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传来幽幽地呼吸声,叶渡似是叹了口气。
“倒也没有不方便,只是怕刺激到你。”他的声调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毕竟你在这方面比较敏感。”
越朝歌眼皮跳了一下,心中蹦出了一个荒诞的猜想,又觉得不可置信,傻子似的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他情愿叶渡能再讲个鬼故事。
可叶渡告诉他:“我在自wei。”
过分强烈的冲击让越朝歌一时失语。
“你打扰到我了。”叶渡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有些低哑,但语调平静,“你可能没有这种需求,但我和你不一样。”
越朝歌张了张嘴,“呃”了一声。
一些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脑海里炸开,野蛮地挤占了所有思考的空间。一时间,他连究竟为什么会打这通电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没事的话,我挂了。”叶渡说。
“等一下!”越朝歌本能地喊了一句,“我,呃……”
他组织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句子,气氛因为他的沉默而变得尴尬。
意料之外,叶渡没有催促,也没有挂断。
混乱中,依旧持续不断的“咚咚”声终于让越朝歌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他嗓子发紧:“你怎么搞得,能弄出那、那么大的声音……”
“声音?”叶渡重复了一遍,带着些许困惑。
“小声一点,”越朝歌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吵到我了。”
“你又听见噪音了?”叶渡问。
“是啊,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越朝歌强撑出一点气势,“买点静音的吧。”
叶渡沉默了两秒,说道:“你等着,我现在过来。”
越朝歌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自证清白,”叶渡的语调依旧冷静,“等我穿件衣服。”
他说完,非常利落地切断了通话。
越朝歌愣愣地看着手机,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所以他刚才是什么都没有穿吗?
那些不受控的画面瞬间变得更为鲜活。
五分钟后,当门铃响起,越朝歌经历了一项绝大多数男性都很熟悉但对他而言却是破天荒的烦恼。
他不敢站直,怕被叶渡发现自己身上那点不自然的变化。
直到打开家门,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头顶上的“咚咚”声响不曾中断。
门外的叶渡身上穿着的并不是越朝歌料想中的系带睡衣。
他的上身是纯色的短袖棉制T恤,下身是宽松的休闲裤,虽然还戴着那副细边框的眼镜,但眼角那抹微红的余韵却让他的气质与白天时大相径庭,平添了几分活色生香。
越朝歌无意识地收拢了手指,紧握成拳,贴着裤缝。
“我现在人就在这里,”叶渡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还在响吗?”
“它,呃……”越朝歌往后退了半步,“你要不要……自己进来听听看?”
叶渡没有动,只是挑着眉看他。
越朝歌心虚地咽了一口唾沫,身体又不自然地佝偻了几分。
短暂地沉默过后,叶渡垂下视线,很自然地弯腰,脱掉了脚上的鞋子,从越朝歌身旁经过,走了进去。
越朝歌侧过身。当叶渡与他擦身而过,他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带着几分清新的香气。
那味道微微带着些甜,同叶渡一贯给人的印象格格不入。
叶渡一路走到了他的卧室,抬起头来,轻声说道:“……还挺明显的。”
“啊?”越朝歌回过神,跟了上去,“……是啊。”
他视线落在叶渡的后颈。
过于宽松的T恤领口暴露出了更多平日被包裹在衬衫下的白皙皮肤。
颈窝偏右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深色的痣。
叶渡对他的视线浑然不觉,又问:“物业是怎么说的?”
“说……说、说不知道啊,说查不到,”越朝歌脑子一团乱,嗓子也发干,说的话语无伦次,“附近又没人,不是,没别人,你又不承认……”
叶渡转过身:“我人都在这儿了,它还在响。”
“你用的什么沐浴露,好香。”越朝歌说。
叶渡被这突兀的问题问得一愣,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往前走了半步,空气中的香气变得愈发浓郁。
“你很喜欢吃甜食吗?”他像是没话找话一般问道。
他的锁骨上也有一颗痣。
像是冷白调皮肤上吸引人探索的小小坐标。
“嗯。”越朝歌胡乱点头。
空气陷入一种粘稠的安静,耳畔只剩下单调却固执的“咚咚”声响,此时此刻,却并不显得吵闹。
“是星屿的联名洗护,等正式发售了我可以……分你一点。”叶渡说。
越朝歌说:“……谢谢。”
他的视线逐渐下移,在叶渡宽大的T恤下摆处,捕捉到了些许不自然的弧度。
那或许不只是衣物的褶皱。
“还有,”叶渡把头埋低了些,手伸进口袋,“那个……”
“什么?”越朝歌问。
叶渡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印着星屿logo的压花小袋子,递到了他跟前:“拿去。”
越朝歌认得这东西,是星屿旗舰店首日福袋里所附赠的限定口味糖果。他之前随口和叶渡提过,说想要尝尝。
越朝歌伸出手,不只糖果,连同着叶渡的手也一起握住了。
叶渡的手指轻颤了一下,但那之后,并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越朝歌的手指一点一点爬上他的手背:“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对不起。”
叶渡低着头,“唔”了一声。
越朝歌注视着他低垂的长睫:“你看起来……好像还没有冷静下来。”
“功能正常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叶渡说,“你可能理解不了。”
他又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但越朝歌此刻却并没有被打击到的感觉。
他告诉叶渡:“我好像也没有那么不正常。”
叶渡抬起眼来。
“真的。”越朝歌试着挺直了背脊。
这不是理智权衡下的举动。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在叶渡面前证明一下自己,好让这个男人别再总用那些无聊的事讽刺自己。
对着一个总是在自己面前冷淡又刻薄的男人渤起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但此刻,发热的头脑也不再为此感到羞耻。
“打扰到你,很抱歉,”他说,“为了补偿……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越朝歌很清楚,此刻垂着眼的叶渡究竟在看向哪里。
耳边的“咚咚”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过度安静的空气,让彼此的呼吸声都变得无所遁形。
“应该挺难受的吧,”越朝歌继续说道,“不上不下的。”
叶渡没有用语言回应。
他缓慢地抬起了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按在了越朝歌身上此刻存在感无比强烈地部位,指尖轻颤着,来回摩挲,描绘底下的轮廓。
前所未有的感受让越朝歌的呼吸变了调。
叶渡开口时,语调终于不再似往日那般冰冷:“借我用用?”
第24章 见不得光
隔着布料,叶渡的手指能清晰感觉到越朝歌身体的变化。
他一度感到了费解。
那天无意中瞥见的就诊单据,确确实实写着越朝歌的名字。若他没有这方面的困扰,没理由不澄清。
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存在能接受这类污蔑的男人。
不到十分钟前,叶渡满心都是被打扰到的恼怒。
好不容易才重新在脑中塑造出了一个更完美的越朝歌plus版本,才刚进入状态,就被真实版不中用越朝歌打断,激发了他性格中最刻薄又阴暗的一面。
告诉越朝歌自己原本正在做什么,也不过是一种攻击手段。
不久前他已经意识到,只要自己足够坦然,越朝歌根本无法在这一点上羞辱到他。
他饥渴怎么了呢,总比“不行”来得好。
会选择下楼,也只是忍受不了污蔑单纯的想要自证清白。
叶渡原本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展开。直到越朝歌打开大门,当他们四目相接,欲说还休的暧昧在空气中流动,叶渡心头涌起了一些冲动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