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不好歌没什么的，你又不用去表演。”

　　“是啊，是这个道理，可是对于喜欢音乐的人来说，这是个多么令人难过的事情呀，有什么能让自己唱歌变得好听的方法吗？”

　　“这个可以去学习的，先找到自己的音域，然后慢慢练习，扩宽，再然后学习技巧，如果不是五音不全的话，很容易的。”

　　开车的长胡子大叔这时候笑了：“那很抱歉了，她就是音准非常非常不好的人，我们家除了我以外，另外五个人唱歌都不怎么在调上。”

　　李星澜半信半疑：“我哼个调儿，您跟着哼一下呢。”

　　半小时后，李星澜接受了现实。对于一个不怎么擅长人情世故的人来说，安慰因为唱歌难听而悲伤的美国大妈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或者，我们放弃——”

　　前面的美国大妈哈哈大笑，她道：“小伙子，我就是逗你的，我活了这么多岁，早就接受我唱歌难听的事实了，只不过我的女儿长到如今十九岁，还不怎么愿意接受，她总说因为我的问题，她被啦啦队的人嘲笑。”

　　“时间会让她接受的。”

　　李星澜忽然想写一首歌，他动作迅速地从背包里翻出几张白纸来，在颠簸的车上写写画画，几个音符跃然纸上，他却像是印刷机一样，洋洋洒洒地写了下去。

　　前面的大妈看见了他的动作，不敢出声打扰。

　　等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长时间的低头让他有些晕，闭上眼缓了一会儿后，才发现后座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大叔给打开了。

　　“写了歌曲吗？”美国大妈好奇。

　　李星澜点头：“对的，一首普通的歌。”

　　“会发表吗？”

　　“应该——会。”

　　他还没想好这首歌给谁唱，之前合作过的那几个歌手他都不想再合作，但是以他目前的人脉圈子来说，又很难去找到别的歌手，因为想要学习、生活和工作分开，所以除了音乐学院的同学校友外，他的朋友里基本没有音乐人。

　　但是如果要寻找的话，那肯定还是很容易的，因为他母亲也是韩国的艺术家，交友还比较广泛。

　　想了许久，李星澜把这首歌的曲谱发给了自己的母亲。

　　……

　　从1月24日到1月26日，那个平平无奇的由一串英文组成的视频在油管的播放量疯涨，手握视频的站姐Hui＿ingg在推特也发了一份，于是两个视频像是一起坐了火箭似的，飞快地突破了50W的播放量。事实上这个视频刚刚放上油管的时候就已经展现了飞一般的潜力，毕竟6小时破10万播放量的个人直拍，在出道一年的所有新人团体里，都是一骑绝尘的程度。

　　Hui＿ingg的推特号下面基本都是求封面截图的粉丝，更有甚者表示自己想偷走Hui＿ingg的相机。

　　[有可能一周破百万吗？感觉增速放缓了。]

　　[K-pop应该有更多的这样的idol，简直是视听盛宴。]

　　[这样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视频可以P吗？]

　　[想住在Hui＿ingg的相机里，能发更多更好看的视频吗？]

　　[真的是神的程度啊，没想到是四代的新团。]

　　[笑起来很可爱啊，感觉是很可爱的人。]

　　可惜源源不断的评论一点都没有打动这个站姐，她新开的个站的第一条推就是Player全员的上班下班路照片，第二条才是这个视频，第三四条推是最近的舞台全员上下班图。

　　现在这几条推下面的评论被视频带了起来，也在飞速增长着。

　　周慧贤事实上是从第二次回归预告的时候才开始追这个团体，三个舞台上下班加上曼谷演唱会，手上的图也没有多少，之后还需要做生日应援——

　　手里没有图的感觉那可太难受了，就像家里没有粮食一样。

　　*

　　“恭喜Player获得我们今晚《The show》的一位！”

　　“恭喜《Good guy》成为今天这一期《冠军秀》的冠军！”

　　“恭喜Player的歌曲《Good guy》获得我们今晚《D！Countdown》的一位！”

　　“恭喜Player《Good guy》获得今晚《音乐银行》的一位！”

　　“可惜了，差了一点点分数，我们这次《音乐中心》的冠军是TEENS《21》！”

　　“恭喜Player《Good guy》成为今天这一期《人气歌谣》的NO.1！”

　　全是打歌的一周，五个一位，一个一位候补，也算是比较好的成绩。但很可惜的是，日榜第一的《Good guy》不过坚持了9天，就被发歌后从天而降前十名的TEENS新专主打《21》给超越了。

　　如果按照韩国的代数来算，TEENS和Player同属四代男团，在三代男团FOR后发先制成为白皮书认证top级别偶像男团后，四代男团的竞争就开启了。YOUMINE是第一个被推出的四代男团，如今已经塌了一角，算上它之后推出的DVD、TEENS、Superstar、KIKIKI、Gstone，韩国人能叫出名字的就有6个，再加上去年年底成团出道的限定男团Tens，因为和TEENS的名字很像，已经被撕出来一波热度，连带着收视率不高的生存战节目都有更多人跑去回看了。

　　除此之外，还有诸如Player这样小公司出道的男团——

　　要是再加进来几个，场面肯定更热闹。

　　最起码方嘉瑞就从崔仁宇那里得到消息，说SD公司最近打算推出一个男团，让他们最近出门小心点，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讲话，也不要和别人起冲突。他大概隐隐约约能猜到崔仁宇这样叮嘱他的原因，但是在全是打歌安排的行程中，出事也确实是非常少见的事情。

　　五个人这一周虽然不能说是夹着尾巴做人，但也确确实实没怎么和助理或经纪人完全分开过。

　　结束了周日的《人气歌谣》打歌舞台后，方嘉瑞靠在车椅上，高高举起手机，俊美的眉眼上抬着，注意力完全在手机屏幕上，车内另外几个人也是东倒西歪地玩手机姿势，玩游戏的玩游戏，看电视的看电视，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各大社交媒体软件。

　　听崔仁宇说这两天Player的粉丝因为曼谷演唱会视频疯涨，各种言论都有。好的言论他们看了会自满，坏的他们看了会抑郁，所以综上所述，卸载最好。

　　——这是崔仁宇给他们的理由。

　　——他强制帮他们卸载。

　　方嘉瑞看了一会儿后就有点不舒服，觉得头晕。

　　“我们的曼谷表演大获成功，所有视频里面最高播放量居然270万了，这个数据应该是历代级了吧！”

　　后排没人吱声，这两天崔仁宇一直在说数据数据，但是成员们现实生活中却没有什么实感，除了其中某个人发现粉丝喊自己的声音似乎更大、拍照的人似乎也变多了以外。

　　——他们都以为是演唱会官方拍的视频。

　　“才9天？还是8天？Gstone刚出道的时候MV一周油管播放量破300万。”

　　这帮不关注数据的家伙，崔仁宇正想和他们说一说含金量，再说一说大公司背地里的注水，却忽然看到了另外的消息。

　　一声“哦莫”，把车里五个人都惊起了。

　　崔仁宇：“我就说这些日子要小心吧，幸好我留了个心眼，最近一直跟着你们！啊，你们五个家伙知不知道，刚刚TEENS的锡赫被爆出来恋情了，还是和粉丝——，啊，这都不能叫恋情，这就是睡粉！”

　　锡赫，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似乎是TEENS的人气TOP，在去年还做过《The show》的MC，有一大批女性粉丝。

　　“闹得很凶哇，论坛上都是骂他的，那个粉丝还有晒聊天记录，感觉比李汉载那个事情还要严重。”

　　在后座斜七竖八刷手机的成员们不约而同地点开了社交媒体软件，大概是和k-pop有关，所以刚刚打开的时候，相关内容就自动出现在了首页。

　　“TEENS这次完蛋了，锡赫估计要进去，那个粉丝还是个未成年呢，他们发生关系的时候，她才17岁，在19岁以下，还属于儿童青少年呢。”

　　剩下的不需要崔仁宇说，成员们已经通过网络了解得一清二楚。

　　之前几个小时还见过的人，现在就成为了法制咖，确实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锡赫，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纠结半天，朴志贤只说出了这句话。

　　他其实认识锡赫很早，以前在首尔艺术高中读书的时候，锡赫就是他的同校同级同学，只不过对方早早地进入了经纪公司，也远远比他更早出道。在他过去的印象中，锡赫一直是一个俊秀、温和、有礼貌的人。

　　文在佑：“看起来和真正的不一定一样啊。”

　　这话说的也没错。

　　“TEENS出事的话，他们之后还打歌吗？”与其他人的关注点不同，罗靳民只关心打歌舞台，如果没有TEENS的横空出世的话，毫无疑问下周他们有更高的几率能拿到一位，哪怕每一个打歌舞台的评分占比不一样，但是《Good guy》音源、油管、社媒数据样样不差，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一位的话，那为什么不能是他们呢？

　　崔仁宇：“在公司决定出来前，TEENS另外几个人也会出来打歌的，不过锡赫可能就不出来了。”

　　“我其实感觉——”方嘉瑞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说，他想起之前郑道元和他说的那番话，很多东西在脑子里面滚了一圈，最后又都像是雪花一样散开了。

　　崔仁宇：“你感觉什么？”

　　方嘉瑞：“倒也没什么。”

　　崔仁宇：……

　　金元勋坐在一边，也是很久没有说话。他望着窗外，凌晨刚补过的墨绿色头发遮住了上方眉毛，只露出高耸的眉脊，漆黑的眼睛望了一会儿，忽然转过来：“我在想，我要是也出现丑闻，会不会被骂成这样？”

　　“你有丑闻——”崔仁宇一下就警觉了：“你最好给我交代清楚——”

　　“我家里丑事多了去了，特别是我爷爷和我爸爸那辈。”金元勋不紧不慢地道：“我的丑闻，你指的是哪种？小时候穿尿不湿？”

　　崔仁宇松一口气：“没有就好，以后不要做这种假设，会吓死我的。”

　　“那如果我有丑闻呢？”方嘉瑞忽然也冒出来：“仁宇哥，你知道的，我对过去一无所知。”

　　崔仁宇：“你的问题不是只有你的大脑吗？失去记忆的话，哪怕测谎仪也测不出来吧。”顿了顿，他皱眉：“你们怎么做这种假设，之前李汉载出事的时候，你们也没有什么反应啊。”

　　几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该怎么说呢？

　　大概是那些话骂得太脏了？

　　虽然知道被骂的人活该，但是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语排山倒海遮云蔽日般出现在眼前，也会让旁观的人心生戚戚吧。

　　特别是他们的身份不是练习生，而是idol。

　　粉丝对idol，大概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句话的真实写照吧。

第77章 声乐

　　方嘉瑞这一夜都没睡好。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大概14岁左右，穿着一身公学的西装礼服，站在华丽的舞台上跳舞，那首歌曲是陌生的，舞蹈也是陌生的，他很努力地跟上前面四个人的脚步，却还是慢半拍，看起来不伦不类，有一个屏幕悬浮在眼前，字体一条条地浮现，全部是谩骂的话语。

　　[他怎么跳那么差！完全破坏了舞台和谐！]

　　[他假唱，一点声音都没有。]

　　[为什么他这样的人都能出道啊，除了一张脸能看，完全就是拖后腿的人！]

　　[能不能让方嘉瑞滚出团啊，看见他就烦。]

　　[就硬捧呗，最讨厌皇族了。]

　　[抢了我宝贝的part，去死去死去死。]

　　[太恶心了吧，团没他肯定一飞冲天。]

　　[粉他的都能是些什么人啊，都是一样没能力的废物吧。]

　　[去死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