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阳刚才在按他的指示和大师那边联系,这一下午酒局的差点把乔苏离家出走这事给忘了,直接让司机开的是回家的路。
赶紧一拍脑门。
“靳哥,我差点给忘了,乔苏哥还在锦和路的家属院。”
“那过去吧。”
地质院的家属楼还是十来年前盖的,职工房是老式建楼的步梯,一层四户,乔苏坐在笔记本前在研究他负责的一个老矿换新的项目测绘图,小花趴在他桌子上,毛绒绒的爪子垫着下巴在眯眼小憩。
听到两声敲门声,乔苏就知道是靳越群来了。
“乔苏,开门。”
靳越群等了一会儿没人回,汉阳这两天降温,黄阳在后头拿了个外套披在靳越群身上。
靳越群挥手不要,他心里还不够燥的。
门没开,倒是靳越群的手机响了。
“干嘛,我说了我要离家出走!”
“出走个屁,赶紧开门!”
“你不让学车,还不让我打耳钉,这是对我人权的蔑视!最重要的是,你还对我有所隐瞒…!”
他讲的什么人权不人权的靳越群不在乎,他在,他就是得行使夫权!
“我隐瞒什么了?我说不许干,是不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了?”
“哼,这仨字就想糊弄我?!”
“开门!”
“你瞒我什么你心里清楚…!”
靳越群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他果断下令:“乔苏,别给我歪缠这些没影的事儿,赶紧出来,老老实实跟我回家!”
“我不回,除非你认认真真跟我说你这两天到底在想什么!”
“乔苏,我数三声!”
“你数,你数到一万!数一百万看我怵不怵你!”
黄阳一看这俩人又要掐起来,急得想劝吧,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被这两个人打哑谜一般说的云里雾里,他真的不知道俩人到底在吵什么?
突然地,门口传来一声枕头的砸门响动,‘哐’的一声,老式铁门都跟着震了三震。
门里的乔苏听着有点恼了:“靳越群!你要是硬着头不讲的话就滚出去!!”
这时刚好有别的住这栋楼的人提着公文包上楼,楼道回声大,一上来就听见这么一声滚,像夫妻吵架,人都有看热闹的本性,因为里面瞧不见人,他又往靳越群身上扫了两眼。
他在楼下就看见那辆令人咋舌的豪车了,提着公文包的男人有些发笑,瞧靳越群的打扮也是个大老板,这不回家了还是得被关在门外挨老婆的骂?
就是没听说院里这两年谁嫁了个大老板啊。
黄阳也在,靳越群脸上有些挂不住,气的指着门:“你听听他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一句不对付就敢指他男人鼻子骂?!一点样子也没有了!”
“靳哥、消消气!消消气…”
“行,我走!我看这么个老鼠洞你能住几天!”
靳越群青着脸转身要下楼,末了脚步一顿,又气的对着电话说:“我就是走你想的那些事也甭想干!”
“我偏干!”
“那你就瞧瞧你干不干得成!我叫徐骁在楼下等着,你今晚自己乖乖回来,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你不回来,你等着我收拾你!”
乔苏气的瞪圆了眼:“你滚滚滚——!”
黄阳开着车又送靳越群回去,回去的路上,外头的天都黑透了,又飘起毛毛雨,看靳哥黑脸,黄阳忍不住劝:“靳哥,这大晚上的你和乔苏哥怄什么气,咱还是回去接乔苏哥吧,我看那楼道里黑灯瞎火,一层有灯一层没灯的,乔苏哥也不好下来…”
“让他好好长长记性!动不动就敢离家出走,谁惯的他胆子!我这次非给他治改了不行!”
见靳越群余怒未消,黄阳也不好再说了什么,一直到家门口,靳越群都没再出声说回去接乔苏的事。
黄阳开车走的时候还不放心:“靳哥,这看着夜里要下大雨,您晚上要有事就叫我。”
“我还不至于怕这点雨,回去吧。”
“要是…”
“没要是,他不敢不回来。”
黄阳关上车门,看靳越群头也不回踏上台阶,心里也打鼓,这靳哥财政大权都交了,这俩人是在吵什么?再说,靳哥和乔苏哥这么多年但凡吵架,哪次不是靳哥先低头的?怎么今天这回靳哥就这么回去了?
唉,也怪这世界本就是残酷真相和美丽童话的交织参半,要一个男人一次低头简单,十次低头也不难,但要他一辈子永远向一个人低头,难啊!尤其是要一个世俗意义上已经取得绝对成功的男人,一辈子每时每刻、心甘情愿地向另一个人低头,那更是难于登天…!
靳哥的家事,黄阳也不好多嘴,只好开车回去,毕竟家里还有女儿等着他哄,虽说有阿姨,他也怕他老婆一个人忙不过来。
作者有话说:
觉得俩人今晚会分开睡的扣1;
觉得俩人会在一块儿睡的扣2。
[菜狗]
为什么’吵‘下章揭秘,其实上一章有暗示,但太隐蔽了让我自己看也很难发现[小丑]
第一百零三章 认错
天边一声滚雷乍响,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也就在黄阳走后不到十分钟,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迎着夜雨驶出了家门。
家属院的乔苏也有点不敢相信,打开门探出头看看,大半夜的,外头楼道里除了从窗棂漏进来的月光和雨点空无一人,靳越群竟然真的敢走?
他竟真的敢把自己丢在这里?!
乔苏气的牙痒痒,抱着小花要找靳越群算账时,忽的听见下头传来停车的声音,和熟悉的上楼脚步声。
他连忙捂着小花的嘴轻轻关上了门。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男人就上楼来了,这片在修管道,到处翻砖,他连伞也没撑,带着雨泥的皮鞋在寂静的楼道中一步步踏阶而上。
乔苏贴着铁门吞了下口水,呃,离家出走应该不算什么重罪吧…?
再说他是有正当理由的…!
乔苏偷偷摸摸的摸着门锁想反锁,不然他真的怕靳越群下一秒直接踹门进来,谁知道他兜里手机突然响了!
吓得乔苏手忙脚乱地摁,不小心摁了接通键。
“苏苏,开门!我知道你在听。”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好!乔苏硬着脖子:“你来干什么,反正你有自己的小秘密,不肯告诉我,那我也要有我自己的小窝!不给你进!”
“你皮是不是又痒了乔苏!”
“我没有!我、我每天都洗澡,干净着呢!我哪儿也不痒!”
靳越群真是让他气笑了,看了下手表,一点半了。
他咬着牙说:“跟谁学的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跟那个方黎?”
“才不是方黎哥教我的!我自己悟的!”
“行,这回我不给你治改了我不姓靳!你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乔苏滚了下嗓子,心颤颤地纠结要不要去开门,谁知道就这么天人交战的一分钟,外面已经响起了男人的嗓音。
“亲爱的,你是我的心,我的肝。”
“…你不理我的日子,我像迷失在黑夜里的孤舟,彻底找寻不到航线,每次回忆起我的过错,我就心如刀割,请你再施舍给我一次机会,允许我抛下锚钩,在你处停泊…”
门里的乔苏眼睛都瞪圆了!
老天爷!靳越群这是让啥脏东西缠上了!他不是说扔了吗?!黄阳给的这玩意咋还没扔啊!!
乔苏连滚带爬地爬起来:“靳越群你你你你…!”
男人置若罔闻,一副大爷样儿的姿态坐在乔苏家门口,倚着门,手腕搭在膝盖上,手里拿着那几张有点泛黄的纸。
楼道里的灯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
“…我的心,我的肝,如果你生我的气,那你尽情地打我,我会如耕地里的老黄牛,为你虔诚地跪下,任你的冷漠鞭打在我的心,哪怕千疮百孔,我爱你的心,也风雨不催…”
三更半夜的,男人丝毫没有放小音量,乔苏已经能听到隔壁邻居起身,骂骂咧咧:“这谁啊!大半夜的念什么东西扰民啊!”
隔壁就是乔苏单位人事处的同事,乔苏滚起来飞速开了门锁,一把捞着靳越群的脖子就要给人捞进来。
“别念了别念了!!这栋楼都我单位同事!你赶紧进来!”
靳越群不为所动,还在念:“…亲爱的,我此刻就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我悔恨无比,不知宽容仁慈的你,是否还能原谅惹你伤心的我……唔——!”
乔苏整个人脸颊红透,额头上冒的都是汗,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死死捂着男人的嘴:“靳越群!你疯了你疯了是不是!你还要不要脸了啊!我在单位还要脸呢!你赶紧闭上嘴给我进来!!”
男人稳稳地坐在地上,俩人力量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他一点扯不动,靳越群冷哼:“居然敢把你男人关外头,胆子不小!这是你认错的态度?”
老楼隔音差,乔苏都能听见隔壁邻居走到门口的脚步声了!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靳越群!我跟他的办公室在一个楼层!”
“还不知错!”
靳越群继续念:“我会用我的全部,把你来伺候,我愿意为你端茶倒水,为你揉肩捶头,为你变成一道绕指柔…”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老公呀!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对天发誓!我再离家出走就让你绑在家里再也不出门!”
乔苏压着嗓音一气儿嚎完,靳越群看他两眼,像在审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记牢了。”
说罢,男人才起身,拍拍灰,进去了。
乔苏连推带拽地算是赶同事开门前一秒把靳越群推进去关上了门!
披着睡衣的邻居看着外头楼道空空如也,只有地上的几块儿湿,“汉大的女生宿舍在隔壁那条街!谁大半夜的翻错楼了!现在的小年轻,这么肉麻的情诗念得一点不害臊!真是,太出格了!”
他老婆又出来劝他,估计是走错的学生,他们这个小区和汉阳大学扩校后的宿舍临近,常有人走错,邻居才勉强抖了下睡衣回去了。
乔苏在门口,捂着心口松了口气,一巴掌打在靳越群肩膀上:“你做什么疯!吓死我了!”
靳越群眯眼,男人不废话,攥着他的手腕就要出门接着念,乔苏连忙怕了:“老爷老爷!我错了,我给你揉揉,给你吹吹,哎呀相公呀疼的厉害吧我给你好好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