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一时不知道是该后悔自己还了枇杷,还是后悔早早的和臭松鼠结下了梁子。
“你说,他会不会是想打我?”抓着玄胥的手,阿黄委屈的垂下头:“玄胥,我都认错了,他之后要是打我,你可得帮我挡着。”
见阿黄难得认怂,玄胥好笑道:“你怎地突然如此怕他。”
玄胥不晓得小松鼠性子如何,但想想小松鼠可爱的模样,以貌取鼠的玄胥坚定的认为:“小松鼠瞧着不像是小气的性子,你若真想知道怎么回事不若去秦眠的洞府瞧瞧,也省得整日闹得不安宁。”
去瞧瞧?
阿黄有些心动,他犹豫了一会儿,又对玄胥说:“那我去瞧瞧,我要是一个时辰没回来,你可记得去寻我。”
万一臭松鼠设了陷阱,黄鼠狼不就小命难保了。
“放心。”
有秦眠看着,玄胥并不觉得会出什么事,拍了拍阿黄的头,玄胥乐道:“这样吧,一个时辰后我去接你,如何?”
阿黄思索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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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用定身术定不着你,”
眼瞧着自己施在秦眠身上的定身术又失效,宋舒皱着脸,狐疑道:“你是不是教了我假的术法?”
偷粮贼骗鼠?
瞧见宋舒眼中的怀疑,秦眠哼哼两声,故意道:“当然是因着我的修为比你高深,所以你的术法对我没用。”
什么?
鼠都修成人了修为还没有偷粮贼高深!
鼓着两腮,宋舒气咻咻的瞪了秦眠一眼,双手抱胸把头扭到另一边生气。
鼠要比偷粮贼厉害才行!
“是不是又偷偷在心头骂我?”
抬手在宋舒额上敲了一记,秦眠没好气道:“我整日教你术法,你还在心头骂我,宋舒,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鼠没有良心?
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眠,宋舒“咚咚咚”捶了胸口三下,凶道:“我怎么没有良心了!偷粮贼,你莫要血口喷人!”
“你都知道不是我偷你的粮食了,怎地还一直叫偷粮贼。”秦眠无语道:“在洞府里叫叫便罢了,在外头可莫要这般叫,让别人晓得,还道我品行不端。”
的确不该叫偷粮贼。
宋舒皱了皱鼻头,可他叫惯了,一时改不过口。
“我知晓了。”
宋舒道:“你且放心,在外头我一定给你面子。”
毕竟让别人误会秦眠是偷粮贼,对宋舒来说也没有面子。
秦眠:……话倒是对的,怎么听着就是觉得有些怪异呢?
仔细琢磨了一会儿也没琢磨出哪里有问题,秦眠只得说:“你记得便好,起身,我教你隔空移物的术法。”
宋舒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时,却见秦眠忽的一顿,紧接着唇边勾起一抹笑:“有客来访,瞧着像是来找你的。”
找鼠?
宋舒微微歪头,黑亮的大眼眨了眨,疑惑道:“谁?”
目光落在宋舒的脸上凝滞了会儿,秦眠道:“你出去瞧瞧不就晓得了。”
宋舒:?
洞府的门一开,宋舒远远的便瞧见一只穿得花里胡哨衣裳的黄长条子,攀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探头探脑的往洞府的大门看,行迹十分鬼祟!
宋舒出门时特意化作原型,他身上穿着黑色的交领衫,叉着腰冲阿黄凶道:“坏黄鼠狼,你又要干什么!”
听见宋舒的声音,阿黄眼睛一亮,四条爪子跑得飞快,攀着石头落到宋舒面前,他直起身子,两只爪子捏在一块,有些扭捏:
“你之前不是说我还了你枇杷,你便不同我计较了。”
“你还好意思说!”
宋舒满眼不屑:“你的字是用脚写的么,谁看得懂,我一回洞府枇杷就已经被偷、秦眠吃掉了!”
“啊?”
阿黄一怔,他为了体现自己的真心,还特意在凌忧提出帮他留言的时候拒绝了。
这会儿他才想起自己写的字与寻常的字不同,因着他觉得人间的字笔画太多,所以玄胥为他特意创了字,只有他们二人认得,怪道当时凌忧的表情奇怪呢。
臭凌忧,也不知道提醒黄鼠狼吗!
“臭秦眠!”
阿黄气道:“你怎么不将枇杷从他嘴里抠出来,乱吃别人的东西,他好坏的心肠!”
震惊于阿黄的甩锅本领,宋舒呆了呆,待反应过来后才道:“枇杷的事我就不同你计较了。”
不等阿黄高兴,他又见宋舒危险的虚着眼,拖长声音道:“可是—”
“你冬日前是不是去过灵山?”
阿黄一头雾水道:“去过。”
宋舒语气越发凌厉:“你是不是去了一棵老树的树洞里,掏了许多粮食出来!”
阿黄震惊:“你怎么知道?”
他那日无意经过时瞧见了一棵枝干粗大的枯树,一时好奇便钻进了树洞中,谁知道里面竟然藏着许多的松果、核桃……
虽不比宋舒会挑食物,但阿黄也瞧出这些果子品相极好,他便一时贪心将树洞里的东西都装进了储物戒中带走了。
臭松鼠为什么……
眼见宋舒浑身的毛炸起,眼神越来越凶狠,阿黄心头闪过一个不太好的猜想,两只豆豆眼心虚的眨了眨:“那些粮食不会是……”你的吧?
宋舒“咕”的一声朝着阿黄扑去,橙红色短毛和橙黄色短毛一阵乱飞,二鼠互相揪着对方的脸谁都不肯放手。
脸上疼的很,阿黄气道:“我又不知道是你的粮食!”
宋舒脚蹬着阿黄的肚子,怒道:“偷别人的粮食也不对!”
眼瞧着自己快要打不过,阿黄情急之下变作人形,又要对宋舒施展定身术,谁料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对面的小松鼠竟也变作了人形。
“你能变人形了?”
阿黄惊呆了,他没料到宋舒竟这般快就化作人形,而且与他身高差不多,瞧着并不好对付。
“哼,你还想故技重施?”
先阿黄一步,宋舒先行施展了定身术,紧接着阿黄就发现自己的四肢动不了,身子渐渐浮向空中,并且面朝下打直身子。
鼠真的会定身术了!
眼里闪过一丝激动,宋舒围着阿黄转了两圈,方才终于相信秦眠没有骗他,而是真的教了他定身术!
“臭松鼠!”
眼见着自己被禁锢住,阿黄又害怕又嘴硬的威胁道:“你要是敢动我,一会儿玄胥就会把你丢进锅里炖汤!”
停下脚步,给了阿黄一个异常凶狠的眼神,宋舒凶巴巴的说:“以后还不敢不敢偷别人的粮食了!”
心中害怕得紧,阿黄瘪了瘪嘴,眼里冒出两串眼泪,他抽噎着说:“呜呜呜,我再也不拿了。”
他根本不缺粮食,当时不过一时兴起,后来回到茅草屋吃了几颗后他便腻了,所以便将宋舒的冬粮全部扔到了桌上。
宋舒半眯着眼瞧他:“真的?”
“真的!”阿黄哭哭啼啼的表达着真心:“黄鼠狼从不说假话,你信我。”
宋舒不信。
黄鼠狼上次为了偷他的枇杷就说了假话。
宋舒扬起手,眼瞧着巴掌就要落到脸上,阿黄赶紧闭上眼,心头焦灼的催促着玄胥赶紧来看看他家黄鼠狼吧!
别等他赶到的时候,黄鼠狼已经被臭松鼠欺负死了!
手被人握着,重重的打了两下手心,有些疼,但除此外再无其他的痛感。阿黄怔了怔,悄悄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才发现宋舒已经解开了他的定身术,整个身子慢慢的落到地上。
“这次是小做惩戒,”宋舒双手抱胸,十分潇洒冷酷道:“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偷别人的粮食,我就打断你的爪子!”
摸了摸被打的手心,阿黄立刻发誓:“我以后再不偷了!”
见阿黄认错态度还算好,宋舒哼哼唧唧两声,勉强道:“你的凝气丹我收下了,日后你就认我做老大吧,你只要不做坏事,我都罩着你。”
听见认宋舒做老大,阿黄有点不愿意,他试探道:“可我修炼时间比你长……”
“那又怎么样!”
抖了抖耳朵,宋舒不满道:“在灵山,向来是谁本事大认谁做老大,你方才都打不过我,自然该认我做老大!”
是这样吗?
阿黄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见宋舒一脸笃定,他瘪着嘴,有些后悔没趁着之前宋舒还没化人形时,没让宋舒认他做老大。
想同宋舒争辩,但一瞧他虎视眈眈不肯罢休的模样,阿黄擦干脸上的泪,不甘不愿道:
“好吧,以后我就认你做老大了,不过你不许把这事儿告诉玄胥。”
黄鼠狼已经被松鼠打了掌心,可不能回去再被玄胥罚站。
宋舒拍了拍胸脯,豪迈道:“我才不告诉他。”
这是他和黄鼠狼之前的恩怨,鼠已经亲手报了仇,鼠可不喜欢告状。
见宋舒说得真切,阿黄这才放心了些。
“不过—”
听着宋舒拉长的尾音,阿黄的心骤然提起,臭松鼠又要干什么。
“你先喊句老大听听。”
喊、喊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