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只给他一个小房子?才三室两厅。”
“才?”靳越群说:“有的住不错了,我这样才是为他好,他要知道这世上想要什么都得靠自己去争取。”
乔苏也点头,抱着他:“我只要你鞠躬尽瘁,可不要你死而后已。”
靳越群笑,男人没有言语,只抚摸他的头发,他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他的誓言不会改变。
“老公呀,你真的是世界上我最好的老公!我现在有点感谢乔国栋和杨白梅了,谢谢他们的卖子求荣才把我送到你身边…!”
靳越群说:“不用谢他们,就算他们不送,我也会去抢。”
“…去抢…?”
“五岁抢不到就十岁,十岁抢不到就十五岁,左右十五岁差不多了,那时我已经开始管着厂子,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明里暗里,你知道我都会做。”
乔苏的眉梢抽了两下,也是,差点忘了靳越群这一路走过来那也是在无穷无尽的斗争与谋算之中,一步步登上这溅着血的登天梯。
“靳越群,你现在可是人民楷模企业家了,要注意形象,不能说这么大土匪的话,忘了去年那个大领导给你颁奖的时候了?人家报纸还评论说你风趣温雅…!”
“满腹书生气的人成不了大气候,成了才能装书生,所以我现在也可以装一装书生。”
靳越群说着,男人拉开床头抽屉,把本子给他:“我痛快地答应你开公司,也没有黑脸,主动提出你允许的帮助,我的改过之心日月可鉴,可以加分吧?”
“……”
乔苏还在被窝里呢,手里就被塞了一杆笔,咬咬牙:“我真的服了你了,加,必须加,五分行不?”
“你要当老板了,怎么这么小气?”
“那十分?”
靳越群说:“十五。”
乔苏要写,突然反应过来,捂着本子:“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开公司本来就是我的自由,你只是不黑脸而已,你的脸这么值钱啊,只是不黑就值十五分?”
#萄桃整理
“我真黑脸,这事你就不可能办得成。”
靳越群也是看加分在望,一时放松警惕,竟然脱口而出,乔苏忽的咬着笔头,眯眯漂亮的眼睛;“被我诈出你的大狐狸尾巴了吧!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靳越群!你果然前面都是装的!就是为了骗我分!”
“不是、宝宝,我只是…!”
乔苏大笔一挥:“心口不一!先扣十五!以观后效!”
靳越群瞠着眼睛,男人看着那本白纸黑字:“你、你…”
“你什么你!别忘了,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尚方宝剑,你不答应,就是打你自个儿的脸!”
乔苏大本一合,背过身假装生气,但谁都能看出来他那张小脸憋笑憋的极为辛苦的样子,不多时,靳越群也看见了,男人真真是满身落寞的叹气,俯身,亲吻他的侧脸。
“宝宝,你的心可真够黑的。”
“还行还行,小靳呀,你以后还是要继续端正态度,刻苦学习,好好努力呀…!”
时光一瞬回溯,十八岁的那个夏天,他对他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枕侧人没变,爱没变。
靳越群放低声音,想着也是在屋里床上,没人看,求情道:“既然笑了,就少扣我点吧?宝宝,你知道我攒这点家底不容易。”
男人的嗓音听起来真真是比十八岁的少年还憋屈,乔苏再也忍不住,回头看靳越群认真的眉眼,彻底笑喷了。
作者有话说:
搞笑小剧场:
秦爹:我跪六晚的事,你得做小伏低一辈子。
靳爹:跪六晚?堂堂一家之主的威严何在?!
(两爹眼神交汇,电闪雷鸣)
秦爹内心:看他那点出息。
靳爹内心:看他那点出息。
监考老师:请班里的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不要再互相看试卷了[小丑]
第一百一十章 佳节
分扣了,但事还得靳越群办。
或许是早上起来的男人觉得这事实在气闷,趁着乔苏没睡醒,把人扒过来,说:“你实在太不像话,没点家规家法,这事我不干了,你不是要独立?自个儿去这局那局的盖章折腾去。”
乔苏正困呢,伸着手就跟人要吃饭喝水一般自然地搂着靳越群的脖子,要他抱自己:“老公老公,抱抱我,还想睡…”
靳越群抱着他,乔苏又噘着嘴亲他一口,窝他怀里又睡了,他搂着靳越群不肯撒手,把男人“压”的一点走不得,也丢不开。
红润的唇间起了点憨恬的小鼾,似乎就是在男人怀里睡的更舒服、更安稳。
靳越群不得不低头配合着他,男人瞧着他,又教育两句:“我是把这把尚方宝剑给你了,但你不能乱挥,要有规有矩,昨晚早这种态度不就得了?”
乔苏这段时间交接工作实在有点累,睡梦中觉得靳越群有点吵,伸手捂着他的嘴。
靳越群看他主动递上索吻的掌心,顺势亲了一口。
“行了,来这套,知错能改就行了。”
乔苏也没听清,又搂紧了他,还往男人怀里钻了钻,头也埋进去,舒服了,继续睡,就像只习惯依恋和寻求庇护的小兽。
靳越群憋闷了一整夜郁闷顿时一扫而空,男人拍拍乔苏的背:“好了,怕什么,我就吓吓你,这事我一定给你办的顺顺当当。”
早上乔苏醒的时候就觉得靳越群心情大好,吃早餐的时就在安排他助理办公司前期筹备的手续,还问他公司名字打算叫什么。
“叫智源科技吧,智慧能源。”乔苏还纳闷呢:“靳越群,你咋扣了分还那么积极呢?”
男人给他剥着鸡蛋:“看来适当振振夫纲还是有用的。”
振振夫纲?
乔苏没来得及问,门口的徐骁在提醒他,他今天还得提早去和领导说事呢。
他把包子塞进嘴里,亲了靳越群一口:“我今天找章院有事,先走了啊…对了,我真的要学开车了…!”
靳越群说:“不准。”
乔苏也来不及了,就说:“行行行吧,走了啊,对了,今年国庆和中秋不是凑一块儿了么,杏花和彭文他们两家要来咱这儿过节,还有王雨晴,你让你助理买点小孩爱玩的玩具…”
刚巧早上黄阳也有事来找靳越群,正听见这一段,他常来,阿姨便给他上了一副碗筷。
他坐下还吃惊呢:“靳哥,高啊!我记得前一阵乔苏哥还闹着非要学开车呢,你俩还吵架,靳哥,您那天晚上是怎么“治理”的?”
靳越群的脸登时又黑了些:“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大早上什么事,讲!”
黄阳让包子一噎,他不是想拍马屁么,怎么好像一不小心拍到马腿上了?
-
乔苏到单位谈话,院里领导再三想挽留他这个高级人才,这两年有他在,院里两个大地址项目都圆满完成,还获得了上头的嘉奖,其余的不少也打下了基础。
但乔苏要做的研究确实需一大笔称得上天文数字的、支撑他不断燃烧的科研经费,院里确实资金有限,最后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李教授之前就考虑到了这个情况,所以乔苏做的是外聘教授,至少人事手续上不会需要层层审批那么难走。
千禧年初,各行各业欣欣向荣,文化生活百花齐放。
随着长假日期临近,新闻里,镜头播了天安门广场的盛况,晨光刚把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轮廓染成金红色,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手里的国旗挥舞得像一片跳动的红海,随后又切到申州外滩的江堤上,观光游船挂着红灯笼从江面驶过,镜头扫过人群时,能看到有小孩举着刚买的彩色棉花糖。
谁知道临放假的前三天,靳晓北那边又出事了,郑雪莹那几个娘家兄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出来他姐的丈夫竟然是中江首富的弟弟,来医院大闹。
郑雪莹彼时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坚韧的女人似乎忍耐够了家里这些年无休止的吸血与压榨,她让他们滚,没想到俩兄弟竟然要上去打她。
这一幕刚好被来给老婆送饭的靳晓北看到,靳晓北哪里能忍?上去就和四个男的厮打在了一起,那真是玩命的打,打的四个人都落了下风,最后只能鼻青脸肿地放狠话:“你就是靳晓北是吧!我知道你们家有钱!我告诉你!想娶她,彩礼必须二十万!!少一分钱!你就别想安生!!老子几个直接去你们婚礼闹!!”
靳晓北擦着嘴上的血:“我警告你们!你们要闹来找我!!敢再来找我老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四个兄弟看靳晓北可怕的很,吓得也跑了。
郑雪莹看着头和嘴角都流血的靳晓北,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紧紧抱住:“你怎么这么傻,他们是不肯放过我的,我不想连累你…!”
其实当初郑雪莹突然想跟靳晓北分手也是这个原因,她为这个赤诚的男孩动心,可她也清楚她的家庭,谁跟她结婚都会被拖入深渊。
靳晓北傻笑,说:“你那几个弟弟不就是要钱么,放心,我在英国念书时做兼职攒的也有钱,这钱我出得起!”
郑雪莹一直过得都很辛苦,小时候她只能蹭弟弟的书读,被发现拿书看,还要被父亲打,后来她早早辍学打工,全部的钱都寄回家里,凭借顽强毅力自考上了医学院,却还是摆脱不了那群喂不饱的吸血虫。
这也养成了她冰冷的性子,现在她有了靳晓北,她对靳晓北说,她不想再和那家人有什么联系了。
靳晓北心疼坏了,把在英国兼职还有前些年卖熏鱼的积蓄全部拿了出来,才凑齐了二十万,他告诉她那些兄弟,从今往后郑雪莹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事靳晓北回来之后和乔苏说了,乔苏刚好去中海找靳越群,有些文件要他签字。
“对了,晓北昨天去雪莹老家了,给了他家二十万做彩礼。”
靳越群说:“那也不多。”
“可那家人足足有四个兄弟!这二十万就是给他家老大老二娶老婆盖新房的,还有老三老四呢,靳晓北这次给了,以后万一那家人贪得无厌,越来越猖狂怎么办?”
“猖狂?”
靳越群不太理解他的话:“靳晓北给人家做女婿,老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要是郑家真经济这么困难,他贴补贴补他小舅子也是应该的。”
“哎呀,不是你想的意思,我还没和你说前因后果呢…”
乔苏一边签一边跟他讲,讲完了:“雪莹那哪是家人啊,分明把她当做自动提款机!说真的,我有点同情雪莹了,她从小那么难,还能一直坚持攒钱读书,当上医生,我感觉她那个吸血鬼家跟我家真的有一拼,你说晓北这样只给钱真的能搞定么?以后不会再来纠缠他们吧?”
“估计搞不定。”
靳越群听了,也微微蹙眉:“先让晓北处理试试吧,不行咱们再说。”
靳越群这样说,乔苏也点点头。
其实他觉得不管是乔家还是现在郑雪莹的郑家,都很蠢,简直蠢出升天,乔家如果安安分分不闹的话,以靳越群的性子,纵然不喜欢,也会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而靳晓北,有靳越群这个堂哥在,他怎么也不会混得太差,郑家日后能拿到的远比这二十万要多得多。
贪心不怕,怕就怕贪还贪得鼠目寸光。
事实证明,这事牵扯老婆娘家,靳晓北这个新女婿是真处理不好,那几个弟兄天天上郑雪莹的单位闹,郑雪莹这些年往家里寄的钱甚至早足够买她这条命,她下定决心与他们分割,这副态度反而让那几个伸手拿钱拿惯了的兄弟几个更为恼火,在郑雪莹正在给病人看病时冲进去打砸,闹得她差点动了胎气。
马上就是婚期,怕他们在婚礼上闹,靳晓北只能过来找靳越群,一进门抱着靳越群的大腿让靳越群给他老婆调工作,靳越群被他这幅样子也惊住了,指着他鼻子骂:“你起来!一个大男人遇到点事都解决不了!往后还成什么事!我瞧你不用当新郎官,我干脆盖头一顶给你送上花轿得了!”
靳晓北被骂,也赖着不走:“哥!雪莹肚子里可是你亲侄啊!你说他们那群神经病要把你亲侄提前吓出来怎么办,你这个当大伯的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你亲侄啊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