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是下午五点。
方嘉瑞开着苏恒的雷克萨斯出了车库，一路驶向最近的大型商超。
苏娇坐在副驾驶，开始列想要采购的清单。
“我要吃龙虾，那种非常大的澳洲龙虾！”
“我不会，不过可以先买。”大不了临时请阿姨来做。
“我还要吃芝士，啊，番茄肉酱面，忽然就很想吃，哥你会吗？”
“不会。”
“那换一个，哥你是英国留学对吧，那我要吃仰望星空派！”
“苏娇。”依旧不咸不淡的语气：“我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你要想吃仰望星空派，节目结束我可以把你打包送去英国。”
“那不是英国国菜吗？能成为国菜，就算我们吃起来可能不习惯，但也应该有点东西才对。”
“很腥，还腻，我不喜欢，可能比较合你的口味。”
“……”莫名有种被阴阳的感觉，大概率是她的错觉？
“真的很黑暗吗？”
“可以试试。”
“那我来做这个仰望星空派吧，我搜了一下，好像需要面粉、沙丁鱼、盐、胡椒、培根，我列一个清单，我们分开去买？”
“可能分开不了，我只带了一个自拍杆。”
“好吧。”
很快苏娇就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坚持自己分开行动的想法，而要和他二哥在这里就拿哪个番茄的问题进行一种诡异的争执。
“我觉得这个番茄比你手上那个番茄好看。”
“但是我这个番茄胖胖的，看起来更萌一点。”
“它这边凸出来了一点。”
“你那个个头小，不够。”
“但是你都拿了三个番茄了，前面三个番茄的分量够了，而且前三个都是你挑的。”
“行，拿你手上那个。”
等着吧，她今晚就要做仰望星空派。
方嘉瑞以一种极快又不失优雅的速度把自己选好的番茄放进口袋，然后看着妹妹，微笑。
苏娇翻了个白眼，拎起番茄，扭头就走。
方嘉瑞慢悠悠跟在她身后，在苏娇称完重后刚刚好到达，然后跟着炮仗一样的妹妹前往下一个地点。
这一次购物，他得到了一个番茄的选择权，但失去了剩下所有食物的挑选权力。
“结账！”
“哦。”
推着购物车前往地下停车场的路上都是人，大多埋头在看手机，有人感知到他的视线，还会稍微躲一下，他出门后才想起自己没有戴口罩，但是后来又觉得国内的话，应该也不需要。
“生气了？”
“我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很大气的！”
“嗯。”虽然没看出来，也没感觉到：“你选的最后一个番茄确实比较可爱，看起来很憨厚，所以今晚我们不吃它。”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那个漂亮的小番茄被你看上真是倒霉，少活一点时间。”
“是的，它和前面三个番茄一样倒霉。”
苏娇被这话呛住了，她转动脑筋，试图从嘴上扳回一城。
方嘉瑞已经在把东西往后备箱装，她只好暂时放弃这场嘴皮子战争，动手帮忙；等把全部东西装进去，她已经累得靠在副驾驶上，半天不想说一个字。
“我们为什么要买那么多东西？”
“……其实还好，你列的清单。”
“好吧，主要是要买未来几天的食物，跑出来一趟还是挺累的，等回去和妈妈说一下给阿姨涨工资吧。”
“嗯。”
“哥，你没买你想买的东西吗？”
“买了啊，后备箱里，你像做任务一样到处打卡的时候，我就在后面捡东西。”
“你买了什么？”
“不记得了，回去清点一下吧。”
怎么会有人不记得自己买了什么啊？是不想和她说吧。
苏娇抱臂，默默在副驾驶位置生了一路的气。不过等到家后她就发现她这场气白生了，因为方嘉瑞真的不记得自己买了什么。
“哥，这一提果汁是你买的吗——”
“不是——”否认的前一秒，方嘉瑞看到了果汁下面贴着的野餐布：“想起来了，这个野餐布很好看，我觉得我们过几天可以趁天气好出去野餐，就拿了这个。”
“那这些核桃奶呢？”
“它旁边有一个大的绿鸭子，是赠品，你不觉得这个鸭子很可爱吗？”
“这几瓶茶？”
“我觉得你会喜欢它送的那个绿色眼罩。”
“……哥，我们明天去逛礼品店吧。”
她说怎么袋子那么重呢，原来每个袋子里都有水，这么多水，七八天的量了。
“明天不是说去逛你的学校？”
“学校也有礼品店的，我们学校还有文创店呢。”
就是卖得贵，很适合方嘉瑞同学。
“妹，你不觉得这只鸭子真的很可爱吗？”方嘉瑞伸手，捏住那只绿鸭子，鸭子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紧接着是微小的橡胶还原而导致的吸气声。
“是的，是可爱得让我哥宁愿多买一箱奶也要带回家的鸭子。”
“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那一点点都没有哦。”
“好吧好吧，来弄晚饭吧，你去做你的仰望星空派吧。”
两个人各自在厨房占据了一个位置互不打扰，开始洗菜的时候，门铃响了。
方嘉瑞擦擦手：“我去看看。”
苏娇“嗯”了一声，没过多久，门口传来一声：“宇智波娇？”
“昂？”她回道。
“你点外卖了吗？物业送上来的外卖。”
方嘉瑞盯着这个硕大的披萨盒和旁边一大束玫瑰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遗忘了，半晌，他看到那一大束玫瑰上的贺卡。
[结束了一个学期的辛苦学习，祝我的娇娇寒假放假快乐！]
我的娇娇，牙疼。
上面没有署名，但是直觉告诉他，应该是姓周的那个傻白甜。
方嘉瑞终于想起这半年来他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把门关上：“宇智波娇，你和那个姓周的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姓周的？你怎么忽然——”话音戛然而止，激烈的声音变得柔和了很多：“什么姓周的，刚刚敲门的那个人吗？是管家吗？”
周霖没卡，上不了他们这层楼，那应该是管家。
不对，她哥怎么忽然提起姓周的。
外卖外卖？
“哥，我没点外卖啊，我等着给你做仰望星空派呢。”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手机屏幕亮起，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苏娇擦了擦手上的水，正准备把手机翻个面，瞧见方嘉瑞看过来的视线，她下意识缩回手。
方嘉瑞：“你手机刚刚振动了，不看看吗？”
“可能是没电了。”
“没电了会振吗？你还是看一下吧，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情能重要得过我们宇智波瑞瑞！”苏娇一把打断他的话，因为太过急躁，声音甚至有点尖锐，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这点，说话变得粗声粗气、雄心壮志满满：“我为了你和你的粉丝和你的节目，我可以不看手机！”
“……”方嘉瑞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我去给你拿进来。”
好好的妹妹，因为周霖居然变态发育了。
周霖害人不浅。
“别啊，说不定送错了呢？”“上面写的祝我的娇娇寒假快乐，我的娇娇——”
啊啊啊狗东西不知道藏着点，她的地下恋情曝光了。
“其实只要爸爸和妈妈不知道，你应该不会死太惨，就算他们知道，可能也就是和你谈一下，其实我觉得周霖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傻，可惜了那张聪明脸。
方嘉瑞拎着东西进了屋，把披萨放到了餐桌上，然后把那一大束玫瑰花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宇智波娇，你和周家那个怎么在一起的？”
他记得前年大嫂要介绍他俩认识的时候娇娇还不愿意呢，怎么一晃眼两个人就在一起半年以上了？
“你这个母胎solo不懂的，有时候爱情来了，那是一点不讲道理的，爱上就是爱上。”
“我问周霖。”
“好吧好吧，因为他帅、我善，懂？”
方嘉瑞露出一个难以理解的表情：“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