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队长舒小明
训练的时光过得飞快。
此时此刻，距离二公第二次小组赛，还有四天。
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比如说，短短一周之内，临时来替换周贺彬的梁汝文，竟然也开始觉得——
舒明这小子，有点像十七八岁的自己。
可细细琢磨，又不太一样。
相似的是同样的拼劲，一样东西不硬磕到完美，绝不收工。
不过，这么说也不完全对。
毕竟当年的梁汝文，背后有家里托底。
赚不赚钱、有没有出路，那都是不要紧的事情。而梁汝文自己玩得开不开心，那才是最重要的。
他拼也好、努力也罢，只是因为他乐意。
舒明则是退无可退的拼尽全力。
明明脸上还有两分未脱的年少稚气，但对自己要求的严格程度，比他有过而无不及。
不相似的是……
舒明探了个脑袋进录音室：“别跑，再来一遍啊。”
“噢，知道了。”史号志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居然还真的依言走回位置上，准备再来一次。
别看舒明每天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快乐小狗样，小情绪也掩饰的也不够好，训练上遇到坎了，也多少还有点孩子气——
一开始，梁汝文帮他扳正一部分发声方式的时候，发现这小子只要反复唱不好，就会在私下里有点气鼓鼓的不高兴，小狗尾巴不耐烦地扫啊扫，超级明显的烦躁。
再加上舒明之前掌握的很多声乐知识，都是在网上自学的。
节目组虽说有声乐导师吴青天，但架不住选手实在太多，很难一一顾及，全靠舒明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而眼下到了梁汝文这里，才知道自己原来走了好多歪路！
又被梁汝文不轻不重地训过几次，舒明便有点不争气的红了点眼眶，整个人仿佛乌云罩顶，不开心的小情绪简直不要太明显哦。
——分明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男生！
而论部分处事方式，就连邵庚，和史号志这个大傻个都比他成熟得多。
甚至生活细节上，都需要别人照顾着、叮嘱着。
可梁汝文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才是队伍的主心骨。
他才是最沉得住气，最能用自己的信心和笃定感染队友，从而凝聚团队的那个。
少了他，整个组都要“散”。
因此，队伍里的其余人，多少对他都有点“言听计从”。
就比如现在。
梁汝文站在一旁，看得分明：
看似是别的队友在照顾舒明。但实际上，是舒明靠自己精细的观察能力，以及比任何人都努力的劲头，在不自觉地照顾队友——
每个人今天的状态怎么样，最极限可以训练到什么程度，这货心里门清！
而梁汝文自己十八岁的时候，是真情实感的认为，这个世界就是围着自己转的。那叫一个目中无人啊！
是狂妄自大到现在想起来，都不忍直视的程度。
让当时的梁汝文像现在的舒明一样，分心去观察别人、照顾别人？
这几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而现如今年岁渐长，才慢慢学会了如何顾及他人感受。
但舒明的观察却是下意识的、融在习惯里的……
邵庚此时从旁边走来，递给了舒明一杯温水。
“你杯子都空了。”
舒明伏在矮桌上，还在写写画画，甚至苦思冥想到开始咬笔头。
闻言赶忙抬眼，两只手非常虔诚地捧过来：“哥，救大命了。”
一口温水下去，人都活过来了！
舒明最近换了一个带吸管的玻璃杯，喝完水后照例开始做SOVT，这是一种近两年来业内流行的嗓音修复训练。
无其他原因，实在是整个舞台高音全靠舒明一人扛大梁，他要做的训练量几乎是其余人翻倍了再翻倍的量。
SOVT这个方法还是梁汝文教他的，对修复声带疲惫就很友好。
舒明默默含住吸管，然后像小金鱼一样开始努力地往水里吐泡泡，发出一连串“咕噜噜”的声音。
很萌啊很萌！
舒明这段日子越长越开，气场也越来越强，越发往帅气的路线走了。可是一回来吐泡泡，就还是可萌可萌的。
江映天有一回看见了，实在没忍住，捏了一把舒明的脸颊肉。
被舒明瞪一眼后，无情地拍开了他的狗爪子。
这几组里，也只有舒明一个人在做声带修复。
虽然舒明压组员压得很紧，紧到李奇想不免感慨：“幸好没跟小舒一组。”
他们组的这个强度，李奇想觉得自己可受不了。
就连江映天也默默点头，松了口气，难得同意李奇想一次。
但舒明对他们的水平拿捏的也很精准，基本都是擦着极限来。
在这个训练强度下，这俩人远没有到要做修复的程度。
而舒明对待自己，那就毫无顾忌得多了，真的是不要太狠哦。
梁汝文搭在手臂上的指尖轻轻点了点——
可舒明又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虽然偶尔需要做修复练习，虽然对自己非常狠，但又没有真的破坏嗓子的根基。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舒明现在都是自己上下班了。
几乎没有人和他一个作息。
哦，不对，偶尔还有梁汝文。
有几次舒明练到实在太晚。梁汝文作为负责答疑的导师也没走，更懒得连夜开车回家，干脆睡在了节目组提供的酒店房间里。
两个人一起结伴往外走的路透图一出，整个讨论组都震惊了，梁汝文居然真的跑去选秀节目当了导师？！
又据网上传言说，导师也会现身观众席。
梁汝文这两年除了开过一次小范围的巡回演唱会，真的是毫无动静，静到粉丝几乎以为他要退圈。
于是，此消息一经传播，二公的现场票更是因此火爆到秒没，官方甚至特地换了个演出场地。
在繁忙的训练过程以外，出了院的叶立青还来找过一次舒明。
“我不知道……”
他想说，我不知道换组的事情。
舒明在咬着吸管喝水，他近来喝水都快喝吐了，难得出声打断了叶立青的话：“我知道。”
叶立青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闻言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你知道。”
其实舒明有一点想笑来着。
你知道我知道的，在这里演琼瑶剧呢？
但他不敢笑。
于是两人沉默相对，半晌后。
“快去吧，队友叫你呢。”舒明受不了这个氛围。他莫名感觉叶立青好像快哭了，可他确实在这个事情上不高兴……
于是只能率先扬了扬下巴，试图把人支走。
叶立青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也的确，现如今立场相对，是不好多说话的。
于是就这么匆匆各自离开了。
但无论如何，无论舒明默默咽下去了多少血和泪。
他都在飞速成长。
从“叶立青组”“江映天组”“邵庚组”的组员，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队长；从什么也不懂的舞台新人，蜕变成现如今各方面都无短板的顶级选手。
他心中一直有一团扑不灭的火，烧在胸腔里。
而比二公更早一步的，是节目组先一步放出的拉票视频。
一周前，节目组给了每一位选手五分钟的时间，用以介绍自己。
当时迷茫的舒明想了很久——
这是少有的，节目组无法乱砍镜头的时刻。
每一位选手的时间固定，就意味着节目组不可能在他的视频时长上做多余的手脚。
如何和接下来的二公舞台打配合，如何让这条视频的传播范围能更广……
他思索两秒，在镜头面前鞠躬，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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