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时愿突然凑近:“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室友A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以后想跟你一起吃饭,都会很困难。”
虽然元时愿之前也很忙,时常会去各种兼职,但他们也常在宿舍群内拆科打诨,一起结伴上课。有时候赖床、险些睡过头,整个宿舍还会飞快收拾,兵荒马乱地冲向教学楼……
现在元时愿越来越忙,他很少在宿舍群内发言,见面的机会更是寥寥。
如果他们想要见到元时愿,恐怕只能通过官方公布的线下行程了吧。
那种一睁开眼,便能看到元时愿睡在床铺上的美好生活,不知不觉已从他们指缝间滑走,以后再无可能。
“吃饭?这不是打个电话的事。”元时愿半开玩笑道,“你请客的话,那我更要来蹭饭了。”
室友A忙道:“当然我请,我怎么可能让你花钱!”
可以看出来,元时愿和室友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勾肩搭背都是最寻常的肢体触碰,元时愿偶尔也会调侃“干什么呢,这么A同”。
尽管调侃,但元时愿从未真正拒绝对方的靠近。反倒是被说的Alpha,脸色每每泛红,神色极度不自然。
十分融洽的宿舍氛围,反倒让与元时愿同行的S级Alpha们,只有旁观的份。
元时愿许久没与室友见面,难得碰头,聊得有些尽兴。但他也没忘记正事,等到差不多,便道别准备离开。
待他一抬眼,便看到一排S级Alpha安安静静站在角落,神色十分怪异。
怎么都是这个表情?
“要走了吗?”其中一位室友,跟着元时愿一起起身。
“对,等会回公司还有安排。”元时愿道。
室友B看着元时愿,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迎面抱住元时愿。
元时愿被这个举动弄得一愣,随后也笑着用力回抱了一下。
“怎么还煽情起来了?”元时愿笑了笑,“行行行,抱一个。我们好兄弟一辈子。”
薄烬无声冷笑。
好兄弟一辈子?
是好兄弟一被子吧。
一旁应明熙,则温声对其他室友道谢:“谢谢你们平日里照顾小圆,他也经常和我们提你们,说你们是他非常要好的朋友。”
室友A表情并没有那么热情:“那是我们应该做的。”
应明熙还是保持温和得体的笑容。
薄烬是真的完全笑不出来了。
他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选。至此,他已完全没了表情管理,没有当场黑着一张脸,已是他最后的专业素养。
应明熙竟还维持着表情管理,对元时愿的室友笑脸相待,即便遇了冷脸,也毫不介意,仿佛完全没有脾气。
回到车上后,应明澈最先沉不住气:“他们真的只是你的室友、朋友?”
元时愿在车位上坐稳,任由江珩帮他系好安全带。闻声,江珩也迅速看了过来。
他被这群人看得莫名其妙:“不然还能是什么?”
应明澈一脸怀疑。
江珩没有说得太直白:“你们关系看起来非常亲密。”
“本来就是啊,而且他们对我一直很好。”元时愿解释道,“我刚开学报到那天,他们就看出我妈气色不太好,应该是生病了……之后陪我去医院探病,又凑钱买了很多补品。”
刚上大学的大学生,生活费有限,手头本就不宽裕,处处需要花钱,这些补品都是他们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心意。
元时愿一直记得他们的好。
“对你很好?”薄烬追问,“具体多好?”
“每次我换床单,他们都帮我换。有时候我回来比较晚,洗衣房没位置,他们就会顺手帮我洗了……”
应明澈温声道:“手洗?”
元时愿一脸莫名:“洗衣房没位置,当然是手洗。”
要是洗衣房有位置,也犯不着他室友帮忙。
薄烬脸色愈发怪异:“你确定,他们真的只是把你当兄弟?”
这些行为,配合方才他们亲眼目睹的种种……
元时愿的室友们,完全是把他当老婆养了吧?
这算什么?宿舍共妻?
若不是元时愿加入了Scepter,等元时愿开学后回到校园,之后是不是真要按照这个走向开展?
他们意思太过明显,元时愿一眼便看穿他们的怀疑。
他无语至极:“想什么呢?我们那是好哥们。不要用你们龌龊的心思、不健康的思想,玷污我们纯洁的兄弟情。”
薄烬反问:“我们不也是好哥们吗?”
元时愿不说话了。
见他沉默,几个Alpha竟不约而同笑了笑,元时愿的反应也在他们意料之中。
“你说的,不要让别人玷污你们的兄弟情。”应明澈幽幽抱了上来,“让我们玷污就行。”
“别再来人了,我真受不了了。”他声音越来越委屈,眼神也愈发幽怨,“光是现在,一周都排不到我一次。”
虽然这是实话,可从应明澈口中说出,怎么那么怪异?
元时愿一把拍开Alpha的脸:“少来。反正我和我室友关系很好,就是简单的兄弟情,你们别瞎琢磨。”
“你这么想,他们未必。”薄烬自然能感受到他们的敌意与排斥,“你知道他们床上,都放着你的等身抱枕吗?”
哪怕亲兄弟,都不可能在床上放对方的等身抱枕吧?可元时愿的室友,竟然人手一个!
这还只是在看得见的情况下。
说不定被子一掀开,里面还有更多有关元时愿的周边。
“这算什么?”元时愿不以为意,“我们见面没多久,你要闻我后颈腺体,我说什么了?”
在这种事情上,元时愿向来大方。
此言一出,Alpha们神色都是一愣,且对薄烬投去不赞同的目光。
应明澈反应最大:“什么?!”
“你闻他腺体?你怎么不直接让他脱裤子?薄烬,没想到你才是最变态的那个。”应明澈冷笑不止,“庄哥还总说我色,跟你比起来,我可真是冤枉。”
最起码他不会在初次见面时,就要闻元时愿的腺体。
江珩也没料到,一直以直A癌著称的薄烬,竟会在认识元时愿没多久后,便提出闻腺体的请求。
他眉宇紧皱,道:“上来就闻腺体?确实有点变态。”
薄烬试图为自己正名:“你当时说你信息素没味道,又可以无视我的信息素攻击,我才出于好奇……”
“好奇就能随便闻别人腺体了?你真随便。哪像我,路上遇到别人外溢的信息素都会躲开,生怕沾上别人的味道。”应明澈在元时愿面前蹲下,乖顺地把脸贴在元时愿的膝盖,仰头看向元时愿,“我只想闻你的信息素。”
元时愿扯扯唇角,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脸:“嗯,很乖。”
应明澈眯了眯眼睛,有点爽。同时,他也不忘侧首看向身边一群Alpha们,露出胜利者的炫耀神情。
尽管薄烬还想深挖元时愿与室友之间的关系,可见元时愿一脸坦荡,最终只能作罢。
因过于姣好的外表,恐怕元时愿从小到大,身边都是这样不怀好意的“朋友”。许多肢体触碰、行为,只要不是越界得太明显,在他眼中都是正常的朋友交流。
偏偏元时愿分化早,直A思维根深蒂固。即便现在分化成Omega,他也不觉得许多行为是被Alpha占了便宜。
薄烬不得不忧心焦灼,他十分清楚他是怎么上位的。同样是以“兄弟”身份走到今天,虽当下是能上床、交换信息素的兄弟关系,但他早就把元时愿当成自己的唯一伴侣。
他太害怕其他人,也以同样的身份成功上位。
正如应明澈所说,他们现在人数,已经够多了。
车厢内暗流涌动,所有人心思各异,唯独元时愿在低气压中,安然入睡。
闭上眼睛的前一秒,他仍在脑中反复推敲剧本中的情节。
等到剧组正式开机那天,现场早已被热情的粉丝围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人山人海,所有人身上都佩着元时愿的周边挂件,行程一片专属于他的粉色海洋。
尽管现在天气逐渐凉爽,没有暑期那般闷热,但元时愿还是担心粉丝会中暑,让工作人员随时备着必备品,并为粉丝、工作人员们准备了午餐、奶茶、点心等物品。
娱乐圈多数相信风水,开机仪式必不可少。元时愿与陈银导演一起上香,又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发红包,讨个吉利。
元时愿忙得晕头转向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映入眼帘。
“哥哥?”
元时愿下意识喊着。好在周围人都在忙,他的声音不响,也没其他人听见。
他与虞斯景来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略带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想来看看你。”虞斯景见元时愿一愣,微笑解释道,“我决定投资这部剧。”
没等元时愿开口,他补充说,“也是爸妈的意思。”
知道这是来自家人的心意,元时愿唇角下意识翘起,他自然知晓家人是怎么想的。
拥有资本撑腰的艺人,在剧组中,往往享有更多话语权。虞骄他们也想尽可能支持孩子的事业,像任何托举孩子成长的父母一样,为孩子提供助力。
“我晚点会去谢谢妈妈和爸爸。”
元时愿停顿片刻,又看向虞斯景,小声说,“哥哥,也谢谢你。”
“可别。”虞斯景笑意加深,“他们不让我告诉你,这是我偷偷告诉你的。”
他话锋一转,“第一次拍戏,紧不紧张?”
元时愿老实回答:“紧张,但是导演和前辈们都很好,也很耐心。他们知道我是新人,也会特别关照我。”
“还有呢?最近你有什么需要吗?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虞斯景道,“如果你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虞斯景是个商人,他久居高位,鲜少会如此直白地表露心意。
甚至,此刻他的态度显得有些急切,像迫不及待将拥有的一切捧到元时愿面前。
“哥哥,我明白你的想法……”元时愿道,“但你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