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粉丝们肯定也希望你在电视上多多露脸的。”

　　方嘉瑞笑：“可是我的性格实在无趣，要是上多了，说不定还会掉粉呢。”

　　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崔仁宇忍不住叹气，仿佛看见了无数钞票从手边流走，最后流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他已经知道了方嘉瑞的想法，这个人坚定了心想要走那一条路，但是他却不知道创作这条路远比综艺或演员更加艰难，音乐创作是非常吃天赋的事业。

　　临出门前，崔仁宇对方嘉瑞道：“我再给你两天时间，你仔细思考一下再做答复吧。”

　　方嘉瑞想了想，朝他点头。

　　当然，他不认为他会改变想法，但是给出这样的缓冲时间是崔仁宇周全的处事方式，他自然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做演员很好吗？或许吧。

　　上综艺也很好吗？或许是吧。

　　但是那些人汲汲营营梦寐以求的东西他试过了，他觉得不喜欢，所以他以后不走那条路，他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大概是清高，又或者可以说矫情。

　　他其实不喜欢特别喧闹的生活，那种被人四处追逐、走一步路都艰难的状态，他并不喜欢。

　　可是他又很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偶尔那么一次，粉丝们的喊声和应援声都让他很开心。

　　这个世界往往有流量才有话语权，但是他偶尔会想，那些因为角色而来关注他的人最后会不会也因为真实的他而选择离他而去，她们喜欢的是恶魔D，而他是方嘉瑞。在看到ins下面那些有关于恶魔D的留言时，他就在这样想了。

　　当潮水褪去，才知道谁在裸泳。

　　恶魔D的粉丝们或许真的很爱这个角色，可是他心底总会更偏向那些喊他“GARI”的人。

　　当跟风的人逐渐忘记自己曾经随手而为的一个行为，他这个被留在原地的正主就会很难看。

　　方嘉瑞不想那样，他偶像包袱还挺重的。

　　他也不想被人嘲笑作为爱豆，本职工作却一塌糊涂，他的自尊心一直都很强。

　　他现在就想好好地做好下一张专辑，别的事情都不要来烦他。

　　但是人生又怎么可能没有让人心烦的事情，估计仁宇哥要为他的拒绝在社长那做背书，也承担着很大的压力吧。

　　……

　　然而方嘉瑞不知道的是，崔仁宇在车浩杰那里并没有遇到困难，更甚至车浩杰还很理解。

　　两个人并不在FV娱乐公司，而是在外面的一间咖啡厅的吸烟区，车浩杰吸着烟，听着崔仁宇说话，频频点头：“那小子就是这样一个性子啊，他会拒绝，这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啊，当初劝他当练习生都那么艰难，如果不是快出道的时候失去记忆，可能都不会签出道的合同吧。”

　　“而且我也不是那么期待赚快钱，长久地运营下去才是FV更应该做的啊。”说到这他又压低声音：“我找人给Player算了塔罗呢，你这边就放心弄好了，那个塔罗师说Player可以给我挣好多栋大楼的钱呢。”

　　说到这里他给了崔仁宇一个wink，惹得这位经纪人往后倒退一大步。

　　“您能不能不要老是去算呢，哪有那么多很准的大师？”

　　“这个是金盛集团都去算过的大师呢，我真的相信她呀。”

　　崔仁宇深呼吸一口气。

　　车浩杰反倒是因为这个所以不怎么担心：“反正现在FV也不缺钱了，成员们想做什么就让他们去做吧，要是逆反心理了要解约可怎么办？我们公司虽然资源给不了多少，但是至少要给成员们选择的自由嘛。”

　　这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崔仁宇和车浩杰呆久了，都快忘了真实的资本家做派。

　　这个老板真的一点都不专业。

　　“那要是下一张专辑全部not in可怎么办？把这张专辑赚的钱全部——”

　　“哎呀，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诅咒我们Player啊，赔了就赔了，让他们跑巡演给我赚回来就是了，做生意哪有不赔的。”车浩杰给他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你别急啊，慢慢来，总能走出路的。”

　　反正最后都会给他挣好多栋大楼的钱。

　　手上的那根烟基本燃尽，车浩杰掸了掸烟灰，满足地笑了：“好了，你就这么点小事找我？现在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回家了？”

　　崔仁宇张了张嘴。

　　车浩杰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洗了手，从包里摸出一瓶香水上上下下喷，末了朝崔仁宇道：“仁宇啊，你过来闻闻我身上的味儿，闻闻还有烟味儿不？”

　　崔仁宇嘴角微抽。

　　烟味确实没有多少了，但是这么浓的香水味儿，老板真的不会被老板娘怀疑出轨吗？

　　车社长的智商是真的让人觉得忧愁啊。

　　……

　　网络上有关于恶魔D的热度不减，但是和先前《偶像明星运动会》爆火后的反应不同，FV娱乐公司并没有任何大动作，就连Player皮下的运营都没有多发更新，保持着原本的更新频率。

　　成员们的ins也非常安静，没有一个人更新，他们像是进入了某种闭关状态。

　　粉丝完全无法通过社交媒体的情况去发现他们在做什么，只能在官号下留下评论，希望运营能够回复他们Player目前的状态。

　　5月3日，《天赐or诅咒》剧组开展庆功宴，韩国各大媒体奔赴庆功宴现场进行拍摄，一辆辆车过去，没有方嘉瑞的身影。

　　最后是导演出来对媒体的问题做回答：“Player的GARI因为要专心准备新专辑，所以拒绝了庆功宴的出席。”

　　5月6日，有媒体采访到剧组《你是我的晴天》的导演，对方表示曾邀请Player的GARI出演男二角色，对方以准备新专辑为理由拒绝了邀请。

　　5月7日，Player全员飞往日本东京的航班信息被泄露，从下午开始，仁川机场就有无数粉丝前往送机，机场安排了所有能调动的安保，堪堪围出一条可以供人通过的路。等到凌晨时分，成员们从保姆车上下来的时候，机场就像是一个正在被煲煮的汤锅，“GARI”“恶魔D”“Player”的喊声不绝于耳。

　　这是Player自热度上升后第一次离开韩国，崔仁宇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显然他忽略了恶魔D相关热趋还挂在韩网前列的威力，他也没想到Player已经到了有粉丝买航班信息的程度。

　　他们这次前往日本是为了录制新曲MV，并非公开行程。

　　但是现在围堵在机场的粉丝少说也有几十个，可以想见明天Player又要上新闻了。

　　崔仁宇不得不护着成员们往前走，他赔着笑脸：“大家注意安全啊，这么晚了，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不要出事情了呢。”

　　狂热的粉丝可不管崔仁宇在说些什么，他们举着手机，哪怕手机在抖，他们也要把视频全部录下来。眼见着成员们越走越快，部分人跟着往前小跑着，手下意识往前伸。

　　方嘉瑞卫衣帽子被拽下来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实上从下车开始他就处于一种类似于走神的状态。

　　下车前崔仁宇告诫他们不要说话，让他们快点走，不然现场会越来越乱，粉丝会越来越聚集。

　　他记着这句话，也怕延误航班。

　　但是当他的卫衣帽子被粉丝拽下来、一个手机怼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该怎么应对，直到保镖过来打开粉丝的手，推着他的背使劲往前走，他的眼神才逐渐聚焦。

　　“GARI！”“别走！”

　　“Player！是Player！”

　　“啊啊啊啊啊！”

　　一路过了安检，等到了廊道上依然有人走在他们前面跟着拍，而且离得很近，保镖哪怕格挡着，可是她把手伸进来，她的手机和他的脸也没有离着特别远的距离。

　　10cm？或者15cm？

　　方嘉瑞深呼吸一口气，身后金元勋拍了怕他的肩。

　　于是那个手机又往上斜了斜角度，把元勋拍了进去。

　　这场闹剧直到进了机舱才结束。

　　飞机要起飞了，成员们终于自由了些，但是却没什么想说话的欲望。

　　前后几排座位时不时有人转过来看，还有人举起手机，方嘉瑞能感受到镜头在拍，但却没什么营业的欲望。

　　他把先前被拽下来的卫衣帽子又戴了回去。

第137章 相片

　　#Player 仁川机场#的热趋空降。已经是深夜，媒体还执着于蹭这一波热度。

　　【韩媒体：消失在粉丝视线里长达二十天的男子演唱组合团体Player现身首尔仁川机场，送机粉丝众多。成员GARI作为组合人气成员，受到粉丝最多关注，有狂热粉丝伸手试图抓住GARI，现场一片混乱。【视频】】

　　【娱乐最先锋：近期大受欢迎的男子演唱组合团体Player现身仁川机场，现场大量粉丝送机。作为大势团体，Player选择放弃VIP通道走普通通道，引发机场骚乱，是经验不足还是故意想要博取大众关注？【视频】】

　　[艺人走VIP通道你们骂耍大牌，不走你们骂故意博取关注，怎么做都是错对吗？]

　　[那些不是粉丝，那些是私生，非公开行程送机接机都是私生，请不要称呼他们是粉丝。]

　　[看到视频了，GARI帽子被拽下来的时候人都懵了，那个私生还怼脸拍，我觉得他都快碎掉了。]

　　[拍到廊桥的是什么人啊？有什么意义吗？]

　　[官方账号没有公布这次行程啊，你们是在哪里看到的消息，会不会是假消息啊。]

　　[视频都出来了，有些人真的很无耻啊，那么多人，要是出了安全事故，你们媒体又要骂。]

　　[这也太疯狂了，这是凌晨啊，怎么会这么多人。]

　　[啊？一个二线团体这么火吗？有点搞笑哦。]

　　[你们真的有这么闲吗？]

　　[私生都去死好吗。]

　　[虽然私生行为值得谴责，但是这个视频里的成员们糊糊的好好看啊。]

　　[爱他们就不要伤害他们好吗？伤害他们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想见偶像可以去演唱会或者签售啊，没必要这样吧。]

　　[凌晨的航班就是想悄悄走啊，为什么要围堵他们，为什么为什么！]

　　[还去拽GARI，看到视频的时候直接被气哭了，崔仁宇下次多花点钱走VIP通道好吗！孩子们明明给FV赚了那么多钱。]

　　[私生不是粉丝！]

　　[机场本来就不该跟着啊，还把手机对准他们的脸，我好心疼啊。]

　　[太离谱了吧，那么晚，你们都不需要睡觉吗？]

　　[@Playeroffcial下次请花点钱走VIP通道好吗，不想看成员们被挤了。]

　　[@FV Entertainment]

　　[这个新闻，这是恶魔D的那个团吗？他们要去国外拍团综吗？]

　　深夜，Playerofficial发布了一条新的推文。

　　[Playerofficial：非常感谢Nobody们对于Player的喜爱，成员们能感受到大家的热情和支持，但是为了避免出现事故或干扰到公众正常出行的情况，在此特别给大家做出相关提醒：1.请不要在公众场合（如机场、火车站）聚集，避免给他人造成不便影响；2.请不要购买艺人非公开行程航班信息，适当的距离对idol和粉丝都有好处；3.请不要接机、送机，以免出现安全隐患或踩踏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