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动时的叶渡,会是什么模样?
让越朝歌回过神来的,是身体久违的异样变化。
微弱到不足以让他产生太多惊喜,反而感到了强烈的惶恐。
天哪,他在想些什么?!
越朝歌在冲动之下洗了一个冷水澡。
待身体彻底恢复平静,他又暗暗后悔,担心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一个刺激治疗的大好机会。
当天晚上,越朝歌没有戴耳塞。
直到凌晨两点,他已经很倦,却还是没有睡。
整个小区都安安静静的,房间里也听不到半分杂音。
刚交换的联系方式看来是用不上了。
越朝歌胡思乱想,会不会是因为叶渡在汽车后座已经享受过,到家后心满意足早早入睡,所以今夜才如此消停。
那谢宇深都四十一了,精力还如此旺盛,这世界真是没有公平可言。
接下来的几个夜晚都是一片死寂,再也没有恼人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越朝歌不由得怀疑之前的噪音确实是叶渡制造出来的,交换联系方式不过是一种虚张声势,之后怕事迹败漏,所以不得不收敛。
找不到联络的理由,日常进出也没能与叶渡偶遇。
叶渡的车一直安安静静地停在楼下的拐角,完全没有挪动过,表面积了些灰尘。
越朝歌每次上楼前都会忍不住看一眼。
会在车里迫不及待发情的男人和狗有什么区别?
那个姓谢的,越想越让人不齿。
就这么过了一周,越朝歌在晚饭时间居然接到了叶渡打来的电话。
过度的惊讶让他差点儿把手机掉进外卖餐盒里。
按下接听后,他试着“喂”了一声,还来不及称呼一声“叶总”,对面冰冷冷的声音已经刺了过来。
叶渡的语速比平日快了不少:“你和1704的装修工人说了我什么?”
越朝歌顿时心虚,眼珠子不安地转了半圈,干笑了两声后装傻道:“没有啊,我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
“咳,”越朝歌清了清嗓子,“我只说1702有人怀孕了,怕闻到烟味。人家肯定默认是你的爱人。叶总,你别对号入座啊。”
装修工人通常素质不高,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讲道理的。越朝歌是与这类人相处的行家,很轻松就能打好关系。
混了个脸熟后,他告诉工头,说对面1702室住着孕妇,怕闻到烟味会对胎儿不利,又脸皮薄不好意思主动过来沟通。
他在提这些之前特地买了包不错的烟,给现场所有兄弟都发了一根。
“要我说啊,孩子养得太精细根本没好处,不然现在的小孩儿怎么一个比一个爱生病?”他与工友们推心置腹侃侃而谈,“但人家不这么想啊。万一以后真出点这儿那儿的小毛病,都怪在哥们儿抽的烟上,讲都讲不清。”
大家深以为然,电梯里的烟味在那之后果然淡了许多。
这点小伎俩,本不足为外人道。
1702室确实有人介意,但并不是个孕妇,而且听到了这番说辞肯定会甩他眼刀。
本以为以叶渡的个性不可能和这些工人交流,没想到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叶渡果然介意,甚至还专程打个电话来兴师问罪。
越朝歌在心虚之余,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结果是好的嘛,”他问叶渡,“你现在还能闻到烟味吗?”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家有孕妇?”叶渡恢复到了平日的语速。
“那我还要给自己编个老婆,很容易聊穿帮的,”越朝歌振振有词,“而且,我要是说‘我老婆怀孕了闻不了烟味’,万一叶总又代号入座了……”
“谁会——”叶渡被自己呛了一下,没把话说完。
越朝歌见好就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趁着难得的通话机会,他假装随意地问了一句:“上次没给你添麻烦吧?”
“哪次?”叶渡问。
“楼下,那位突然出现的谢先生,”越朝歌语带暗示,“我看他当时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事。”叶渡答得十分干脆。
“是吗?我看他似乎——”
叶渡打断了他:“和你没关系。”他顿了顿,又说道,“以后别在外面乱说话。”
不等越朝歌回应,通话已经被切断了。
越朝歌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会儿,精心挑选了一个看起来可怜至极甚至显得有些贱兮兮的表情包发了过去,然后补了一句:对不起。
石沉大海。
但他似乎能想象到叶渡看到后皱眉嫌弃的样子。
越朝歌趁着周末久违地去了一次专科医院。
情况依旧不太顺利。
按照医生的说法,他首先需要尝试,才能知道有没有改善。
“越先生,其实尝试一下并不一定是需要对象的,你说呢?”医生说得委婉又直白,“你自己也可以试试啊。”
越朝歌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好像真的比别人少了点儿东西。
也难怪从小到大,总有女生夸他为人正派。
医生循循善诱:“如果你本身确实完全不想这些,那身体肯定也不会有很积极的反馈,是不是?”
越朝歌下意识想告诉对方,自己其实偶尔也会想一下。
没说出口,是怕医生会细问。而他所想的对象和内容都太难以启齿了。
医生例行给他开了些药,然后提醒他,他的问题更大程度上是源于心理,所以光靠药物改善必定有限。
回到住处时天色已晚。
越朝歌正要进楼,忽然听见一旁的草丛中传来阵阵“窸窣”声。他扭头看去,昏暗的光线下,一片模糊的白影一闪而过。
越朝歌停下了脚步。
应、应该是野猫吧?
反正这世上肯定是没有鬼的嘛!
越朝歌定了定神,刚一抬脚,那声音再次传来。
他不想深究,又怕若不看清之后会一直念着,于是朝着声音的方向倾过身去。
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
一阵风幽幽吹过,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肯定是野猫,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他直起身,刚一回头,“嗷”一声惊呼脱口而出,手上提着的袋子“啪”一声落在了地上。
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侧的叶渡也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镜片后的双眼带着明显的错愕:“你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飘过来的,”越朝歌拍着胸,心有余悸,“一点声音也没有,鬼似的。”
叶渡挑眉:“你怕鬼?”
“怎么会,”越朝歌弯腰试图提起袋子,“但你这样突然出现,是个人都……”
他的声音被塑料袋发出的“哗啦”声打断。
因为紧张,他一不小心拎到了袋子的底部,里面的东西应声散落在了地上。
恰好有风吹过,其中一张纸被卷着打着旋儿飘进了楼道。
叶渡见状下意识追了两步,敏捷地弯下腰,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把它按在了地上。
越朝歌正要感谢,却见叶渡的视线正落在纸面上,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心头警铃大作,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脚踩下,遮挡住了纸上的文字。
第12章 破防了
“啪”一声响后,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叶渡半弯着腰静止了三秒,抬起头来看向越朝歌,原本狭长的双眼因为挑起了眉而显得圆圆的。
背后不远处的草丛忽然一阵窸窣作响。两人同时扭头望去,一只灰白色的小动物从里面蹿了出来,眨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看不清究竟是不是夜猫,但至少肯定不是鬼。
可惜此刻的越朝歌无法为此松一口气。
叶渡的视线依旧牢牢地锁着他,指尖还点在那张纸的边缘:“这是……”
越朝歌飞速弯腰一把将那张纸抓在了手上。粗鲁的动作让纸张瞬间皱成了一团。
他把纸团胡乱塞进口袋,慌乱之下扯了个蹩脚至极的借口:“我、我朋友的东西,我替他保管罢了!”
“哦~~~”叶渡站起身来,若有所思,脸上的表情透出几分不同于往日的鲜活。
越朝歌紧绷着清了清嗓子,手忙脚乱地把散落在地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了塑料袋,提起后快步走向电梯。
叶渡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电梯停在高层。越朝歌不敢回头,只觉得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格外漫长,后颈皮肤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兀自发烫。
叶渡安静了会儿,幽幽开口:“你这朋友心还蛮大的嘛。”
他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