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江季烔。
“高考,你呢?”
江季烔前世参加了提前招,但最终还是正常进行了高考,以高考成绩上的大学。
他回答。
“高考。”
忽然又问喻和颂:“你有没有想去的大学?”
喻和颂应:“没什么想去的大学。”
江季烔搭在桌边的手微不可察地蜷了蜷。
又听见喻和颂下一句。
“不过去上学的城市倒是有,虽然去过京市,但还没在京市长时间生活过,还挺好奇京市的一年四季。”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江季烔前世在京市读的大学。
喻和颂前世留在A市读的大学。
大学生活约等于无,课外时间基本都去了公司。
他说话时视线停留在江季烔脸上,没错过他说出“京市”时,江季烔眼底一闪而过的意外。
喻和颂消化下他的变化,没点出来,静静注视着,看江季烔思考后,表情认真应了声好。
喻和颂冷不丁笑了声。
“好什么?打算吃完饭写作业双双考大学?”
江季烔看着他,认真给出回答。
“嗯。”
……
竟然也不是很意外。
对现下的喻和颂来说,公司事务反倒成了简单的东西。
因此即使近来他所有课外时间都扑在了公司上,也丝毫没有耽误他正常课业的跟进。
两人吃完午饭,简单休息了会,非常守计划地进了书房。
喻和颂什么也没有,蹭江季烔的习题册,顺便蹭了蹭江季烔那堪比百科全书的笔记本。
一口气学到下午两点,喻和颂感觉全身心得到了净化与洗涤,以至于走时,他都没想再跟江季烔接吻。
他在玄关换好鞋准备开门时,江季烔罕见主动抱住了他,低头亲他。
落下的吻很温柔,比起荷尔蒙的碰撞,更像是留恋和温存。
漫长的吻结束,江季烔又少有的没有马上放开喻和颂。
他静静抱了喻和颂很久,在喻和颂笑着说跟爷爷约的时间快要来不及时,才将喻和颂放开。
·
江季烔明显不对。
但这份不对并没有非常明确的证据指向,喻和颂不好妄下定论。
他打了车到跟林叔约定好接他的地点,坐着林叔的车前往城郊老宅。
A市已经不下雪了。
大约半夜停的,本就不厚的雪化得不见踪影,没在这偌大的繁华城市留下任何痕迹。
下午阳光好。
到老宅时,喻广寿正被管家推着,在后院吹风。
喻和颂从管家手中接下喻广寿的轮椅,推着老人往后山空气好的地方走,跟老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到山林深处,老人忽然开口。
“你那家小公司,要我托人去买的份额,被别人抢先了。”
喻和颂脚步一顿。
窦英祺和苗景同负责的视频软件前不久已经投入市场,市场反响比想象中还要可观。
喻和颂在月初的时候以融资为由头在市面上发放了一批公司的初始份额,供以变更公司市面可查的最大控股人。
一个名不见经传刚起步的小公司,大量的份额发放几乎不会有人去买单,因为怕踩雷。
这些份额本就是喻和颂为安排好身份的人准备的,被散户买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正想着,听见喻广寿又说。
“截胡的人没有刻意隐藏身份,简单查一查,就能查清背后持有者。”
喻广寿仰头看喻和颂。
感受到喻广寿视线,喻和颂将轮椅停下,绕到喻广寿跟前蹲下。
老人抬手揉了揉少年脑袋,叹慰开口。
“我们小颂什么时候,交了愿意为你主动入这混局的朋友?”
第70章 揭开
云晋高中没有校内补课,所有节假日都按照公假放,高三也不例外。
跨年夜,学校放学时天色已暗。
三天假期和跨年的特殊喜悦充斥在学校角角落落。
下课铃响时,学校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尽是飞快离去的脚步,不少人凑在一起,商量着晚上去参加哪场跨年活动。
“这样的日子你晚上还要去你家公司?”
邀请喻和颂参加跨年party被拒的窦英祺不敢置信问。
得到喻和颂肯定回答,窦英祺仰天长啸:“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上班怎么感觉比上学还苦?”
苗景同在一旁无情给他现实的沉痛一击:“你别忘了,今晚我们软件的直播功能首次上线,特地赶跨年的热度邀请了几个博主开直播进行功能测试,你晚上什么热闹的地方也不能去,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能第一时间接到电话的地方,实在不行,上我家去。”
窦英祺一瞬间叫唤得像只即将被宰的猪。
三人打打闹闹走出教室,顺着人潮往中央楼区方向走。
刚走到拐角,正面碰上从楼上下来的江季烔。
碰面的两方人各自顿了顿脚步。
江季烔先一步停住,安静站在原地让行。
窦英祺和苗景同也都不是会客气的人,见对面人先行礼让,他们推推搡搡地挤着喻和颂下了楼。
往下走出大半截阶梯,苗景同忽然感慨:“我发现我们最近在学校碰见江季烔的概率好像特别高。”
想了想又补充。
“而且感觉十班那帮人跟我们之间的火药味好像没有那么冲了。”
窦英祺不假思索,斩钉截铁道。
“肯定是深深折服于爷爷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精彩绝伦帅气非凡的球技了。”
自从跟十班意外打了一场球赛后,两个班对彼此的阵容都颇为满意。
但到底是长期对立的关系,谁也没有主动表现出满意,只是在合适的时机又叫嚣着跟彼此多打了几场。
听着窦英祺没一点数的话,苗景同呵呵一笑。
“是吗?那为什么上周我们连输了两场?”
窦英祺瞬间将矛头对准喻和颂。
“那你得问我们小颂,为什么明明没有哪里不舒服,但又说没办法打球,我们痛失了一员得力干将啊!”
窦英祺嗓门不小。
正好走过楼梯拐角,喻和颂余光瞥见不远不近缀在后头走着的江季烔脚步微顿。
喻和颂倒没有撒谎。
上周他的小喻还处在微损状态,正常生活没有影响,打球这种剧烈运动会有点直击天灵盖。
他抹了一星期药才好全,江季烔那一星期却是健步如飞,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
早知道那天早上他就该把江季烔喊进屋,让江季烔也礼尚往来地给他看看,好确定小江是否受损。
他现在怀疑江季烔细皮嫩肉的只有那张脸。
窦英祺和苗景同的话题向来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到学校门口时,两人已经从打球聊回到今晚的跨年。
喻和颂在校门口与两人挥别,挥别后没有马上走向停在校门外不远处来接他的车。
他站在校门口,往人潮里看了一眼。
四周昏暗,又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喻和颂还是一眼便找到了人群之中的江季烔。
两人隔着人潮,视线在空中交汇。
喻和颂很轻地笑了笑,这才迈开腿,朝早已等在校门外的私家车走去。
刚走到车后座,手还没来得及碰上车门把手,车门忽地自己开了。
他动作微顿,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车门。
车门拉开的瞬间,他听见车里传出一声喊。
“哥。”
车后座坐的是喻柯云。
虽然同住一屋檐,两人却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