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安磬又看向郑多恩，对方想了想：“恶魔D的人设也没有崩，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化学反应，我觉得电视剧里面男主和男二有化学反应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大概他们天生合拍。”

　　她看向拍摄现场，孙谌胜和方嘉瑞已经聊起来了，孙谌胜似乎在夸着什么，这引得方嘉瑞连连摆手，两个人都在笑，瞧着倒是比女主在的时候氛围好多了。

　　身高腿长的两个大帅哥，看上去着实养眼。

　　她又收回视线。

　　尹安磬问她：“你究竟打算怎样安排恶魔D后续的剧情线呢？”

　　郑多恩想了想：“大概是作为一个见证者的身份，我知道成音姐的打算，所以我配合她修改了部分剧情线，本来是打算让恶魔D成为大反派的，但是现在改成了见证人——我们这部剧本身就是为了探讨有关爱情与自我的主题不是吗？”

　　尹安磬又看了几眼前几天郑多恩交过来的剧本，最终道：“行吧，就按照这上面的拍吧，我们现在得加快进度了。”

　　……

　　3月31日，方嘉瑞正式从剧组杀青。他带的衣服着实不多，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穿角色的衣服，但是他自己的衣服也来来回回洗了好几次，到现在每天都在想怎样可以排列组合到不重样。

　　可喜可贺的是，他终于杀青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队友们都不在，看聊天室里的对话应该是去练习室了，和崔仁宇报备了一下，经纪人好心地给他放了一天假。

　　方嘉瑞在床上睡了一天，一直睡到外面的天际泛黄，他才爬起来，后知后觉自己一天都没有吃饭。

　　室内有些凉飕飕的，他忽然很想吃粤菜，队友们都还没回来，他戴了口罩帽子墨镜，全副武装。从地图来看，离他最近的粤菜店在明洞，他需要坐地铁过去乙支路站。

　　外面的风似乎有些大，室内都能听见声音，想起上一次在同昌广场的经历，他又忽然不想出门了。

　　但是粤菜的话，还是在店里吃比较好吧——

　　好吧，其实是他自己想出去透透气，剧组的盒饭真的太难吃了。

第124章 《Normal is Great》

　　粤菜馆的老板经常会见到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但是连带着墨镜一起带上的，那就真的有点strong了。

　　仗着自己是外国人，他颇为不在意地和店员聊起了天：“嗰便嗰个人睇住好奇怪。”

　　话落，他就看见那边那个人转头看过来了。

　　老板在原地僵了几秒，又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

　　方嘉瑞把墨镜摘了挂在衣领上，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粤菜店的老板，会粤语很正常，他现在这副打扮确实非常奇怪。

　　盯着手机看了两秒，忽然想起来先前想写的追星安全注意事项，便干脆低头在手机上编辑起来。

　　第一条，不要冲动，跑之前请先注意鞋带是否系好。

　　第二条，跑过来的时候请注意刹停，不要撞到其他人，注意自己的安全，也要注意别人的安全。

　　“您的红烧乳鸽。”上菜的小哥系着暗红色的围裙，一口非常流利的韩语。

　　方嘉瑞中文回他，字正腔圆：“谢谢。”

　　小哥于是也僵了一下，他不由去看老板，便发现老板也在偷偷看着这边。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虽然隔着不远的距离，但都感受到了尴尬的氛围。

　　小哥又转头回来看方嘉瑞，和对方四目相对，他鬼使神差来了句：“你应该听不懂粤语吧。”

　　“听得懂，说不来。”顿了顿，他补充：“我姥爷是广东人，我小时候在那边呆过一段时间。”

　　救命，说别人话被听到了，关键是还听懂了。幸好丢人的是老板，虽然他作为伙计，直面客人，也确确实实非常尴尬就是了。

　　“您慢用。”小哥这次说着蹩脚的普通话，脚底抹油一样跑掉了。

　　其实看着别人有些尴尬的样子，就，还挺好笑的。

　　方嘉瑞低头，继续在手机上编辑，他有等菜上齐再吃的习惯，哪怕有些菜会因此而冷掉，但是他也不是很在意。

　　一个人吃饭实在是一种非常惬意的事情，特别是坐在这个被老板布置了绿植来遮挡的角落里，正面对着墙，侧面也是墙，连背影都被遮得严严实实，而另一边是窄窄的小道，除了上菜的小哥，基本上不会有人到这边来看。

　　他慢慢悠悠地解决了一半的菜，把手机上编辑的内容复制粘贴到ins，发送，正打算再盛一碗汤，便发现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先前在背后说他的老板。

　　“帅锅，你系哪儿的人？ ”

　　老板的普通话真不怎么好，他还不如直接和他讲粤语。

　　“苏州的。”

　　“哦，江南水乡啊，嗰便风景好呀。”

　　方嘉瑞发现，这老板是个话痨，说起话来一直不停，像查户口一样聊天，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吃，他在说，然后他间歇性回他几句话或几个字，到最后方嘉瑞已经放下了碗筷，安静地听老板讲了。

　　“我当初过来时候，语言语言不通，学历人嘎唔认，好难哦……”

　　大抵是被打开了话匣子，老板讲完了他聪明好学的女儿后，又转而讲起他刚到韩国的故事，时间就在他激情的讲述中过去，等到方嘉瑞起身打算走的时候，他还依依不舍。

　　“你这餐饭我请客，不用给钱了。”

　　方嘉瑞执意结了帐，走出这家店的时候，他狠狠地松了口气，先前发送的追星安全注意事项下面已经多了很多评论，他又把刚刚拍的饭菜图片发上去，配字：老板很热情，很会聊天。

　　短短的九个字，让后来的老板每次想起这一晚，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在想自己那天为什么那么话多，以至于在未来某一天后因为过多的客流量而忙成狗。

　　但事实上方嘉瑞现在的这条ins发的实在平平无奇，他没什么拍照方面的天赋，所以好看的菜在他手下也能被拍得无趣，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粉丝疯狂的彩虹屁。

　　Nobody们一边评论一边四处打听这家店在哪里，不过因为首尔并不只一家粤菜店，所以在有粉丝列出了好几个粤菜店的名字但无法排除后，她们渐渐就放弃了。

　　Nobody们主要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方嘉瑞今天发的第一条ins，那条追星安全注意事项下无数人回答好的，还有人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里把它抄了下来，说要贴在墙面上告诫自己。

　　ins的点赞没一会儿便突破了一万，粉丝一边感慨着idol终于发了点别的东西，一边又忍不住吐槽他为什么不发自拍照。

　　再次被卡出软件的方嘉瑞把手机揣在了兜里，随着人流在商业街上行走，这里实在是热闹，各种样貌的人群形形色色，他甚至还听到了好几个人在说中文。

　　方嘉瑞本来想再走一段的，反正他打扮得苏恒都认不出来，再走一段应该也很安全，他感觉前面那一段路有点熟悉，他想走过去，但是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哪怕是外面的声音非常喧哗，他都能听清崔仁宇那快穿透耳膜的声音。

　　“你在哪里？宿舍里面怎么没有你呢？快回来！来公司啊！”

　　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方嘉瑞一边嘀咕着放假也不彻底，一边转身往地铁站走，走了几步，发现路边还是有女生在打量他，他又把外套的帽子给戴上了。

　　都这么严实了还会被看，那也确实没办法了，总不可能像恶魔D那样穿个玩偶套装出街吧。

　　或许他该打车，但地铁说不定更快——

　　方嘉瑞发现地铁上有人在看《天赐or诅咒》，他悄悄地换了个车厢，默默远离。

　　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方嘉瑞回到公司，崔仁宇已经等在了门口，见他出现，立刻将他拽进了公司：“快点啦，都在等你啦。”

　　“今天不是该我放假的时候吗？”

　　“有突发事件，所以你的假期提前结束了呢。”

　　……

　　西元2018年4月2日凌晨0点，Player官方账号忽然发了一条新的动态。

　　[Playerofficial：第一张单曲数字专辑《Normal is Great》正式上线。]

　　没有预告，没有任何宣发，也没有MV之类的让人赏心悦目的视频。

　　就是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候，Player的新单曲《Normal is Great》上线了。

　　因为听这首歌听过太多遍，所以方嘉瑞很难说对于它的感受。确实在第一遍听的时候感觉是非常好听的，第十遍听的时候依然，可是到第一百遍的时候，就逐渐厌倦了，到最后已经无法评判这首歌的好坏。

　　崔仁宇之所以急急把他叫回公司来听刚刚制作完成没多久的新曲，就是因为这首歌不得不上线了。

　　——因为李星澜家里这首歌的原稿被偷了，虽然不是最后的成品版本，但是到底有很强的相关性，于是崔仁宇不得不匆匆忙忙将这首歌上线了。

　　李星澜那一方报了警，目前还没有查出来相关线索，但是出入李星澜家里，又有机会碰到他手稿的人就那么几个，水落石出的时间应当也不远。

　　唯一让人觉得慌张的就是这首原定于4月12日上线的歌曲，提前十天发了出去，也不知道反响会怎样。

　　《Normal is Great》这首歌乍一听像是置身于荒芜辽阔的荒原上，天际边泛黄的云悠悠，路边赶羊的人也悠悠。手风琴的声音悠扬，典型的乡村音乐风格，结合了些许摇滚。开口的男声低沉干净，像是一只手，将人一下拉入了歌曲的意境中，并没有什么诸如歌名这样的非常庞大的议题或者文字，甚至于第一句歌词的开头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掉了一只羊，它陪我一起长大。

　　我想找到它。

　　我呼唤它的名字，可它听不懂。

　　它只会一直不停地咩咩咩。”

　　在听歌的听众听到这里不由发笑，怎么会有人把咩咩咩直接写进歌词里啊，这首歌还蛮搞笑啊。

　　非常轻巧的节奏和旋律，像是有小人在鼓上轻轻却又快速地跳舞，可是鼓声却又是沉的，一声一声就像是敲打在人心里。

　　“我想找到我的羊，没什么别的想法。

　　只是因为我现在不忙。

　　或许等我忙起来，我就不会再想找我的羊。”

　　这个歌词很神奇。

　　听众不由爬起来拿过手机，想去看看后面的歌词写了什么。这主人公的态度未免太过随意，非常合他的心意。

　　“我在去找羊的路上，我路过一家酒馆。

　　我在门口看了两眼，我决定喝完酒再找羊。”

　　哈！还是一个和他一样喜欢喝酒的man呢。

　　听众继续看下去。歌曲的主人公在酒馆喝了一晚上酒，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他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于是他决定再次出发找羊。歌曲的调子一瞬间高昂起来，像是有了什么新奇的发现，清亮的声音又给它带来了个大转弯。

　　“可是我看到一家游乐场，我决定先进去玩玩。”

　　“哈哈哈哈哈，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羊啊，每一个诱惑都能诱惑到他，这个家伙真的能找到羊吗？”

　　抱着这样疑惑的态度，这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耐着性子听了下去，然后他发现，一直到歌曲尾声，音乐声再度变得低沉，这个人都没有找到羊，留在结尾的是一行意料之中的字。

　　“或许我该去找我的羊，但是我的钱花光了，所以我打算回家。”

　　“哈哈哈哈哈哈哈！”轰天的大笑声响在这栋房子里，引得在花园除草的妻子都丢下除草机跑了上来，在对方表情变化之前，男人先一步断掉蓝牙，把整首歌放了出来：“Emma，你听听这首歌，这可真是太有趣了，我能听出最前面那个人的声音是真的难受，或许是因为丢了陪他长大的羊，可是后面那几个人的声音也是真的轻快极了。”

　　“Player，这是一个哪个不知名的乐队吗？这个乐队是每个人都是主唱吗？才发表一个小时的歌曲，估计是新人啊。”

第125章 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