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发情期……”
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总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却不想真正被虚空的谷欠望和信息素控制的时候,竟然会是这样崩溃折磨的感觉。
“可是,我不是……”暮安思绪已经变得迟钝,张了张嘴巴,剩余的话没能说完。
墨时衍看出他的疑惑,他原本因为腺体发育不完全,发情期迟迟没来,吴医生也说过他恐怕得通过药物持续治疗超过一年时间才能迎来发情期。
现在才过了半年。
墨时衍松开他的脸颊,他此刻因为头脑不清醒,还没转过弯来。
他可能忘了,前几天他的腺体刚被咬破,强行灌注了点信息素进去。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混乱,墨时衍起初以为那只是个虚幻旖旎的梦。
暮安见坐在床边的人又站起身,内心顿时涌上股慌乱,又抬手想拉住他,却直接攥住了他的袖口,纤细的指尖力道不大,却将松垮的袖扣扯开,露出包裹在里面的一小节坚实有力的小臂。
以及一整排才刚掉了血痂,现在才刚冒出淡粉色、月牙似的指甲印记。
可爱小巧,排列整齐。
暮安目光垂下,落在上面。
他盯着看了十几秒,宕机似的大脑募地被刺激着疯狂运转,混沌的意识被迫闪过一丝清明——
这印记是被故意遮住的。
哥哥知道那晚不是梦。
暮安慢慢松了手,一股酸涩细密的伤心像是顺着血脉攀爬的藤蔓,渐渐覆盖上他的心口,混着情潮的灼烧,疼的他鼻子发酸。
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提起过?
为什么不说也不问?
为什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暮安心底冒出个答案,他并不想深究,但身体不受他控制,思绪也是。
是不是……因为不喜欢。
只是对他好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不戳破,因为不想伤害他。
暮安眼眶酸的厉害,眯了眯眼睛,体内的热量还在不断蚕食他仅存的理智,他被骤然涌上来的一股潮热扑了满面,喉间发出声痛苦的呻/吟,在被窝里慢慢蜷缩起来。
墨时衍又探了下他额前的温度,见他眼神都变得有点迷离,抬手轻轻捏住了他下颌,迫使他从被褥间抬起头。
“先别睡,等会给你注射抑制剂,”墨时衍温声道,“乖,再坚持一下。”
暮安用力拧着眉,摇头想要避开那只手:“坚持不住,我坚持不住……真的好难受……难受的要死掉了……”
他在被窝里难受的扭动几下,不想发出声音,所以紧紧咬住下唇,因为过于用力唇瓣都变得微微发白。
“别咬。”墨时衍使了点力气,捏着他下巴让他松开牙齿,泛白的那点软肉被放过后,慢慢变得比之前更红。
暮安嫌他管得多,脸又被捏着逃脱不开,睫毛颤了颤,逐渐被沾湿。
“我都说了,我难受啊……”暮安从没被这样折磨过,往常他只要有一点不舒服,墨时衍总能很快把他安抚好,不管是抱着他喂药,还是揽着他给他揉肚子。
这次为什么不可以帮他?
墨时衍眸色深沉的看着他,轻轻吸了口气,像是做出某种决定,把他戴着手环的那只手抬起来,长指在上面摸索了下。
“咔哒”一声,金属质地的环状物从细白的手腕上脱落。
几乎是瞬间,浓郁芬芳的香甜气息自大床朝着房间内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后颈处的阻隔贴像是已经失去效用,馥郁鲜活,甜美诱人的Omega信息素终于挣脱了束缚。
墨时衍:“舒服点了么?”
暮安忍不住发出声痛苦又解脱的闷哼,身体也陡然颤了两下,将体内汹涌的信息素释放出去,确实能稍微好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下一瞬,还是被一阵阵淹没上来的闷潮吞噬。
受折磨的不再只有他一人。
墨时衍闭了闭眼,太阳穴处沉默隐忍的青筋在突兀的乱跳。
他易感期刚过,信息素水平也已经恢复了正常水平,他自认为意志力和自控力超群,可周身包围上来的信息素毫不遮掩,宛如生出最细腻的钩子,精准撩拨着他藏在最深处的占有和掠夺欲。
墨时衍别开眼,喉头一阵阵发紧。
薄唇微微抿了下,尝过这股清甜的荔枝味道有多美妙,根本不用细想,唇齿间的那股蜜意像是还在舌尖萦绕,即使只是短暂几秒钟,已经足够他刻骨难忘。
房门下一瞬被人适时敲响。
墨时衍暂且离开床边,打开门后,宋愿气喘吁吁,连忙将小巧精致的黑色医药箱递过来。
“是这个吗时衍哥?”
“是,”墨时衍接过来,“多谢。”
“没事没事,”宋愿下楼的这一趟也差不多想明白了,试探性的问道,“时衍哥,安安他是不是……特殊时期来了?”
墨时衍脸色沉静无波,淡淡“嗯”了声。
宋愿本来还挺担心,但是看墨时衍这么冷静,知道事情肯定在可控范围内,正想再说什么,却见许昔辰也从走廊另一侧快步走来。
“安安怎么样了?”许昔辰在房内等的焦急,干脆主动过来询问,“他退烧了吗?光吃药不行吧。”
墨时衍眸色更加冷淡了几分,身上的低气压收不住,不用信息素压制也能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宋愿扯了扯许昔辰的衣服:“时衍哥很了解安安的身体状况,他肯定能照顾好安安的。”
许昔辰站着没动,迎着那道冷沉的目光看过去。
房内突然渐渐飘过来丝丝缕缕的甜味,再仔细嗅嗅,会发现站在面前的人身上也有这股味道,甚至比空气中的还要浓郁几分。
寒冬腊月,香甜的荔枝。
门外两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是暮安的信息素。
而释放这么大量浓郁的信息素只会有一种可能,里面的Omega正处于发情期。
许昔辰担忧不已,目光已经越过门口的高大身影,直勾勾朝里望。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许昔辰道,“如果他不方便出门的话,酒店前台应该能帮忙叫医生上来。”
“不需要。”墨时衍嗓音很冷,语气也不容置疑。
许昔辰紧紧蹙着眉,像是觉得无法理解:“为什么不需要?让医生来看过不是更能放心吗?他现在意识应该都不怎么清醒,不叫医生来,谁给他注射抑制剂?难道……”
难道你亲自给他注射?
剩下的话许昔辰没说出口,他看着墨时衍冰冷而充满威严的眼神,里面分明在彰显着所有权和警告。
可是为什么?
他脑海里冒出来个想法,墨时衍就是准备亲自给暮安注射。
墨时衍道:“我会照顾好他,多谢关心。”
许昔辰:“但他……”
宋愿懂事的阻拦:“好了,昔辰,我也很担心安安,但是相信时衍哥吧,安安以前生过病,别的医生过来一下两下也搞不清楚状况,还不如时衍哥熟悉呢,我们就先回去等等。”
墨时衍对宋愿略微点了下头,看了门外的alpha一眼,毫不留情关了门。
他打开黑色手提箱,里面放着几支专用抑制剂,不止有omega的。
他先拿出一支透明玻璃管,没有犹豫的扎进了自己手臂上,冰凉的药液被推进体内,冷静理智终于能将翻腾的躁动抚平。
随后他将omega专用的抑制剂也拿出来,回到大床边。
才只过了几分钟,床上已经变得一片凌乱。
omega身上盖着的被子彻底掀开,一小半甚至垂落到了地板上,而大部分都被意识迷蒙的omega紧紧夹在了双月退间。
汗湿的小脸暴露在空气中,岸边搁浅的小鱼般,唇瓣无力蠕动着,抽泣着,可怜的不像样子。
墨时衍逼迫自己不去多看,只快速拉过他一条手臂,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熟练的完成了注射。
暮安感觉到刺痛后,立即把手往回缩,墨时衍扣着他不准动,仔细盯着他的手臂观察,确信没有异常反应后才放开。
暮安抱着自己胳膊哼了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坏人居然给他打针,他要让哥哥把坏人打跑。
抑制剂需要时间发挥效用,这短暂的一会也同样煎熬。
得不到舒缓,暮安动手摸上了自己的后颈。
阻隔贴早已被汗水濡湿,黏糊糊贴着肌肤,什么都隔绝不了。
“难,难受……”
他无助的踢了踢被子,察觉到后颈处又酸又痒,还涨涨的发麻,忍不住隔着阻隔贴在上面抓了两把。
没收着力,把自己抓疼了,哭着哼两声,又茫然的继续抬着手去抓。
墨时衍俯身过来攥住他手腕:“别碰。”
被握住的地方像是能暂且舒缓,可是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很痒,”他泪眼朦胧,委屈道,“不舒服……”
墨时衍收紧力道,防止他继续抓挠,动手拨开他颈后的碎发,见白皙的皮肤上竟然已经被抓出几道红痕,心口也随之一揪。
抬了抬手,指尖在上面轻柔剐蹭了下。
暮安呼吸顿时抖了抖,唇边溢出声小动物似的呜咽。
“这里么?”墨时衍柔声问。
暮安混沌的点点头,很快又摇了摇,他分辨不清到底是哪,可却隐隐期待着这只手能给予更多。
长指沿着那几道微红的痕迹缓缓抚过,随后隔着阻隔贴,力道不轻不重地在上面轻轻点了点。
湿润的眼尾猝然睁圆,暮安张口咬住被子,呼吸也随之屏住。
接着,那片潮湿的阻隔贴被轻巧的揭了下来。
脆弱腺体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早已经红肿不堪,与旁边嫩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并且还在不断散发出那股浓郁诱惑的甜香。
墨时衍看了眼,忽然怔住片刻,在泛红的腺体中央,居然还隐约残留着一道极浅的齿痕,明晃晃的,仿佛在告诫这是他前几天犯下的罪行。
墨时衍眸色敛了敛,懊悔自责也为时已晚,更要命的是有种难以言喻的酥麻倏然间从指尖窜上了心头,他一边唾骂着当时失控的自己,一边却又鬼使神差的重新探手,温热指腹在上面轻微扫过。
他呼吸沉了沉,无比清楚自己这一刻到底想做什么。
没有信息素干扰,没有任何可以掩藏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