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放在瑞瑞身上，他只觉得难过，一个圆不隆冬的海洋小生物，鼓起莫大勇气来到他身边，该怀着多大的惶恐和陌生，难怪总是泪汪汪的。
他最开始还总吓他。
想到这，无妻徒刑的厉少将站在那不动，扬手甩自己俩嘴巴，他简直不知从哪恨起。
嘈杂尖锐的嗡嗡声传来，前面不远是一个小学。
厉寒川记得这地方有个文具摊子，摆了老多他老婆的盗版周边，他捏了捏腰带上的正版瑞瑞玩偶，怀着睹物思人的心态上前。
一旁几个小孩大汗淋漓，看样子刚疯完。
气喘吁吁的围在一起讨论：“怎么办呢？就剩一块钱了，好想喝冰水吃爆辣火鸡面！”
“那你问问老板可不可以买五毛钱的水和五毛钱的火鸡面……”
“这样我们一人一口，小口点吃。”
说话间，六只小鼹鼠贼溜溜的眼睛还一个劲儿往厉寒川这边瞥，但不敢上前。
alpha盯着那皱巴巴的一块钱，只觉好笑。
“想吃零食？”
小鼹鼠们集体一哆嗦，靠在一块，有个大些的女孩子嗫嚅：“少将大人好！瑞瑞哥哥之前说的，要是看见他丈夫，可以、可以要好吃的……”
“他说他的丈夫是联邦大将军，大英雄，有事可以找他。”
厉寒川神色一顿，原本只剩下一片灰烬的暗淡眸底，仿佛吹起余烬，有光亮逐渐升起。
“他真这么说？”
很快，小鼹鼠们一鼠领到一张百元大钞，吱吱叫着奔向花里胡哨的小吃摊，还不忘祝福两位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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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瑞瑞不主动露面，厉寒川永远都找不到他。
逐渐失去妻子动向的alpha情绪暴躁，紊乱症去而复返，一天比一天严重。
他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
这样一来，大厦上上下下的同僚们全部遭殃，让顶级alpha的信息素冲得晕头转向，楼里跟动物园一样精彩。
乌龟老爷子遭不住了，向上投诉。
上面知道这事打击不小，给厉寒川批了假，让他去医院看看顺便多休息散心。
厉寒川鬼使神差想到什么，直接一脚油门来到花云敛的别墅。
“陈医生在家吗？”
花总正带孩子呢，一见是他这没了老婆愈发疯癫的兄弟，有点犹豫，还是开了门。
“寒川，你先坐。”
陈医生从书房出来，几个孩子立刻扑上去叫他：“爸爸！”
厉寒川一看人家这五口人甜甜蜜蜜的温馨氛围，自己如同丧家之犬，心里黯然的同时，嘴上也不收敛了。
“陈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瑞瑞是一只海豹？”
敢情是来兴师问罪的，陈望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坦然道：“是。”
厉寒川信息素明显控制不住了。
不过他是个beta也感受不到。
不设防的花云敛直接被冲击成大花豹本体，不满低吼一声，连带小崽也变回小豹子，咪呜咪呜的对厉寒川叫。
把铁石心肠的少将叫心软了，低声：“对不起，厉叔叔最近不太好。”
推开挡在身前的花云敛，陈望面色有点为难。
“这事是我不对，但你知道我怎么发现的吗？”
“瑞瑞当时在参加保护弱势半兽人群体的游行，累到当街晕倒，被路人们齐心协力抬到我医院的，他甚至没来得及变回人类身体，这事你知道吗？”
厉寒川放在膝盖上手猛然攥紧，眉心一皱。
陈望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边劝一边观察：“他年纪比我们都小，一个漂亮但什么都不懂的omega生存起来有多艰难，你是能想象到的……”
“所以。”厉寒川面色阴沉，“他假孕那件事，也是假的？”
陈医生好不容易把事情拉回正轨，这下又心虚了。
艰难说：“是，他并没有假孕，单纯吃胖了。”
痛苦的手术与虚弱的状态都是假的，
谁知看上去暴躁如雷的厉少将忽然松了口气，近乎庆幸般搓了搓脸，闷声说：“……太好了。”
小妻子没受那些罪，真是太好了。
“还从没见过你这样子，振作点。”花云敛变回去，拍拍他肩膀，专门留他吃晚饭。
可瑞瑞完全成了厉寒川生命里的烙印，连烤完肉都下意识夹起来，想往小妻子碗里放。
厉寒川一愣过后，意识到omega已经抛弃他了。
毫无进展。
瑞瑞没找到，连那个把妻子逼走的罪魁祸首人鱼也没找到。
第二天他就买了票要回北境，出发前，厉父和骆夫人得知他情场失意，好一番挖苦。
厉寒川说他们再多话，就把他们宝贝大儿子从坟里挖出来鞭尸。
一身利落便装的指挥官如愿回到故土。
他心里郁闷，无处发泄，来到母亲墓前，自说自话：“妈，我媳妇儿跑了，不要我了。”
回答他的，是大片枯叶落下的声音。
很快手机铃声响起。
米苏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听说你在找人鱼，前些天我和瑞瑞吃冰激凌，有个气味怪香的的alpha……喵，就是你在酒吧打过的那个，味道像酥脆小炸鱼。”
“他跟瑞瑞说什么‘终于找到你’‘请收下我’之类的话，之后就亲了瑞瑞的脚，还把那个东东掏出来给瑞瑞看！”
“之后这个香酥炸鱼alpha就被扭送进警署了喵~”
厉寒川迅速辨认出有效信息，越听越想立刻将其碎尸万段。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腾地站起，恨声道：“人鱼alpha？”
第52章 麦香豆面麻糍
“瑞瑞！”
“瑞瑞万岁！”
小海豹回归海洋当天，芝麻丸子大家族为其进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十里八乡的海生动物都来赴宴。
海水畅饮，海鲜管够。
还配有解腻小水草。
神秘的深海并不像想象中可怕，反而美妙空灵，四处波光粼粼，宛如倒过来的银河。
大小不一的海豹们聚在一块，将瑞瑞高高抛起，只不过用的是嘴努子，又平稳接住。
“姆！？”
髯海豹差点闪了腰，胡须在水中飘荡，干笑道：“瑞瑞不愧是城里豹，比这些小崽子们稳重多了。”
又稳又重，圆滚滚的外形也相当时髦。
“我其实是专门增重的姆……”
小糯米团灵活扭身飘起来，看见髯海豹叔叔悄咪咪扶腰的动作，无辜的小脸蛋有点发烫，爪爪挠了挠肚皮。
“这样子比较像人鱼嘛。”
块头更大些的髯海豹阿姨游来，轻松把瑞瑞抱住，一大一小两颗汤圆自由旋转。
她说：“以后不用再伪装了，你就当一只简单快乐的海豹就好，人类的弯弯绕绕，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小海豹虽然柔软，但冷不防被抱起来，不会像猫咪那种液体动物抻得老长。
而是像小狗一般，有些直挺挺的。
天真的小圆脸就这样转来转去，湿漉漉的黑眼珠眨了一下，生活终于可以回归正轨，瑞瑞忽然绽开一个放松的笑容：“姆！”
可现实出现了微妙偏差。
小海豹疑似患上城市病，很多行为开始异于寻常海豹。
吃饭时，豹们简单粗暴把食物塞进嘴里，囫囵饱腹即可。
瑞瑞搜集了一堆海鲜不吃，豹爪将其一一摆放在礁石上，在汤圆们疑惑的注视下，小口小口分成小块，从嘴里掏出来。
“看，像这样堆起来。”
出口美食，拼拼凑凑，一盘色彩搭配抢眼的海鲜船做好了。
“切割工艺虽然不如料理师傅的刀工，但胜在新鲜，大家一起吃姆！”
同伴问：“人类为什姆要把小鱼切成这样？”
小海豹挠挠下巴：“嗯，这样可以卖很贵。”
“那人类的资源还真是匮乏！”汤圆们激烈讨论着，分而食之。
“孩子们。”瑞瑞给小小糯米糍们展示他辛苦考下来的一排证件，圆形的点点眉竖起来，很骄傲，“看这是什么？”
小动物不上学也不上班，一张张小脸凑过来，看了半天不懂人类为什么千辛万苦考这个东西。
随后张开嘴，咬住防水袋。
瑞瑞：“姆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