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白菜结结实实,又脆又甜。土豆也是又大又圆,白萝卜空口吃一点儿都不辣。
田新心里好奇极了,品质这么好的菜席于飞这小子是怎么弄到的。但规矩就是规矩,收货不问出处。
问了,惹急了人家,倒是把自己招牌砸了。
“我给你挖土坷垃你要不要?”席于飞无语,“下一趟我们跑长途去羊城,到时候我看看那边有啥好东西给你整点儿吧。”
青岛那边席于飞也帮忙给拉了线儿,现在田新直接跟那边对接。
什么瑶柱干嘎啦干虾干鱼干之类的,都是后世的好东西,但现在价格非常便宜。
田老板财大气粗,一麻袋一麻袋的往回运,直接卖给那些大单位食堂采购,赚的盆满钵满。
去羊城,路上是个熬人的活儿,但到了那边可就是肥差了。
羊城那边沿海,又挨着港城,各种基建已经快速展开了。而且那边工厂多,尤其是服装厂,箱包加工厂,小配件加工厂,电子加工厂之类的,数不胜数。
等到改开,无数的务工人员小商贩疯狂的涌进羊城,有点儿脑子的都能发财。
等跑完这趟青岛,下一趟就是羊城。
同事们都喜气洋洋的,看见谁都笑嘻嘻的。
但有人嘻嘻,有人就不嘻嘻了。
老王在宋科长办公室跳脚的吵架,因为被“亲戚”连累的原因,新上来的领导对老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毕竟是正式工不能开除,但小鞋可以穿。
“你跟我吵吵什么?”宋科长一个头俩大,“又不是我给你安排的,你去找上面。我就是个小科长,上面怎么说的我怎么做!”
席于飞抻着脖子听热闹,“这是怎么了?”
他们这是过来领工资的,得让劳资科的宋科长签字,然后拿去财务那边领钱。还要领春季的服装,毕竟要去广州,那边已经很热了,他们总不能穿着厚制服过去,一路都给捂馊了。
侯长青老神在在道:“老王调组了,明升暗降。说是给他三个段管理,但都是短途慢车,没有什么油水捞,他当然不乐意了。”
其实就算短途也有肥差,可没有那么肥。
一般都是几个正式工带临时工跑,正式工还是轮转的。
如今上面给老王就按死在这个位置上了,说什么当段长比车长待遇好,好个屁啊!
他们的待遇再好也就那点儿钱,能比得上跑个沪市羊城捞的油水多?
老王见这件事没的回转,气的脸色铁青,出门又看见死对头,更是恼怒。
他恶狠狠地瞪了眼侯长青,一句话不说,把门摔的山响,走了。
“看给我叔气的。”席于飞跟在他师傅屁股后面进去,往宋科长桌子边上一坐,从兜里摸出个纸包塞过去,“给我叔消消气。”
“当着这么多人呢!”宋科长一捏就知道是好茶叶,直接塞进抽屉。
侯长青啧了声,“别,当我们没看见啊,这小子有本事,不知道从哪里整的好茶,让你占个便宜。”
宋科长啐了口,“早知道这小子本事大,我就把他安排在我办公室了。”
“这你就不懂了,安排在办公室他一身本事也没地方施展啊。”侯长青笑嘻嘻的,“赶紧签字,我们还等着领工资呢。对了,这次换季福利有什么?”
“有个屁,多领几套劳保手套就不错了。”宋科长签了字把条子递过去,“看你们成天到处跑,我都不想坐办公室。”
“可别,咱们这里就你文化水平高,你不坐办公室谁坐?”侯长青拎着单子,带着一群徒弟摇尾巴晃腚的走了。
铁路福利真的是嘎嘎好。
现在全国人民买什么东西都要票,但这里换季福利有肥皂香皂牙膏蜡烛还有一大摞劳保手套。
服装从里到外有两套,还给两双鞋。
一大摞东西用绳子捆着,每个人脸上都十分开心。
老王也来领东西,他毕竟是段长,职位看上去比老侯这个车长高,但行政级别是一样的。
他从侯长青身边过,突然道:“当初那小子还是我不要的,你也就配捡破烂。”
侯长青切了声,“可不是吗,这么好的大宝贝儿你都能当破烂扔了,可见你眼力价也不咋地。不过还是恭喜你升官啊,王段长。”
老王气的脸涨红,席于飞生怕这家伙脑溢血,赶紧拽着他师傅跑了。
梅雨啧了声,“之前那老王仗着自己有亲戚,可没少挤兑咱师傅。如今风水轮流转……我估计宋科长也没少给老王上眼药,那家伙去哪里都不讨喜。”
老王这个人,就是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
自己的亲戚拼命往单位塞,还敢把一些职位卖高价。临时工的位置他都敢要两千块,如果是正式工,都能要到五千!
上面没有把他撸了好歹也是看在他是个老同志的份上,又是正式的铁路子弟,否则指不定把他打发去哪个偏僻小站做站长呢。
说着好听,穷得要死,离家远,事情多,责任重。
那就更闹心了。
京城倒春寒,又下了一场大雪。
但羊城都快入夏了,满大街穿单衣的。
这一趟车足足晃荡了七天,给小伙子们晃的脸都是绿的。从车上下来,踩在地上腿都打软。
就算这么累,一个个也没闲着,签完到呼啦啦的散了,就连侯长青常峥嵘跟刘队长这仨老家伙,饭都没吃,直接找了个三轮坐上就走。
时间就是金钱,可见羊城这边满地都是钱。
云穆清没地方去,就跟着席于飞。俩人直接在招待所洗了个澡,换了便装,觉都没睡,溜达着就出了门。
席于飞来羊城,是要找几个熟人的。
他上辈子就是在南方打拼的,先是在江浙待了一年半,然后辗转去了羊城,在这里发狠的折腾了几年,注册了个小公司,转头扎进鹏城,跟人逞凶斗狠了七八年,这才站稳脚跟,然后在鹏城慢慢的发展了起来。
羊城这边工厂扎堆,很多地方小楼刷刷的盖。
京城的楼房还都是三四层的筒子楼呢,这边已经有七八层的楼房了。
就算这时候的楼房都是步梯,但这毕竟是楼房,扛着煤气罐徒步上八楼都开心。
敲门砖席于飞已经准备好了,一包用报纸包着的散装精品华子,几瓶分装的人参泡酒还有几块精品普洱,一斤用饼干盒子装的上好猴魁。
南方人就好喝点儿补酒,他们喝酒十分斯文,一二两慢悠悠能抿一天。
这让北方人看着都着急,恨不得拎起瓶子咣咣灌。
南方人还喜欢喝茶,就拇指大的几个小杯子,和工夫茶也能喝一天。
如果看见席于飞用暖壶泡好茶,都能把好茶的南方人气的跳脚。
席于飞带着云穆清坐公交晃悠了一个来小时,来到一片家属楼,熟门熟路的找了单元进去,走到三楼敲门,“请问,邹科长在不在?”
科长,这是个神奇的位置。
别看行政级别不高,但里面可造作性非常强。有的地方科长比处长捞的都多,因为这个级别是老百姓能够得着的,求人办事,首先找科长,一般的事情科长这个位置就能办的了。
除非是什么大事,才会往上找补。
譬如说西北马科长,铁路局宋科长还有这个印染厂的邹科长,手里那点儿小小的权利,足够让普通人羡慕了。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看着穿着十分普通,黑瘦黑瘦,齐耳短发,穿着半截袖衬衣,衬衣上还有两个兜。
“你找谁?”妇女说着口音很重的闽南话。
这时候羊城粤语跟闽南话都有,而且粤语据说和港城还不太一样。
但无所谓,席于飞都会。
“我找邹科长,”他笑着先把礼物递过去。
那妇女是邹科长的媳妇儿,也是这一片街道办的小领导,对不认识的人送礼上门已经十分习惯了。
她往袋子里看了眼,侧开身扭头喊,“老邹,有人找。”
如果说京城有权的都穿干部服列宁装,兜里插着钢笔。沪市有钱的都是西装,兜里也插着钢笔。
但在羊城,仿佛满大街都是穷鬼,穿着跨栏背心戴草帽,大裤衩子配拖鞋。
可指不定哪个就是个大官儿,或者是个包租公包租婆。
人不可貌相这五个字,在羊城淋漓尽致。
邹科长也是黑瘦黑瘦的,个头不高,也就一米六多。顶着个四周支持中央的发型,穿着破洞老头背心,大裤衩子,手里还拎着把破蒲扇,踢踏着拖鞋就出来了,“谁啊?”
女人把手里的布兜递过去,邹科长扒拉了一下,眼睛刷的亮了,“哦,进来吧。”
“邹科长,”席于飞带着云穆清笑嘻嘻的进了门,转身把门关上,“大外甥我这是有事儿,想找您帮帮忙呢。”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一直觉得小胖挺穷的。
毕竟咱们这里人人都智能手机了,他们还都没有全国联网。
今天刷了个消息,才知道什么叫地表最强80后。
人家真不穷。
老美,那么牛批,每年还得给小胖交几十亿美金的保护费!
高卢鸡现在也因为被小胖制裁,要掏100亿欧元的保护费呢。
这是为什么呢?
不得不给小胖家网络技术人员点个赞,他们盗取了老美好多机密,让他用钱来换,不给钱就曝光或者直接锁定,让老美用不了。
老美气的跳脚,想揍他又不敢下手,毕竟两边俩大哥虎视眈眈呢。
高卢鸡因为不想给钱,结果部分机密被曝光在网上了,吓得满地乱爬,开始跟小胖讲价去了。
能顶着老美的压力手搓大蘑菇的小胖真的是厉害啊。
之前南棒不是给二毛支持了武器了吗?小胖转手就给大毛支持了翻倍的武器。
人家就没在怕的!
主要是,别人也不敢揍他!
先不说他有没有蘑菇,只要敢动手,咱妈跟大毛首先就得不乐意。
这方面,小胖可比蒙古强多了。
蒙古被两大强国加在中间,啥也干不了,但他脑子不好使啊,他亲美!
如今被制裁的,电跟油都不够用了,别人都是四个现代化,他是四个牧场化,再这么下去,怕是这辈子也只是个放羊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