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深屿又重新坐了下来,宁忱张开手,他便靠了过去。
这是他们的习惯动作,贺深屿根本没发觉出什么不对来。
电影正在播放开场,贺深屿偏了下头,问道:“你身上味道怎么变了?”
宁忱笑了一下:“阿姨换了新的沐浴露,你忘了?”
贺深屿凑到他脖颈仔细闻了闻:“薄荷味?没有之前香了。”
“深屿喜欢之前的吗?那让阿姨下次换回来。”宁忱说。
贺深屿摇头:“不用,我又不天天闻。”
他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太对,赶紧闭上嘴。刚才只顾着闻味道,他倒是忘记了,宁忱今天的领口开的极大,贺深屿这个角度望下去,都能看到里面了。
贺深屿赶紧抬头,看向宁忱说:“把领子扣上,不冷吗?”
宁忱看到他发红的耳廓,轻笑了一下,说:“深屿帮我扣?”
贺深屿迟疑了一下,没有动作。
宁忱说:“深屿不帮我我就不扣了,我不冷。”
贺深屿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凑过去,开始替宁忱扣扣子。
他习惯性地从底下往上扣,那边刚好被玉佛挡住,贺深屿将玉佛拿开,只靠单手操作,扣了半天没扣上,反而把宁忱那片皮肤都蹭红了。
宁忱见他脸越来越红,突然轻笑了一声。
贺深屿抬头瞪他,将他的手拿起来,把玉佛塞进他手里,说:“你自己先拿着。”
这下子,没有玉佛的遮挡,贺深屿终于可以用两只手扣扣子了。
他还没扣上,宁忱便用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
贺深屿抬头,用眼神问宁忱要干嘛。
宁忱含笑看着他,却并不说话。
他将贺深屿的手抚开,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在身上游移。
贺深屿压根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到手掌下柔软的触感,他没有动,却被宁忱带着用力按了一下。
“别……”贺深屿耳朵爆红,想把手收回来,宁忱却用了更大的力气抓着他。
手掌已经顺着敞开的领口向里面滑去,贺深屿颤抖着声音说:“宁忱,别这样……”
他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烧起来了,根本不敢去看,宁忱却更加过分,手掌已经被他带到了衣服里面。
“宁忱……”
贺深屿低下头,只感觉鼻子一热,很快,他看到红色的液体一滴滴滴落下来,全都滴在了宁忱的衣服上。
白色衬衫的下摆上溅出一朵朵血花。
宁忱看清楚情况,也没了刚才的淡定,终于放开了贺深屿的手,凑近了查看他的情况:“没事吧深屿?现在该怎么做?”
贺深屿回过神来,终于有了些专业医生的素养,他捏住鼻子,说:“没事,你别急,帮我拿冰袋过来。”
“好,我马上去。”宁忱起身,跑得飞快。
两人手忙脚乱半天,终于把血止住了。
宁忱跟着贺深屿进了卫生间,将手上的血洗干净。
清理好之后,宁忱最后看了一眼贺深屿的鼻子,有些踟蹰地开口:“对不起,深屿,我不该……”
“别,别说了,”贺深屿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宁忱的嘴巴,他的脸又红了起来,“不怪你,就是,别提了,好丢人……”
宁忱眼巴巴地点头。
贺深屿松开了他,看了眼他的衣服,说:“弄脏了,换件衣服吧……”
“好。”宁忱点头。
贺深屿离开了卫生间,把空间留给了宁忱。
“唉……”宁忱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这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他从柜子里拿了件卫衣出来,将白色衬衫换了下来。
下摆被滴了四五滴血,本该有些奇怪,可大概是位置太集中了,倒有点像挑染上去的。
宁忱拿起来闻了一下,脸色突然变红。
想到这是深屿的血的味道,念头一起,甚至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
宁忱都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他盯着衬衫看了一会儿,将它叠了起来,用空闲的封装袋装好,放在了衣柜的深处。
他想要留着收藏,所以,不打算洗了。
第二天早上,贺深屿一醒来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大概是昨天用冰袋用了太久,他好像有些感冒了……
宁忱今天依旧起得很早,床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嗓子有些痛,有些喊不出来声音,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宁忱……”
果然,声音太小了……
贺深屿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给宁忱拨了个语音电话:“宁忱,到房间来。”
他艰难地说出口,却发现宁忱没有立刻答应,宁忱只问道:“深屿,你嗓子怎么哑了?生病了吗?”
“嗯……”贺深屿听到了手机里嘈杂的声音,意识到宁忱好像出门去了,突然就有些难过,他问,“宁忱,你去哪了?”
“见了个客户。”宁忱似乎有些着急,手机里传来风声呼啸的声音,是他在跑动。
“家里有药吗?要我买点吗?还是送你去医院?”宁忱问道,“深屿,我马上回去,你就在床上躺着,别动,等我。”
“嗯,你先回来,”贺深屿点点头,将那点奇怪的情绪咽下,说,“没事,你不要跑,不算严重,应该没有发烧,你不要着急。”
“好,等我。”宁忱挂断了电话。
贺深屿将手机放下来,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洗漱了。他想吃点药,不洗漱他吃不下。
草草洗漱完,贺深屿去客厅翻出了医药箱,测了一下体温,没有发烧。
他去了厨房,阿姨正好煮了粥,他随便吃了点。
而后翻出了感冒药,喝着水吃了两颗。
再回到床上的时候,他又有些昏昏欲睡。
只是,这种感觉和正常情况下的困很不一样,贺深屿看着天花板,恍惚间有一种错觉。
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的白色天花板,好像他睡觉前胡思乱想的时候看到的场景。
他其实很久没有回家了,一直住学校和医院宿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突然想起来。
想到这里,又想起自己还没拿到手的毕业证,突然觉得心累……
他其实,不想在这个世界里。
他有一点想家了……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贺深屿都没有察觉,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
“深屿,”宁忱打开了房门,一股冷空气跟着宁忱一起进来,“深屿,怎么样了?要去医院吗?”
他蹲到了床边,这才发现贺深屿竟然哭了,有些愣住了:“怎么了?很难受吗?”
贺深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被他的手冻得僵住了一瞬,他摇摇头,说:“没事,不用去医院,我已经测过体温了,没有发烧,先吃了点药。”
“行,”宁忱将他的手反握住,忍不住伸出另一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泪,轻声问道,“那发生别的事了吗?深屿为什么在哭?”
宁忱的语气也难过了起来,这才让贺深屿反应过来,原来他在哭啊……
贺深屿看了看宁忱,说:“没有事,我只是,有点想家了……”
“想家?”宁忱这才发现,贺深屿好像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家在哪里,“那,等你病好了我陪你回去。”
贺深屿笑了一下,眼泪更加汹涌的流下来,他拉住宁忱的手,握得紧紧的,他说:“宁忱,你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回我的家,不在这里玩了,好不好?我有些累了……我带你走……”
第41章 偷亲
宁忱心脏酸胀,扑上去抱住了贺深屿,一叠声地回答道:“好,我跟你走,深屿,你去哪里我都跟你去。不哭了好不好?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
贺深屿被他抱着哄,情绪却更差了,他泪眼蒙眬地看向宁忱,却感觉像是看到了幻影,他哭着说:“宁忱,可是我回不去了,我已经死了,我想起来了……”
“什么?”宁忱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突然失聪了,“深屿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我回不去了……”贺深屿重复了一遍,他看向宁忱,突然感觉出了不对劲,“我说我已经死了……”
“深屿你家在哪里?为什么会回不去?”宁忱握着他的手问道。
贺深屿的脑子突然清醒了一些,他抹了把眼泪,看向宁忱,问道:“你就听到了这句吗?”
正常来说,一个人说自己已经死了是更震惊的话题,如果宁忱都听到了,重点绝对不会是前面这句。
所以是,剧情大神发力了?
“嗯,”宁忱点头,“深屿还说什么了吗?我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你刚刚说的话我也没听见。”
贺深屿握住宁忱的手用了些力气,他有些害怕了。
是因为这句话实在太暴露真相,所以才不许宁忱听到吗?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剧情大神作用在自己身上的情况,如果是这样潜移默化的影响,他这个穿书者知道剧情都没怎么发现,傅恒湛那边可能更是发现不了……
那宁忱呢?他为什么好像没怎么受影响的样子?
贺深屿思考了起来,半晌,他觉得他以前分析得没问题,可能跟人设有关。
宁忱的人设一直如此,他在原著里本来就是个被动的角色,如果强取豪夺这段剧情没有执行,问题肯定出在强迫的那方身上,所以傅恒湛那边才会受到明显的影响吗?
逻辑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是这样一分析的话,傅恒湛后面可能会越来越离谱。
他觉得剧情大神是不会允许这段剧情长时间不回正轨的,怎么办?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