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越群被骂,也没做声,趁着乔苏下楼的时候用肉干将乔小花逗出来了,男人抱着乔小花玩起了“飞高高”的游戏。
别看乔小花平常性子文静,但特别喜欢玩这个,也是从前在国内时靳越群偶然发现的,肥嘟嘟的小白猫甫一被抛起来,落在柔软的大床上,就高兴地迈着小短腿翘着高高的尾巴跑向靳越群,蹭蹭他,想再玩。
玩了三四回,乔小花就又和靳越群和好了。
乔苏在楼下,欧春明和乔时来看他给他送学生会包的饺子,看见靳越群也叫了靳哥。
乔苏看他抱着乔小花下来,挺惊讶地:“你干啥了,小花咋突然又跟你亲了?”
“你说的,闺女跟爹亲不是应该的?”
他这天天好吃好喝安排佣人伺候着,不跟他亲岂不是没天理了。
靳越群打开它的零食柜找了个牛肉罐头,乔小花不吃,不停地围着他脚边转,小爪子扒拉他的裤腿,喵喵叫,那意思是不想吃,还想玩。
乔苏看不懂:“它想干啥呀?”
靳越群咳一声,年初五阿姨回来了,欧春明他们也在,他到底拉不下脸再玩什么飞高高,他这辈子就没皮没脸的哄过乔苏一个。
“估计是还想要我抱吧…”
靳越群又把小花抱起来,用它的小勺挖着罐头喂它吃,乔小花吐吐舌头,也不理解为啥老父亲一下楼就不跟它玩游戏了,喵喵叫,叫了一会儿,看老父亲也没再玩的意思,只好凑合地舔几下,小猫头趴靳越群肩膀上眯过去了。
年初六靳越群就回去了,靳晓北自然是不敢休学的,只能按照乔苏的点拨白天老老实实去上课,下课了再骑自行车去华人老板那儿乒了乓啷的学颠勺。
靳越群也没拆穿他,让助理给他请了两个剑桥计算机系的高材生轮流辅导功课,这可要了靳晓北的命了,白天他不仅得听教授讲编程叽哩哇啦,晚上还得被两个高材生虐智商,摧残心灵,周末又得骑七八公里的自行车去学炒菜和火候,都快给他累的眼冒金星了。
问为什么首富的弟弟没有汽车?
用靳越群的话说是:“想要车自己赚钱买。”
靳晓北哪里有钱?更何况他累的恨不得一出门就闭眼躺地上,就这样硬着头皮坚持了两个月,靳晓北整个人形同枯槁,眼下的乌青更是让开门的乔苏还以为他是被人吸干了血成僵尸爬出来了。
“晓北,你咋了!”
靳晓北生无可恋地瘫倒在沙发上:“完了完了,我肯定是让我哥给发现了,故意整我,我不行了,我真受不住了啊…”
靳晓北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鼓起勇气给靳越群打电话,一连打了三个,那头都没人理,打第四个的时候,直接无法接通了。
乔苏说:“其实你可以直接和你哥讲呀。”
“咋讲?”
“直接说啊,你哥在呢。”
“在?在哪儿啊?”
乔苏踢掉拖鞋,窝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地质图册:“靳越群,你干嘛不接靳晓北电话?”
“懒得接。”
凭空出现的声音靳晓北吓的一激灵,哪来的声音?!爬起来看见桌面上亮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里他哥坐在桌前,正在批文件。
天啊!他居然忘了这整间屋子里的实时监控!
“你大晚上不补课来找乔苏干什么?”
靳晓北不知道他刚才说的话靳越群听到没有,但在他哥常年的威严之下他已经不暇思索地全盘坦白:“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阳奉阴违了,其实我没有退烹饪课,我下课和周末悄悄的去,但我保证我明天就去退了,我现在时间完全不够用,我以后一定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时间哪里不够用?”
靳晓北真觉得靳越群这句话是在嘲讽他、整治他,直到他发现他哥好像是真的不理解地在发问。
靳晓北:“……我现在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你要睡多久?卖鱼那几年没睡够?”
靳晓北被怼得屁不敢放,那端的靳越群头都没抬:“有这功夫不如回去多请教请教老师…”
他没说完,秘书敲门提醒他出发去一个奠基仪式,靳越群对视频里的对乔苏说让他把袜子穿上,气温才刚回升,男人才走了。
靳越群一走,靳晓北跟没回过神似的,他突然问乔苏:“我哥这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
乔苏耸耸肩膀。
靳晓北连忙坐在他旁边:“你快帮我翻译翻译啊,揣测揣测我哥的圣意…!”
“我干嘛帮你翻译?”
靳晓北急得很,伸手去拿乔苏手里正啃的苹果,乔苏大叫:“靳越群!你弟要掐我!”
靳晓北蹭得一下站起来,跳的离乔苏三米远:“我不是我没有哥我就是看这个苹果没削皮给他削削皮!”
屏幕里根本没人,乔苏捂着肚子笑死了:“哈哈,就你这胆儿,还敢跟你哥对着干,你趁早歇吧你…”
靳晓北意识到被耍了,不过看乔苏笑的这么高兴,他火速掏出手机拍了一张,能把他哥的心肝儿逗乐,怎么也得算大功一件啊!
回去之后他就十分狗腿地把照片传给了靳越群。
果不其然,龙心甚悦,大手一挥,靳晓北的出行工具就从二手的全脚力两轮升级成了一辆现代工业化的福特。
英国的硕士是出了名的学期短,对比地狱模式的德国,可以说是天堂了,最短的一年,研究型也基本两年就可以毕业。
过完年,乔苏已经在准备毕业论文的相关事宜,这中间还经历了靳越群的一来和乔苏的一回。
靳越群的一来是乔苏和欧春明他们周末放松时去瑞士滑雪,意外把脚给崴了,医生看了没伤到骨头,就给开了止痛药和冰敷。就是崴了个脚,靳晓北本来以为没多大的事,谁知道第二天他哥靳越群就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了。
除了欧春明,还有几个要好朋友一起陪着乔苏在医院,他们自然知道乔苏有一位同性恋人在国内,据说是大集团的董事长,但因为靳越群事务繁忙,今天也是第一天见。
乔苏本来在医院轮椅上还嘻嘻哈哈地说他没事,靳越群一来,他的眼泪就跟开了自动感应似的,一下子吧嗒吧嗒就掉下来了。
轮椅也没坐了,就让男人抱在身上,像个大号的树袋熊。
朋友也都是国内来镀金的富二代,论年龄还真跟靳越群差不多,但或许是靳越群常年浸淫在属于他们父辈那一辈的权力场,周身气势全然不一样,让他们这群离掌权还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在他面前好像都自动成了小辈,一个个排排站地介绍自己,跟靳越群问好。
“靳总您好,我叫吴捷,我父亲是吴定军,日发股份是我们家的…”
靳越群想起:“我上个月还同你父亲吃过饭,吴老哥说他儿子也在英国念书,原来是你。”
吴捷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
乔苏不高兴地哼:“干嘛搞得像开大会会见一样…”
靳越群瞪他一眼:“那么危险还去?一会儿收拾你…!”
乔苏撇撇嘴,不说话了,周围的同学也惊讶,毕竟乔苏那性子可是出名能闹腾,没想到在靳越群在这儿成了个乖乖崽了。
这事之后,靳越群就直接将徐骁派了过来,还给徐骁增加了一个特权,以后凡是评估有危险的事一律要先汇报,他批准了才能做。
乔苏要强做,徐骁可以直接把乔苏绑回家。
又是一双眼睛,还是一个有尚方宝剑的眼睛!
乔苏还想反抗:“你不能这样对我,明明是滑雪板没卡好…”
靳越群瞧着他红肿的脚腕:“嫌一个不够是不是?”
乔苏立刻就怂了,怂巴巴的点头:“够了够了,徐骁一个就够了…”
他知道,无事的时候他还能说些什么让他吃醋的玩笑话让靳越群收回决定,但有事了,靳越群就是个说一不二的残酷统治者,根本不会陪他玩,也不会听他的意见…!
就这样,时隔不到两年,乔苏又见到了久违的徐骁。
“徐骁,你说我这两年到底争取了个什么?”
徐骁听不懂他的意思:“乔少…?”
乔苏趴在轮椅扶手上呜呜地哭,徐骁一头的乌鸦乱飞,等乔苏抬起脸,那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哪里能寻到一滴眼泪?
“我哭这段你也会告诉靳越群的是吧?”
徐骁:“这…”
问题是哭了吗?
“…乔少,要说么?”
“当然要说了!你就说我哭的稀里哗啦凄凄惨惨,一个人对着院子碎碎念说没有一点人权了最后伴着可怜的眼泪流泪到天明你知不知道?!”
徐骁:“……”
乔苏说完,又哼着歌推着轮椅自己去浇花去了。
毕业前夕,靳越群跟他说他们搬家了,新房子记在乔苏名下,让他回来看看。
其实乔苏读研这两年都是靳越群过来看他,乔苏还纳闷怎么靳越群让他回去,刚好毕业论文差不多了,他也想靳越群,就回去了。
新家是位于汉阳金山区的观澜壹号,据说这片地方马上就要拨划给京州。整个别墅区由靳越群控股的地产子公司和冯长麒的华宇共同开发,奢华程度超出了乔苏的想象,项目占地近六万平方米,仅有十二栋别墅,单栋面积在一千五百平以上,光是偌大的花园让只鸟飞都得飞个半天,更别提配套二十四小时接驳车、私人高尔夫球场那些。
在这个可以说是经济腾飞的时代,有钱人的奢侈程度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乔苏惊得长大了嘴巴:“靳越群,你要登基了?”
靳越群笑了,不得不承认,乔苏这样惊讶的样子让男人心里十分受用。
“后面有人工湖,我让人种上了你喜欢的荷花,夏天给你搞条船,有的玩了。”
乔苏喜欢极了,一下子跳在靳越群身上。
“太好了!那我岂不是等于有了一个小公园可以由我折腾了?!你快快搞几个设计师还有施工队给我!”
靳越群抱着他,点头:“是,宝宝,我如果之前就换了这么大的房子,你还会不会想往外跑?”
乔苏正高兴呢,闻言拍了一下靳越群的头:“非要问?”
靳越群笑笑:“那我不是不甘心么。”
也是,甭怪别的,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努力的太慢。
乔苏笑的脸像一朵花,两个人吻着到了客厅,情浓之际,靳越群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犹如鸽子蛋大小的蓝钻钻戒,枕形明亮式切割,周围十八颗钻石簇拥,火彩更衬璀璨。
男人单膝跪地,虔诚地说:“苏苏,与我白头偕老。”
他这句话听着可真不像是求婚。
也是,这是继十八岁后男人‘第二次’向乔苏求婚,那时的他们在县城的酒店,趁着别人的婚礼,男人当时两手空空,只有街边杂货店买的红喜字一贴,他允诺他,现在少他的,未来都会有的。
于是今时今日,在迈入新世纪的千禧年,在价值上亿的豪宅,男人从少年历练为青年,他身价登顶,早不再一无所有,手中是拍卖会独一无二的珍品,再次向他求婚,这份情谊从没变过,甚至历久弥深。
乔苏红了眼眶,那股酸劲儿不知怎么从鼻子顶到眼底。
“你都没问‘你愿不愿意’…”
靳越群笑:“这个问题我十八岁的时候问过了,你反悔不了,愿不愿意你男人都是我,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