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听见,”越朝歌亲了亲他的脖子,“无所谓,不在乎。你也不许听了。”
叶渡非要跟他作对,被捂着也坚持含含混混地开口,声音被撞得断断续续:“说不定……是、嗯……鬼……”
“是吗?”越朝歌说,“鬼在看我们吗?”
“……嗯……有可能哦。”
越朝歌笑了起来:“那它一定也会羡慕我。”
第74章 我会负责
第二天又是叶渡帮着送越朝歌的父母去了医院。
越朝歌怕叶渡经历昨晚会行动不便,原本是想要自行打车的。
可当他把这样的顾虑说出口,叶渡居然嗤笑了一声。
“和你用完三根电量的那一晚比,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告诉越朝歌。
越朝歌沉默许久,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点头道:“Fine。”
叶渡看着他阴沉的表情,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安,试图为自己方才的发言找补:“正常人类都不可能比得过,我只是提前经历了大风大浪。”
越朝歌沉默地瞥了他一眼。
叶渡心中涌出了三分紧张,和九十七分跃跃欲试的期待。
那位涂医生只看外表完全不是刻板印象中可靠专家该有的样子,让人很难产生足够的信任感。
所幸聊了会儿后,越朝歌很快放下心来。
涂医生态度谦和,又很有耐心,答疑事无巨细。他告诉越朝歌,阿姨的情况确实不算严重。第一次手术的方案不太好,但那也只是一个“小问题”,要解决起来“很轻松”。
他的表情语气都很平淡,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越朝歌带着母亲当天就办理完了住院手续。之后两天先做一些检查,然后就可以正式手术了。
在病房外,涂医生指着走廊另一端一个正推着助行器散步的少年告诉越朝歌,那男孩也是髋臼关节骨折,情况比他的母亲更严重,手术才半个月,现在已经能试着下地走路了。
伤得更重,恢复却明显更快。越朝歌顿时对涂医生大为信服。
安顿好了母亲,父亲留下陪护。在他离开前,老两口特地叮嘱,一定要好好谢谢叶渡。
小伙子这两天给他们帮了不少忙,关系再好,也不能太理所当然。
越朝歌当下只说“心里有数”。实际见到叶渡,却也不禁有些感慨,觉得自己从这个人身上确实收获了太多,很难给予同等价值的反馈。
他坐在副驾驶上,心中洋溢着温情和感动,忍不住一直盯着叶渡的侧脸。
叶渡被看得有点不自在,皱着眉问他:“你在发忄青吗?”
美好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对,”越朝歌破罐子破摔,“打算回去就给你好看。”
意料之外,叶渡偏过头对他笑了笑,说道:“我等着。”
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
越朝歌和父亲在术后轮流陪护了几天,等到一周后出院,叶渡又理所当然地过来帮忙接人。
越朝歌的母亲恢复情况喜人,已经能试着下地走几步,但考虑到状态还不稳定,一家人商量后决定还是再待一阵再回去。
被父母占据了卧室,越朝歌理所当然地每天晚上都睡在叶渡的床上。
反正叶渡表面嫌弃,实际也不会真的赶他。等到夜深人静,反倒是缠着他不放的情况更多一些。
就这么过了几天,叶渡突然提起了一件已经几乎被越朝歌抛去了脑后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我姐夫?”
越朝歌顿时精神一振:“什么你姐夫,那是咱姐夫!”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母亲的伤势确实拖累了越朝歌的创业进度。
照顾亲人不能等,可同样的,朱总的项目也经不起一直这么拖着。
到了要用钱的时候,谢宇深整个人在越朝歌眼中都散发出金光。
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做不了生意。越朝歌可以为了五斗米跪舔。
谢宇深把见面地点订在了一间很有格调的私人餐厅。
餐厅位于市郊,不接受会员以外的客人,没有大堂,只有包间。
包间设计也十分雅致,打开的落地窗外就是庭院,小桥流水,鸟语花香。
越朝歌过去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应酬过,但也不会怯场。
想来谢总生意场上什么样的吹捧都早已司空见惯,越朝歌表现得十分收敛,不卑不亢,但有问必答。
主动把话题带到了已经基本成型的新公司上后,他终于找到了展示舞台,一番侃侃而谈。
他胸有成竹,说得很有底气,面对谢宇深所有关于细节的追问都答得头头是道,餐桌上气氛非常不错。
明明一切顺利,可叶渡却不知为何表现得有些不自在。
越朝歌很少看到他这么拘谨又老实的模样,心中一半新奇,一半又忍不住有些吃味。
凭什么叶渡在他面前一点也不乖?
他多看了叶渡两眼,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被带到了他俩之间。
叶渡表现得愈发不自然,几次生硬打岔,不只越朝歌,谢宇深也察觉到了异状,意外过后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你们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还会不好意思吗?”他问叶渡。
叶渡表情僵硬,移开了视线。
一旁越朝歌挑起眉来。
他在心中反刍了一遍这句话,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带着刻意试探道道:“他都告诉你啦?”
“嗯,”谢宇深点了点头,“怪不得当初我让他去留学那么不情不愿的。”
越朝歌瞄了一眼低着头面颊泛红的叶渡,快要忍不住笑:“……那倒也没有影响我们的感情。”他说完眼睛转了一圈,又问,“姐夫,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呀?”
“看到他偷偷藏你照片的时候。”谢宇深笑道,“但那时候没料到你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哈哈,”越朝歌大笑了两声,“可见我们的感情很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说话的同时,他偷偷在桌子底下牵住了叶渡的手。
叶渡眉头紧紧拧着,一言不发,试图把他甩开,又不敢动作太大引起谢宇深的注意,别别扭扭地挣扎了两下后不得不任由他握住了掌心,十指相扣。
越朝歌得意洋洋地摩挲着叶渡手背的皮肤,又按捺不住心情,得寸进尺地问谢宇深:“叶渡是不是经常和你提起我呀?”
这一次,不等谢宇深开口,叶渡抢白道:“没有。”
谢宇深见状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说。
离开餐厅时,叶渡的面颊依旧是红的。
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席间慌乱中喝错了的那几口酒。
越朝歌也有了些醉意。
他们没有立刻打车,趁着舒爽的夜风,在路边散起了步。
叶渡酒量实在糟糕,看起来暂时还不算太困,但也显得有些迷迷瞪瞪的,一副思维不怎么清醒的样子。
这同样也很少见。越朝歌心情大好,故意逗他。
“原来我们是爱情长跑啊?”他笑眯眯地靠近叶渡,又拉住了他的手,“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叶渡想甩开,可惜没什么力气。
想到市郊的夜晚道路上行人稀少,并没有什么人会留意他们,也就随着越朝歌喜欢了。
“无不无聊,”他的声音听起来绵软无力,“摆明了是我编的。”
“为什么要这么编?”越朝歌兴致勃勃追问。
“为了帮你骗钱,”叶渡说,“你是不是傻子?老老实实说我们只是炮友,他能那么大方吗?”
越朝歌一愣:“我们是什么?”
叶渡似乎清醒了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改口道:“反正也没在一起多久。”
越朝歌咂了下嘴,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可是你藏我照片了。”
“怎么了,不行吗?”叶渡理不直气也壮。
“可以,当然可以,”越朝歌说,“藏帅哥照片人之常情。”
“嗯,”叶渡眯着眼,“我用来打【哔——】。”
越朝歌心想着,怎么这么擅长破坏气氛呢。
眼下身处郊外,幕天席地,也不方便把他就地正法,越朝歌不得不主动转移话题。
“我前阵子晚上梦见你了,”越朝歌说,“梦见高中的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
叶渡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他。
“你提醒我快把烟掐了。”越朝歌也看向他,“那是你吗?”
叶渡摇了摇头。
越朝歌正要失落,却听他喃喃道:“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说着低下头去:“那只是我第一次跟你说话。”
越朝歌喉结滚动,终于按捺不住,低头亲吻了他的额头。
“对不起。”他说。
“……为什么道歉?”叶渡不解。
因为没有追出来,没有主动询问叶渡的名字。
因为那时光顾着手上那根无足轻重的烟,却错过了眼前更为重要的人。
见他表情落寞,叶渡忽然笑了起来,仰头主动亲了亲他的嘴唇,说道:“你抽烟的样子满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