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宋舒听着偷粮贼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法诀,他身上的毛忽然都干了。
洗过的松鼠身上的毛更加蓬松,大大的尾巴自在的摇晃着,还带着一股浅淡的清香,是秦眠扔进水中的凝香丸起作用了。
“咕!”
鼠好香!
宋舒抱着大尾巴,黝黑的鼻尖使劲儿的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
看着小松鼠的自恋的模样,秦眠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顺手使了个清洁术将衣裳上的脏污清除。
别说这肉乎乎的小松鼠,揉搓起来手感相当不错。
只是这小松鼠好不容易洗净,可若是又去地上蹦跳几遭怕是爪子很快又要脏黑,方才秦眠给松鼠搓澡时可是看清了,四只爪爪可都是粉嫩嫩的颜色。
眼见着宋舒闻够了身上的香味,又要往桌下蹦,秦眠赶紧将鼠拦住:“且慢,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宋舒:“咕?”
从储物戒中翻出一件花色对襟长衫,秦眠俊眉微蹙,手指在长衫上比划了几下,紧接着花色长衫便成了一块块零碎的布。
偷粮贼要干嘛?
宋舒用手摸了摸桌上的布,入手光滑,摸着很舒服。
费劲的从戒子里找到针线,秦眠坐在文玉树藤椅上,表情严肃的将红色的丝线穿入针孔。
他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做细致的针线活儿。
“咕?”
这是在干什么?
宋舒没见过针,他蹲坐在桌上,两只爪子放在膝盖上头,一脸认真的看着秦眠穿针引线,又将桌上的几块零碎的布头缝在一处。
“咕?”
难道这也是法术吗?
几块布在秦眠粗糙的针线手法下变成了——丑陋的褂子,花色乱七八糟就罢了,缝得线歪歪扭扭如胡乱攀爬的蜈蚣,丑的宋舒表情都严肃了些。
这么小的衣裳,该不会是偷粮贼给他做的吧?
“怎么样,喜不喜欢。”
两根指头挂着小马褂,秦眠眼含期待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小松鼠,得意道:“有了马褂,之后出去耍也不用担心弄脏身子。先试试,若是不错,我在给你缝四只袜子,出去行走也不必担心弄脏。”
宋舒:鼠不穿丑东西。
犹未察觉松鼠的抗拒,秦眠拉过宋舒的一只爪子正要将小马褂给宋舒穿上时,一个不察,手上的马褂被小松鼠的另一只爪子夺了过去。
看着一只手拎着马褂的小松鼠,秦眠轻笑道:“你是要自己……”穿……
小小的马褂被重重的摔在了桌上,似乎还嫌弃不够似的,小松鼠还用脚疯狂的踩了几下出气,然后一脚将马褂踹飞,最后用愤怒的眼神瞪着秦眠。
“咕咕咕咕?咕咕!”
这么丑的东西,你自己怎么不穿!
鼠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秦眠悻悻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丑。”
宋舒:“咕!”
很丑!
秦眠:……
一人一鼠僵持了会儿,秦眠率先认输道:“罢了,之后若是脏了,再洗便是。”
其实他只是想看看小松鼠穿上衣裳什么模样,结果没想到因为自己手艺活儿太差,小松鼠竟是都不愿意试一试。
一只小松鼠怎地还知道好看不好看,秦眠纳闷的瞄了眼宋舒,宗门内有师妹养了灵宠,那衣裳见天儿的换,无论好看与否,人家灵宠都不计较。
怎地他家这只松鼠偏就如此难伺候,好好的衣裳说扔就扔。
见秦眠时不时的往自己身上投来的幽怨眼神,宋舒警惕道:“咕?”
偷粮贼又打什么坏主意?
熟练的跳到秦眠的身上,蓬松香喷喷的大尾巴从秦眠鼻尖划过,宋舒攀着秦眠的肩头,抬爪子给了秦眠下巴一下。
当然,对秦眠来说依旧如挠痒痒一般。
“咕!”
偷粮贼不许打坏主意。
“怪道门内师妹们总爱买凝香丸,果真名不虚传。”
放在洗澡水中,整只松鼠香的像是刚泡完花瓣浴,可以说是非常讲究了。
取下肩头凶巴巴的松鼠,两只手将小松鼠的爪子分开,秦眠埋首在小松鼠白乎乎软绵绵的胸口处猛吸一口。
舒坦!
宋舒:?
宋舒:!
“咕咕!”
偷粮贼找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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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舒:松鼠大王才不邋遢[垂耳兔头]
秦眠:松鼠大王好好摸[加油]
第5章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绵绵小雪逐渐成了鹅毛大雪,将茅草屋外的空地覆上层层厚实绵密的雪,若是不小心踩上一脚半条腿儿都能陷进去。
一只灰白色的小东西抱着两把湿漉漉的稻草,嘴里发出乱七八糟的叫声,顺着屋檐往下面滑去。
“咚”
小小的松鼠将厚实的雪地砸出一个小坑,周遭的雪感受到震动,于是便落了些在小坑中,为灰白色的小松鼠盖上一层雪被。
“咕!”
有点晕。
宋舒甩了甩头,小爪子扒拉着四周的“雪墙”想要借力上去,奈何“雪墙”一碰就碎,握着一手心的白雪,宋舒微微发愣。
它抬头看看有两个自己高的小坑,又看看掌心里的雪,陷入了沉思。
鼠要怎么出去?
“让你瞎闹。”
小坑上出现一张丰神俊朗的脸,紧接着宋舒一个腾空,慢悠悠的落在了秦眠掌心。
“瞧你,一身雪。”
抬手将宋舒身上的杂雪拍掉,秦眠没好气的说:“前儿个才给你洗了澡,莫不是今日又想洗了,所以故意弄得脏兮兮。”
宋舒来到茅草屋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他每天的日常都是和偷粮贼斗智斗勇,只是偷粮贼这人实在活的太没意思。
不吃饭也不睡觉,每日不是看那个破卷轴,就是打坐练功,再有剩余的时间要么是在摆弄丑陋的破布,要么是在找宋舒的茬。
枯燥乏味。
搞得宋舒想要收拾偷粮贼,一时半会儿竟还找不到该从哪里下手。
宋舒严肃争辩道:“咕咕咕!”
鼠才不脏!
虽然泡热水澡很舒服,但如果不是偷粮贼硬要他洗澡,宋舒才不洗呢!
“嗯嗯,”秦眠故意曲解宋舒的意思,“道歉我接受了,下次注意着些。”
宋舒:“咕!”
鼠没有给偷粮贼道歉!
秦眠:“道歉一次就够了,太多就卑微了。”
宋舒:……
懒得和秦眠多说,宋舒爬到秦眠的肩头,扯着他规整披散在后背的青丝,威胁道:“咕咕!”
再说把你头发都扯了,当秃子去吧!
秦眠双手负于身后,一脸云淡风轻道:“扯吧,我掉根头发就扯你一撮毛,咱们看看谁先秃。”
也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一人一松鼠当真熟悉了,总归秦眠已经能够大概猜出这只小心眼松鼠的心思。
第一次给小松鼠洗完澡后,因为秦眠吸鼠吸的太过分,最后惨被松鼠用爪子在脖子挠了十几下。
虽然没留下印子,但这小松鼠的性子,秦眠却已经几乎摸透了。
“咕!”
偷粮贼不许威胁鼠!
宋舒嘴上还在和秦眠犟,爪子上的头发却早已经被他归回原位。
识时务者为俊杰,偷粮贼会仙法,他得忍一忍,找到好机会再收拾偷粮贼。
见小松鼠老实了,秦眠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轻笑道:“成了,湿稻草都拿下来了,接下来将新的铺上去。”
雪连绵下了半月,茅草屋上表面那层干草湿了需要换新的干草,于是宋舒便干起了这份活计。
宋舒倒不觉得秦眠是在使唤自己。
毕竟茅草屋如今也是他过冬的巢穴,自己也该出一份力,灵山的动物们勤劳勇敢,绝不会逃避自己该干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