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闷的托住腮,宋舒撇了撇嘴,转过身用大尾巴对着秦眠。
其他的枇杷都不是鼠的枇杷,鼠不稀罕。
见小松鼠丧头耷脑,气咻咻的不肯看他,秦眠轻叹了一口气,一时也没了哄鼠的法子。
其实他并不明白小松鼠为何独独对那颗枇杷如此看重,莫非真是因为自己的一句戏言,所以小松鼠便坚信着自己吃了那颗枇杷能修为大有长进。
沉默的回到洞府,见小松鼠要从身上跳下去,秦眠试探道:“不若明儿我再去买些丹药,丹药灵气比枇杷浓厚,说不定你吃了后修炼大有长进,就能筑基了。”
宋舒扭过头:“咕?”
当真?
“骗你作甚,”秦眠笑了笑:“我明日便去找丹药长老问问,若是有凝气丹,我便同他买上些。”
秦眠之前的凝气丹都是玄桦给的,不过刚好够他用来修复阵法后重新填补灵气。
凝气丹虽能短时间内提供灵气,但秦眠觉得此物用多了容易怠惰修行,且每年丹药长老炼制出的数量有限,所以他很少去买。
丹药补足的灵气总不如自己修炼来的扎实,譬如他家师叔养的那只黄鼠狼便是丹药堆砌的修为,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连宋舒都不过。
“咕。”
好。
虽然枇杷没了宋舒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但偷粮贼承诺给他丹药也可以。
鼠要赶紧筑基,以后就能稳定化为人形,然后他要把那只坏黄鼠狼收拾一遍!
见小松鼠又来了精神,秦眠眼中凝了些笑意,好在小松鼠好哄,不然只怕又不知道要生上几天气。
夜里,宋舒盘着两条短短的腿,两只爪子学着秦眠的样子放在膝盖上,吐纳呼吸,运转功法。
“咕。”
体内的灵气好满,满到似乎要溢出来了。
毛脸上满是严肃,宋舒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一阵困意来袭,脑袋不自觉的往下耷拉,眼皮也像是沾了蜂蜜黏糊糊粘在一块。
鼠不能继续修炼了,否则鼠马上就要困到晕过去了。
感受到掌心有毛茸茸的东西转着圈的找合适的睡觉姿势,秦眠垂下眼,好笑道:“怎么,不是闹着要修炼,这会儿又困了?”
“咕!”
鼠很困。
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毛茸茸的脸贴着温暖的掌心,宋舒勉强睁开一只眼看着秦眠,张嘴小声“咕”道:
偷粮贼,鼠睡了。
明日记得给鼠丹药。
鼠要打死坏黄鼠狼!
听见小松鼠平缓的呼吸声,秦眠勾了勾唇,拇指轻轻的捏了捏小松鼠毛茸茸的大尾巴,缓缓的闭上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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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舒:鼠被骗了,鼠很emo,鼠要睡觉
秦眠:怪我没看住
鼠鼠马上要变人了[害羞]
第17章
“咕咕咕!”
驾驾驾!
扯着秦眠的发带,宋舒站在他头上,大尾巴在身后甩呀甩,耀武扬威,十分嚣张。
或许是因着昨日没能帮小松鼠做主,面对小松鼠如此破坏自己苦心营造多年的大师兄形象,秦眠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便随它去了。
嚣张些总比昨儿个蔫啦吧唧的丧气模样瞧了好,小松鼠本就不是能忍的性子,合该让它快活些。
一人一鼠今儿一大早便奔着丹药长老的洞府而去,只是他们去得不巧,今年炼的凝气丹早就被人买了去,仅剩的两颗,昨儿也被玄胥买了,若要买只能等明年。
炼制凝气丹所用的一味仙草需得一年一结,而今年早已过了花开期,仙草与果树不同,即便是原长老也无法催生。
“咕?”
没了?
毛脸骤然一沉,宋舒双手抱着胸,一屁股坐在秦眠的肩头,很不高兴。
偷粮贼要给鼠买的丹药没了。
鼠最近运气不太好。
秦眠带回来一只小松鼠并且对其很是宠溺的事宗门内的人都知道,这会儿见小松鼠板着一张脸,丹药长老笑道:“你是给它吃?”
“是。”
瞧见宋舒气愤的撇过头,秦眠无奈道:“除了凝气丹外,可还有其他能助修行的丹药。”
丹药长老说:“倒是还剩了些升气丹,平日里玄胥长老常买给他的那只黄鼠狼吃,应当也有些作用。”
黄鼠狼吃?
宋舒嫌弃的对秦眠道:“咕咕,咕咕咕。”
鼠不要了,坏黄鼠狼吃了丹药还会被鼠揍,那丹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不了鼠自己修炼。
一步一脚印,宋舒不信自己不能修炼到筑基。
大概听出宋舒的意思,秦眠挑起一侧眉头,笑问道:“真不要了?回去不会又找我闹脾气吧?”
“咕。”
不要。
宋舒的态度十分坚决。
鼠回去慢慢修炼。
“好吧。”
无奈笑笑,秦眠最后还是从丹药长老那儿买了些强身健体的丹药,等回去给小松鼠吃着玩儿。
一人一鼠打道回府。
而那头阿黄昨日被玄胥罚着面壁思过一晚,单是罚就算了,玄胥还一直守着,只要黄鼠狼的头一垂下便感受到一阵冷风袭来,将他冻醒。
玄胥不打也不骂,只是纯纯折磨。
受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折磨,娇生惯养的阿黄实在忍受不住了,他化作人形跌坐在地上,冲玄胥吼道:“我就吃了臭松鼠一个枇杷,你就要为了他欺负我!”
眼里盈着泪珠,阿黄抽噎道:“人家秦眠都晓得维护那只认识没多久的臭松鼠,我都跟你一起多少年了,你都不晓得维护我,还和他们一起欺负我。玄胥,你太过分了!”
恶人先告状的黄鼠狼哭得可怜,玄胥照顾他许久,这会儿见了也不免有些心疼,但知晓一味宠溺只会让这顺杆爬的黄鼠狼越发无法无天,玄胥沉下脸道:
“你且告诉我,为何非要吃那松鼠摘的枇杷。”
“我就是想吃!”
阿黄抬脚踹了一下玄胥的衣摆,怒道:“我就吃了一个枇杷,这是什么天大的罪过吗?”
吃一个枇杷当然不是天大的罪过,但任谁看着昨日秦眠带着小松鼠前来兴师问罪的模样,便知道那颗枇杷对小松鼠并不一般,玄胥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被阿黄的几句话糊弄。
玄胥道:“你若不说实话,今日明日也不用睡觉了,便一直在这待着。”
“你混蛋!”
阿黄抖着手,又骂了玄胥几句,但发现玄胥仍旧板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方才抽抽噎噎的说:
“我听门主说臭松鼠吃了那枇杷就能修成人形了,他上次打了我,我还没报仇呢。他若是这般快修做人形,我哪里还打得过,所、所以才想着把他那枇杷给拿了。”
没想到竟还是因为上次打架的事,玄胥脑门青筋跳了跳,一时有些无言。
阿黄见玄胥不说话,心里更慌了,玄胥从未这般凶的对过他,阿黄又怕又觉得臭松鼠会挑事,要不是他非要找来,玄胥又如何会知道自己偷了一颗枇杷,又如何会怪罪自己。
全都是那臭松鼠太计较了!
小气!
一室沉默,就在阿黄后悔自己全盘托出时,他听见玄胥轻声道:
“你可知小松鼠是从何处来?”
腮上还挂着泪珠,阿黄抽噎道:“不知道。”
他为什么要知道一只臭松鼠的来处。
玄胥:“小松鼠从灵山而来,灵山,你先时见过,可还记得。”
阿黄委屈的点头:“记得。”
灵山上光秃秃的,也没几个动物出来,简直丑死了,阿黄上去跑过两圈,简直瞧不出一点仙山的样子。
现在想想,就臭松鼠那样不讲道理的粗蛮鼠样,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
“灵山上生活许多不同种类的动物,其中也包括小松鼠的天敌,蛇、貂、鹰无论哪一个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阿黄看见玄胥的眼中的怜悯,又听他淡淡继续道:“灵山被下了天罚,一旦到了冬日,落下的雪便会让动物们疼痛难忍,想要活下去十分艰难。松鼠的寿命最长不过十年,若非实在过不下去,你觉得小松鼠为何会选择下山。”
嘴唇微微抖动,阿黄眨了眨眼,犹豫道:“可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与你没有关系,”揉了揉额角,玄胥低声道:“不过小松鼠往日的生活想必不太好过,你又何必同他计较这些,我瞧着小松鼠性子虽莽撞了些,但并非不讲道理。”
“何况第一次是你先动手,后来秦眠也来道了歉,你也接受了赔礼,为何后来又翻脸。”玄胥一本正经的哄道:
“你自小在逍遥门也算得上是锦衣玉食,小松鼠什么都没有。你若和他打好了关系,日后他在逍遥门中修炼,不也得多多仰仗你。阿黄,作为前辈你当大气些。”
前辈?
阿黄眨了眨眼。
他还从未觉得自己是前辈过,毕竟就连门内的白风白月二童子向来也是直呼他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