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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珰_分节阅读_第46节
小说作者:冻感超人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793 KB   上传时间:2025-09-28 18:58:43

  长龄无言,他留下尽量多的吃食,便下山去了,下山途中不断思索,这般留在寺里不是办法。

  他们出来也快一年半了,他也无法确定太子是否已消气,可太子几回来寺,他们都不得接近,太子寿诞,卿云献礼,太子也并无回应。

  当年刺杀一事发生后,皇帝震怒,不仅处死了许多宫人,也罚了太子,因太子不爱惜自身,竟和奴才打成一片,才招致祸患。

  其实长龄是最知道的,那时先皇后方才仙逝一年,太子心中郁郁,身边又没个说话亲近的人,皇帝忙于朝政,兄长又非同胞所出,本就不算和睦,太傅严肃避嫌,太子只能同身边的奴才排遣心事,也只多说几句话罢了。

  太子那次得了教训,东宫里的奴才也都得了教训,自那之后,便无人敢亲近太子。

  偏偏叫太子又得了个落在玉荷宫里的卿云。

  长龄也不知到底是孽是缘。

  如今卿云又出了那样的乱子,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不易,要让太子回心转意,将人接回宫,不说太子的心意如何,便是皇帝能容忍太子将卿云再留在身边吗?

  长龄越想越是满腹愁绪,一时想不出什么两全的法子,甚至想着,若是太子不闻不问,不如偷跑出去?

  他可以不跑,只让卿云出去也好。

  可若真让卿云逃出这寺,他留在这里,怎能安心?长龄自然知道卿云聪慧有心计,可他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少年,又单薄瘦弱,在外如何谋生?他身有缺陷,又生得那般品貌,怎能避免受人欺凌?

  长龄起了念头,便留意打听太子何时再来寺中进香祈福,只是皇家行踪,岂是他轻易能打听到的?

  倒是长龄这番行径落在慧恩眼中令慧恩心下有了计较。

  东宫既将人逐出又不闻不问,管你从前是几品的宦官,如今便是寺里的两个罪奴,两个小太监虚张声势唬人罢了,慧恩心里省得,只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能缓缓弄上手,又何必搞得那么僵。

  寺中清苦,本就是花骨朵般的人,能熬到几时?既然敬酒不吃,那便只有罚酒了。

  慧恩干脆躲了,去别的寺挂单去了,临走之前对底下几个小沙弥吩咐了一通。

  翌日,长龄来到典座寮,见慧恩不在,心中先是一喜,以为慧恩终于罢了手,或是调到别处去了,哪知那接替慧恩的小沙弥却是比慧恩更加严苛,长龄据理力争,那小沙弥却只是摇头,神色为难,“公公,您就别难为我们了,便只有这么多,再多,遭殃的就是我们了。”

  长龄心中顿时明白了,慧恩这是软硬兼施,软的不行,便要来硬的了,不到手,誓不罢休。

  长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在东宫多年,东宫的风气是极清正的,小太监们平素最多也就是拌拌嘴,从不曾有过这般狎昵猥琐之事。

  那小沙弥见一向温厚雅正的人沉了脸竟也有几分威慑之色,比之暴戾蛮横的慧恩更让人说不出的提心。

  “公公,”小沙弥劝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很快也便腻了。”

  长龄面色微震,再见那小沙弥一脸无奈之色,便道:“难不成这事便没人管吗?”

  小沙弥苦笑,“慈圆大师是寺中得道高僧,慈字辈仅剩的两位大师,他是慈圆大师最看重的慧字辈的弟子,实在是无人可管。”

  真华寺里慈字辈的高僧除了慈圆,便是主持慈空了,只是主持年事已高,今年已极少现身,寺中弟子都难得见,更别说长龄这个被罚入寺内的罪奴了。

  寺内求告无门,寺外,东宫并非远在天边,却也是长龄如今到不了的地方,上达天听,谈何容易?!

  长龄心中凄怆,头一回,他心中竟对李照生出了几分怨意。

  这怨说是突如其来,却是绵延不断,似早已偷嵌在他的骨头里,叫如今的事一挑,才晃晃悠悠地冒了出来,长龄不假思索地想将它灭了,那怨却仍是一点一点又涌上心头,任长龄怎么想按下去,都不肯停歇。

  慧恩不在,长龄却仍不放心卿云下山,那些小沙弥虽说也是深受其害,但他们是寺里的人,绝不可能帮他们不去帮慧恩。

  只要熬过这一阵,叫慧恩知道,什么手段都没用,兴许也就没事了。

  克扣的事,卿云还是发觉了,尽管长龄已极力掩饰,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卿云见长龄瘦得那般快,心中便隐隐知道了。

  那日,长龄放下口粮正要下山,卿云便在他身后冷冷道:“回来。”

  长龄回身,“怎么了?”

  卿云手点了碗,“吃了。”

  长龄怔住,二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长龄沉默许久,轻声道:“我不用。”

  卿云懒得和他多争辩,只道:“你若不吃,我立刻扔了。”

  长龄眉头皱起,“卿云。”

  “他既是冲着我来的,我一味这么躲着也没什么用。”

  卿云人如今长高了不少,在这狭窄幽暗的小木屋里,显得单薄瘦削,却又俏生生的,正如陷于泥淖的明珠,任谁见了,不想将那珠子把玩一番呢?

  “也算是条出路,”卿云淡淡道,“我们从此在寺里也就有依靠了。”

  长龄脸色骤变,他因将能省的都省给了卿云,脸颊瘦得都凹陷下去,原本温柔端正的面容竟显得有几分冷厉,他上前一步,紧抓了卿云的肩膀,“卿云,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心里分明不是那么想的,又何苦……”他声音仍是温柔的,“我会想法子的,信我一回,好吗?”

  卿云冷冷地瞧着长龄,“你怎知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长龄听了他的话,只觉心头针刺得难受,双眼紧盯着卿云,“为这种人送命,不值得。”

  卿云身上轻轻一颤,长龄道:“卿云,还不到那一步,”他双手用力地按了下卿云的肩膀,“若真到那一步,我来。”

  卿云身上绷着的力道慢慢泄了,他盯着长龄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长龄微微垂下脸,“你让我买的柴刀,你夜夜垫在枕下,”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卿云,我到底也不傻。”

  “他是慈圆大师看重的弟子,主持是他的师伯,他若出事,寺里必不会善罢甘休,若真到了那一步,”长龄平静道,“我虚长你几岁,你总也叫过我几声哥哥,我来便是。”

  卿云眸光微微闪动,“我当你要一辈子当菩萨呢。”

  长龄缓声道:“我从来不是菩萨,只你这般唤过我。”

  卿云反抓了长龄的胳膊,压低声道:“你我既心意合一,又何必非要舍了谁?”卿云面上毫不遮掩地流露出狠辣之色,“你说得没错,他若死了,寺里必定要查,可若咱们叫他死得不明不白呢?”

  “山上常久无人,什么不能杀他?放一把火,或是将他推下悬崖,还有山泉,能置他于死地的法子何止动刀子这一种呢,”卿云神色热切,“咱们指望不上别人,只有靠自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卿云一双眼亮得出奇,“我便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长龄早已知卿云性情,那日卿云将那毒计缓缓道来,他事先由太子安排在后头听着,只觉浑身都颤了,如今亲眼见了卿云这般面目,更是身心都不由战栗,也不知为何,他心中并不反感,却是又怜又爱,甚至隐隐也感到了一种痛快,顺从道:“咱们需得从长计议,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卿云见长龄神色不似敷衍,连月来闷闷压着他头顶的阴云终于是散了,面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真心笑容,“好,让他也瞧瞧咱们的厉害。”

  如此一番商议后,卿云便拉着长龄坐下,要他吃东西。

  “你比我高大强健,若是真动起手来,那慧恩可不是我能应付的,所以你一口都不能少吃。”

  卿云双手托着脸,要长龄把那个麦饼吃了。

  长龄吃了,他一面吃一面道:“我再想想法子,若能转圜,岂不皆大欢喜?”

  卿云微微笑了,“听你的。”

  长龄从他的笑容中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听还是假听,罢了,长龄心下无奈,知他也说服不了卿云什么,只轻轻地叹了声气。

  长龄下了山,卿云才彻底变了脸。

  方才说的那些话,有些卿云是真心的,有些卿云却只是哄长龄的。

  莫说人犯了他,便是人不犯他,让他瞧了不顺眼,他也未必就两厢无事,更何况慧恩,他既已动了杀心,就没什么皆大欢喜之事,他总觉着是当初未曾亲手杀了福海,叫他心里憋了一股气,才令他幽愤至今。

  得出了这口恶气,可如何出这口恶气,卿云还没想好,他从前谋划过几回,竟都以失败告终,这一回,他必得思虑万全。

  卿云想了一夜,几乎没有合过眼,然而翌日,长龄却未上山,卿云深知长龄脾性,想山下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略一思索后,立即便背起竹篓下了山。

  如今天气渐冷,寒风一阵紧过一阵,山风吹起僧衣,面上肌肤被吹得发紧,蜿蜒山路折弯下去,卿云脚步倏然停住。

  “长龄——”

第49章

  日复一日忍饥挨饿,长龄原本强健的身子早便不如往日,兼之几乎每日都要上山给卿云送上饭食,心里又一直担忧着,本就已是强弩之末,下山之后又担着要与卿云共害慧恩的心思,如此清晨醒来,便觉头晕目眩,身上无比沉重。

  不行,卿云还在山上等他。

  长龄强撑着,自先饮了一大壶冷水充饥,便走上了上山的路,哪知尚未走出几步,脚步却是越来越沉,眼中所见山路逐渐模糊摇晃,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再醒来时却觉似有人正在拉拽他。

  长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见一单薄背影正奋力将他往背上拉扯。

  卿云……

  长龄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手脚也软绵绵的不听使唤,眼皮不知不觉又重黏了回去,只觉自己的脸似贴到了一处温热肌肤,似是卿云的脖子,卿云在背他。

  脖间骤然滑过一点温热水渍,卿云死咬着牙侧过脸,却见长龄面上烧得通红,眼角滴滴泪流,人却仍是昏迷不醒。

  离寮房只不过十几步之遥,卿云背着长龄,只觉胸膛发紧,浑身打颤,每迈一步都无比艰难,好几回都险些栽倒在地,只凭着一口气强撑,一步一步将人背到了寮房前,却是再也支持不住,身子向前一扑,连带着背上的人一块倒在了屋前。

  卿云回眸,长龄眼角泪已停,嘴上一片煞白,毫无血色,已是不知生死的模样了。

  “长龄!”

  卿云低吼一声,长龄却只是随着他的颤动歪了脸,全无反应。

  卿云从长龄身下费力爬出,双手拖着人挣命似地终于将人拖到木板床上,他立即去找药,包袱打开,里头只剩下快见底的伤药。

  卿云坐在地上,包袱也散在地上,他转头看向床上已昏过去的长龄,长龄生得高大,卿云时常羡慕,如今这副高大身躯痩得快只剩下骨架子了。

  卿云慢慢转过脸,打量了这破旧的寮房,却见屋口有红芒闪烁,他起身过去,是一串嵌了玛瑙的络子,俯身将那串玛瑙络子拾起,他回头再看了一眼长龄,将那络子攥在掌心,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小沙弥久不见卿云,见他到来,倒也不诧异,这已算是能忍的了,轻念了声佛号。

  “我要见慧恩。”卿云直接道。

  小沙弥道:“公公稍候,慧恩大师正在宝元寺挂单修行,这便派人去传话。”

  “让他立即来见我,”卿云手暗暗抓住袖中的玛瑙络子,“过了今日,可别怪我又改主意。”

  小沙弥深知慧恩自见过卿云一回后便念念不忘,当下对卿云这无礼态度也不多话,点头算是应下。

  卿云回转过身,片刻后,又转了回来,他对那小沙弥道:“我同住的公公病倒了,瞧着像是急病,你能不能叫僧医来先替他瞧一瞧?”

  小沙弥双手合十,又念了声佛号,面带同情道:“公公还是等慧恩大师来了,同慧恩大师说吧。”

  卿云面上淡淡一笑,“我明白了。”

  长龄依旧昏迷着,卿云坐在他床边,用冷帕子敷在他面上,看着长龄干裂的嘴唇和瘦削的面颊,一颗心像被拧住了似的,里头挤出了毒汁,沁入了他的胸膛,叫他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了起来。

  便就这么一个人真心实意地待他好,他也是看了久才看明白,也才敢信。

  只他方才看清了他的心,两厢都商量好了一块儿除掉慧恩,老天爷便又看不惯了,要跳出来同他做对。

  卿云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双眼定定地望着长龄,他忽然痴痴地笑了笑,面上神情一点点冷了下来,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脚步声,他才倏然回头。

  这几个月,慧恩在京中各寺名为挂单修行,实则是装扮一番后便在京中四处眠花宿柳、走鸡斗狗,他回到宝元寺得知卿云那头松口后,险些大笑出声。

  慧恩细问后才得知是长龄忽然得了急病,心下已有了计较,回到真华寺后故意磨蹭了许久,又一番交代准备,这才慢悠悠地上了山。

  天边夕阳正浓,姹紫嫣红地打在卿云回过的面上,叫慧恩心下不由一跳,可真是个难得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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