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眉头紧皱,他听到苏兰贞的低喘,不行,他受不了了!
卿云双臂缠住苏兰贞的脖颈,竟猛地一下推倒了苏兰贞,上下位子转换,二人同时发出了一声长叹。
“苏郎……”
卿云双手按着苏兰贞腹间结实的肌肉,身子越来越热,自顾自地上下起伏起来,皮肉拍打的啪啪响声混合着陡然变快的“嘎吱”声叫苏兰贞险些脸红得快要炸开。
“卿云……”
苏兰贞唤他的名字,几分压抑几分忍耐。
卿云眯着眼看着他笑了笑,身上襦裙缠得好烦,他干脆将襦裙从身上剥下,抛到床下。
他赤条条地坐在苏兰贞身上,身子如同一条银蛇,泛着浮粉的光,面容之中满是情欲之色,嘴角微微勾翘着,神情仿佛醉了一般。
苏兰贞胸膛里的藤蔓破出,成了他身上的人,他完全将他缠住了,他时而低头吻他,时而上下起伏,时而前后移动,那万种情态风情绝艳,苏兰贞忍不住坐直起身,挺腰相随。
卿云爽利无比,体内的人是苏兰贞,是长龄的弟弟这一念头叫他全身绷紧,沉浸在无比强烈的快乐之中。
卿云伏靠在苏兰贞的肩上,声声“苏郎”,苏兰贞被他所激,沉声唤他“云儿”……
卿云猛烈摇头,过往经历几乎全在此刻集合,他脚趾不胜云雨地猛地一抓,整个人便酥软了下去。
苏兰贞抱着化成一滩水,柔若无骨的娇人简直不知该怎么爱他是好。
二人在床上厮混到了后半夜,实在是无法再留,卿云最后吃了苏兰贞一回,将他吃得干干净净,无限婉娈地趴在他的身上,依依不舍,“苏郎,有这一夜,我死而无憾了。”
“胡话,”苏兰贞扶着他的脸,轻轻吻他,“乖,我正排查京中探子,等搞清楚了他们的排布变化,要相见也不难了,到时你只管去,我避开便是。”
“真的?”卿云抓着苏兰贞的手,欣喜不已,“苏郎,你真厉害。”
苏兰贞微微笑着望向卿云,他面色之中仍是有些红,万般爱怜地看着卿云,这算是他们的新婚夜,他的爱妻。
苏兰贞紧紧地将他抱了,“放心,我必会想法子救你出宫。”
卿云听他这般说,心下又是熨帖又是害怕,他猛地抬起脸,双眼痴痴地看向苏兰贞,“不,我不要你救,你不要替我想法子,连那念头都不许有,我只要你保重自己,你活着,我才有指望。”
苏兰贞道:“你放心,我自然亦会保重自身。”
卿云点头,“不许为我冒险,也不许为我……总之,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便也不活了!”
卿云有许多话实则也不过当下说说,他无论说人好还是说人坏,都爱将那话说到底。
只苏兰贞这么一个在官场颇有城府之人,却是卿云说什么信什么,听卿云这般说,神色便也凝重起来,他心下明白躺在他床上的是天子爱宦,他正在做多冒险的事,当下便伸手揩了下卿云的脸,郑重道:“为了你,我也一定不会叫自己陷入险境。”
卿云靠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心中诸多不舍,最终也还是起身离去了。
第152章
十日眨眼过去,卿云这十日过得舒心畅意极了。
除在六部操心户部之事外,他一有时间便乔装打扮,和苏兰贞偷偷会面,或是酒楼茶肆,或是苏兰贞那小宅。
二人正是情热之时,见面言语不到几句便忍不住亲热起来。
卿云在苏兰贞面前也不装什么纯情处子,他羞怯,苏兰贞便怜爱,他放浪,苏兰贞更是怜爱,他活脱脱便是他的长龄,无论他是好是坏,他都觉着他好,都心疼他。
只后几日,卿云便不能再让苏兰贞碰自己,怕叫皇帝发现端倪。
“你不许动,”卿云娇笑着让苏兰贞坐好,“只许我碰你,不许你碰我。”
他喜欢上了这个新游戏,这令他感觉他得到的是个完整的长龄,一切都太像老天爷特意为他圆的梦。
卿云躺在苏兰贞腿上,脸颊轻轻摩挲着,“苏郎,我真想将你变成个小人,揣在胸口带入宫去,等到无人时,再将你掏出来看一看,亲一亲。”
苏兰贞听他如此爱他,心下早已软成了一片,轻轻抚着卿云的面颊,他原想在工部侍郎这个位子勤勤恳恳待上一段时日,工部陈年积了许多旧工事,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足之处。
只是他等不得了,卿云在等他。
要从皇帝手中抢人,他必须更快地展露锋芒,爬上高位。
卿云回了宫,皇帝难得连问都没问他一句,他原以为皇帝会盘问不休,哪知皇帝只说他在宫外住了几日,气色好了一些。
皇帝既心平气和,卿云也平和了些,“宫外头清净,自然养人。”
皇帝颔首道:“你说得朕也心动了,不若朕也去宫外头住两天?”
卿云绷着脸,“皇上爱住哪住哪,只别去我的宅院捣乱便是。”
皇帝笑道:“小气。”
卿云觉着奇怪,皇帝为何忽然态度大变,李崇到底同他说了什么?还是皇帝其实已然察觉了什么端倪,故意如此?卿云心下紧张,在六部堵了李崇,示意他去林中说话。
“你到底同他说了什么?”卿云压下心中不安,只追问李崇。
李崇道:“没什么。”
卿云想打他。
李崇瞟见卿云的眼神,便无奈一笑,“我只是劝了父皇几句。”
“你劝他?”卿云狐疑地盯着李崇,“你怎么劝他的?”
“有些事旁观者清,你和父皇身在其中,彼此都拧着一股劲,谁都不愿稍稍松手,自然两厢之间便剑拔弩张,以父皇的身份,也没旁人敢劝,二弟若劝,父皇更恼,只有我能劝上几句,父皇其实也便只是差个台阶罢了,他想对你低头的,只没那个机会。”
卿云听罢,神色复杂,“你为何总愿意帮我与他说和呢?”
李崇笑了笑,“难道非要看你同父皇将整个宫里头都砸干净了才好?”
卿云心说李崇才不是那个心思,他是觉着只要他和皇帝关系稳固一天,皇帝和李照心里就永远有疙瘩。
李照一旦回京,必定会向皇帝索要卿云,皇帝若同卿云闹得太僵,或许也会厌烦这段关系,干脆将卿云还给李照算了,但若皇帝同卿云关系稳固,父子两个说不定便会闹起来。
卿云将李崇想得很阴险,但到底是有了这十日的自由和皇帝之间关系的缓和,对李崇也算是有了几分好脸色,他再想了想,双眼探究中带着几分认真的意味看向李崇。
“齐王,你是不是真将我当成小娘子了?反正有些东西你母妃是注定得不到了,便希望我能得到?”
卿云说着这么出格的话,神色和眼神却都很清澈,是真心实意地反问。
至于被他提出问题的人是怎么想的便难说了。
卿云看着总是令他觉着憋着坏的人面色一点点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李崇缓缓吐出了口气,淡淡道:“我当你是弟媳。”
这下轮到卿云脸红了,他是气的,提步便踹了李崇一脚,李崇倒也没躲。
“你们李家全都是怪人,老子抢儿子的,儿子替老子说和,你说什么?当我是弟媳?李崇,你在故意羞辱我?!”
卿云低吼着,又一连踢了李崇好几脚,李崇始终静静地站在那,以卿云的力道,这几下不过是在挠痒,反倒是卿云披着大氅,这么踢了几下便有些累得气喘了。
李崇看着喘着粗气的卿云,道:“你这般口无遮拦,到底是在二弟那养成的,还是在宫里头才变的?”
卿云“呸”了一声,“我生下来便是如此,口无遮拦也比口蜜腹剑的人强!”
“口蜜腹剑……”
李崇垂脸沉思片刻,他忽地转过脸看向卿云,那眼神竟令卿云陡然一僵。
“我头一回见你是在那年冬至,你在太子仪仗旁剥柑橘,那时我想原来太子便是因你在宫里闹出了事。”
“之后太子带你来齐王府,要将你送给我。”
李崇一面说一面朝着卿云走了过去,卿云见他神色漠然,不知怎么,竟生出了几分惧意,只强撑着也冷着脸不动,一直到李崇站到他面前,微微弯腰,将脸凑近俯视着他,一字字道:“你吓得都哭出来了。”
从前的事,卿云都快忘了,那似乎已经是七八年前了,李崇重提旧事,他身子一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时他的确无比惶恐,生怕落到李崇手里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时,我可没瞧出你有多大的胆子。”
卿云抿着唇,他对上李崇的眼睛,陡然发觉李崇冷淡时的眼神其实和皇帝很像,比李照更像,令他想起那日他从马上摔下,皇帝便是用这种眼神在看着他。
卿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李崇这是终于不再伪装了吗?可他又觉察不出他和方才到底有什么区别,只他忽然便不敢真的去踢李崇了,哪怕是如今的皇帝,也未曾给过他这般感受。
“你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个玩意,无论是在东宫,还是在宫里,你蹦跶得多欢多高,也就是个玩意,只他们愿意纵着你罢了,你难道不知你的脖子有多细?”
李崇的手掌是热的,他抚上卿云的脖子时,卿云却觉着浑身一凉,他看着李崇的眼睛,李崇也同样看着他的眼睛,缓声道:“只需轻轻一掐,便会人头落地?”
卿云瞳孔微缩,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着李崇真的会收紧手掌,轻易便要了他的命。
然而李崇没有,他放开手,负手站直,神色闲适,“这般便不算口蜜腹剑了?”
卿云憋着的那股气呼出来才察觉自己方才竟是在憋气,他胸膛微微起伏,盯着李崇的脸,无法分辨他方才到底是在故意吓他,还是在说真心话。
李崇瞥眼过来,见卿云神色紧张,道:“只不过玩笑几句罢了,你不会真被吓着了吧?”
卿云才不愿承认自己方才真的被吓着了,只冷冷道:“齐王这般恐吓,是觉着很有趣吗?”
李崇道:“我只是在满足你对我的臆断。”
卿云抿了下唇,“谁知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想?”
李崇浅浅一笑,他再次弯下腰,卿云也不由再次屏住了呼吸。
“我真心的想法便是……”李崇目光在卿云面上游移了一圈最后落到他那双眼睛,语气平淡道,“你身上很白。”
李崇直起身,未等卿云有什么反应便转过了身,卿云待他走远了,面色才一点点涨红了,一脚便踢上了旁边的竹子,将竹叶踢得簌簌作响。
二月初六,程谦抑嫁妹,皇帝早便知了,许卿云在外头夜宿。
如今卿云同皇帝的关系的确是缓和了不少,只要皇帝肯让着些,卿云也懒得费心力同他大吵大闹。
程谦抑朋友不算多,从前他是身份不显,又相貌不佳,鲜少有人来结交,后他升任兵部侍郎,眼看要平步青云,来巴结的也多了起来,程谦抑对那些趋炎附势之辈自然是瞧不上的,故而这回宴请的宾客也不算多。
曾良酬倒是个广交朋友的人,请了许多京官,婚宴办得极为热闹风光。
卿云虽是大媒,然他身份特殊,所以只作寻常打扮,隐没在宾客之中,自然六部官员是知晓他的身份的,只在这种场合下,也不敢多向他投来视线,唯一在混乱中频频望向卿云的便只有苏兰贞了。
今日是两个新人的场合,众人的注意力全在新婚夫妻身上,卿云和苏兰贞分站两侧,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他们见面的机会还是不多,或者说,不够多。
每回见面,说不上几句话便匆匆忙忙地亲热,卿云太想他了,苏兰贞自然也是,除了那般小心翼翼不留下痕迹的亲热,这种彼此间的注视、还有日常交谈、一同出游……这些都是他们想要而不可得的。
“一拜天地——”
里头已经在拜堂了,卿云仍痴痴地看着人群中苏兰贞,此刻所有人面上神色都相差无几,为这一对相爱的夫妇祝福,卿云听着里头笑闹之声,忽地垂下脸,眼中竟微微有些湿意。
喜宴过后,卿云乔装打扮,去苏兰贞院中赴会。
苏兰贞在院子后头等着,一见到卿云便紧紧将他抱住了。
二人转移到了屋内,手忙脚乱地便在床上做成了好事,木床嘎吱乱响,卿云今夜眼泪格外地多,事毕之后他缩在苏兰贞怀里,低声道:“我瞧见你的折子了,你要转去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