个,还让你吃我吃剩的东西。我可烦人了是吧?”
“怎么会,”云穆清端着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我就喜欢给你干活儿,再说了食物又不能浪费,你吃剩下的我怎么就不能吃了?”
席于飞抽风似的咯咯笑,“只有老公才会吃老婆吃剩的东西。”
“老公?”云穆清可没有听过这种称呼,他第一时间还以为大宝子说的是太监,半晌反应过来,这个老公跟后面的老婆应该是对应的,“那我当你老公。”
“哈哈哈你占我便宜,凭什么你当我老公,笑死我了。”席于飞在床上可劲儿扑腾,没两下就又软了下来,闭着眼睛彻底睁不开了,“我就躺一会儿,我不睡。”
“我知道,你不睡,你就躺一会儿。”云穆清可爱死席于飞这小模样了,他捏了捏人家的小手,又摸了摸人家的小脸蛋儿,心里怦怦跳,“那你当我老公也可以啊。”
席于飞已经彻底睡着了,没听到云穆清说什么。
云穆清看着大宝子红润润的小嘴唇儿,忍不住凑了上去,他只想尝尝,这嘴巴是不是跟饴糖一样,又软又甜。
“哎哟,这门怎么还锁了呢?”梅雨回来一推门,没想到门还是锁着的,“大宝子,小玉玉,在不在屋里?赶紧开门,累死我了!”
席于飞被吵的哼唧了两声。
云穆清一个激灵直起身,连忙安抚的拍了两下,起身去开门,内心充满了对潮哥的不满,“小声点儿,大宝睡着了。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哎哟卧槽,你是我媳妇儿啊?咋,他我儿子?我回来晚了,屋还不让进了?”梅雨觉得这句话太搞笑了,“你可真是他的童养媳,说话都跟我媳妇儿一个味儿了。”
不过梅雨还是压低了声音,他身后拖着一个麻袋,进屋鼻子抽了抽,“哟,你们喝酒了?喝酒不等着我?吃的什么下酒菜,真香……烤肉?”
“花钱让厨房炸了几只大虾,”云穆清翻了个白眼儿,他现在真的是,看梅雨哪哪儿都不顺眼。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非得这个时候回来,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一定是那小子闹着要吃的?喝了多少咋还睡着了呢?”梅雨没看见桌子下面的酒瓶子。
还好,绿色的啤酒瓶子在这个年代还是比较常见的,就算看见也没什么。
“你废话真多,”云穆清懒得搭理他,“我去个厕所,你别把大宝吵醒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跟他妈似的。当几年兵回来,怎么娘娘们们的了?当年外号真没起错。”梅雨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现在的云穆清他可打不过,别因为几句嘴里逞能,再挨几下捶,那就不划算了。
这俩小子关系好的,简直都能穿一条裤子了!
令人嫉妒。
作者有话说:
今天我妈给我讲了好多六十年代大杂院的各种事儿,听得我热血沸腾的。
我想好了,下本书我就写六十年代的事情!
我可太喜欢写家长里短了。
五六十年代跟七八十年代截然不同啊,那个时候刚打完抗美援朝,边境紧张,国内特别多的敌特。
按照我妈的话说就是,看谁都想特务。
而且穷,虽然工资高,但没地方买粮食,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村里还为了得到个奖状表扬,各种放卫星,什么亩产一万斤都敢说出口,交公粮家里一点儿都不留,三年自然灾害饿死好多人。
什么玉米芯儿高粱杆子红薯秧子,都晒干磨成粉跟玉米面掺和在一起吃,吃的人浑身发软。
只有工人老大哥的食堂里还有饭菜供应,能吃个七分饱。
我妈说那两年,地里疯狂的长马齿苋。人人都说那是老天爷给的救命菜,混一点儿粮食蒸熟就能填饱肚子。
感觉太有的写了。
有想要看那个年代事情的大宝子吗?
第116章 有个章程
席于飞一觉睡了俩小时,被鼓胀的膀胱憋醒了。
梅雨早就不在屋里了,他可不是坐得住的性子,回来洗个澡收拾收拾,就跑去找同事们打牌。
云穆清坐在窗边看报纸,傍晚的夕阳铺撒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粉,长长的睫毛拉下浓郁的阴影,微微颤抖的好像停驻在脸颊上的蝴蝶。
席于飞夹着腿,突然来了句,“你真好看。”
云穆清手一抖,他用力压着唇角站起身,“醒了?渴不渴?”
“诶诶,别说水,快,给我两张纸,我去上个厕所!衣服,哎呀衣服!”席于飞蹭的从床上蹦下来,跳着脚的找拖鞋穿。
云穆清迅速的抓起干净的背心给他套上,又拿起裤子蹲下来,让席于飞扶着自己肩膀,给他穿裤子。
等系腰带的工夫从包里抽出几张卫生纸塞进席于飞裤兜,“好了,慢点跑,别摔着!”
席于飞穿着拖鞋,风尘狼烟的跑了。
好一会儿才摇尾巴晃腚的回来,“舒坦——”
云穆清被他逗得只想笑,“那么着急,没尿裤子上吧?”
“诶我说你,那我开涮?”席于飞斜了他一眼,哼了声。半晌又小声问道:“我喝多了没乱说话吧?”
主要是有点儿太高兴了,云穆清的态度让他放心了大半,有点儿放太开了。
“……没有吧?”云穆清收拾报纸的手顿了顿,假装疑惑道:“你就是不停地喊我老公。”
席于飞捧着杯子正喝水呢。
喝完酒睡醒之后嗓子眼干的难受,这杯子里的水晾凉了正好喝。
“噗!!”
他一口水呛出来,咳了个惊天动地。
云穆清顾不上擦自己身上的水,连忙过去伸手给席于飞拍背,“怎么喝个水还呛着了?又没人跟你抢。”
席于飞边咳嗽边努力回忆,似乎好像睡着之前,确实说过什么老公不老公的话题。但到底怎么说起的,他忘了。
云穆清拿毛巾给他擦了脸,自言自语道:“这老公是什么意思啊?”
席于飞嘎巴嘎巴嘴。
老公这个称呼是等到九十年代港台片传入内地之后才兴起来的。这年头只有老太监才会被叫老公,对另一半的称呼都是叫对象,我家那口子,我爱人,孩子他爹……
席于飞用力清了清嗓子,“啊,这是方言,意思是哥哥。”
反正你比我大,叫声哥哥也不吃亏。
云穆清抿了抿唇,“那你再叫我两声听听呗,以前你都没这么叫过我呢。”
诶不是,你怎么占便宜没够啊?
席于飞气呼呼的,水也不喝了,“不叫!你怎么不叫我?”
“老公。”云穆清张嘴就来,“该你叫我了。”
席于飞腾的涨红了脸,他支支吾吾半天,“不是,你……哎呀,腻歪不腻歪啊。”
“快叫!”云穆清逗他,“我都喊你了啊,而且我比你大,你喊一声怎么了?”
席于飞吭哧瘪肚,“哥哥。”
“不是这么叫的,你喊我老公。”云穆清步步紧逼。
席于飞觉得浑身都烧起来了,他左看右看,“你这人真没意思,我叫你一声老公你能发财是怎么地?好好好,老公老公老公,行了吧?”
云穆清满意了,“挺好,以后你这么喊我就成。”
席于飞看着云穆清,他怀疑这货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老公是什么意思。
但让自己喊老公做什么?就为了占个便宜?
“美不死你的,我才不喊呢。”席于飞挠了挠脸,“要喊也得你喊我。”
云穆清笑了笑,没打岔,去外面找了拖布回来,把地上的水渍擦了。
从羊城回去的火车里真的没办法待人,又热又薰。
一股子浓郁的鱼腥味,加汗臭味,脚酸味还有烟味。再加上小孩子们吵吵嚷嚷,唱歌的哭的闹的,大人们聊天叽里呱啦的。
那家伙,站一会儿都觉得脑瓜子疼。
车启动没多久,就抓到好几个逃票的,兜里还揣着伪造的介绍信。
估计刘队长也被薰的心情不好,把这些人挨个的吊在餐车行李架上一顿踹,踹的这一伙儿人嗷嗷惨叫,火车一停就交给了站台上的公安。
估计是这一招杀鸡儆猴管了用,接下来的行程安分了许多。
这一路走走停停,半道还加了两次煤跟水,等到了京城晚点了五个小时,天都黑透了。
席于飞早就跟家里说好了,到点儿没回去那就是晚点儿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到站,让家里别等,他们直接回租的房子休息。
还好外面有板儿车,否则四个大麻袋,俩人根本抗不了。
早知道就都放空间里了。
到了门口,发现门没有锁,从里面插着呢。
席于飞以为是他大哥二哥在家,结果等人开了门,才发现竟然是宁哥。
“我来的时候你家里人也在,”宁哥笑呵呵的帮着把麻袋抗去了屋里,“我说是你沪市的朋友,你大哥就让我进屋等了。”
这年头的人就是实在,可能也是因为屋里没啥东西了,来了个客人就让人在家里等着,不怕丢东西。
宁哥就在西屋休息,床都被铺好了被子,估计是他大哥怕晚点儿太多,客人没地方住。
“货你们都接到了?”席于飞看着云穆清进了屋就忙乎的身影,涮杯子倒水,又烧了一壶热水灌暖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