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躺下没多久,预感就成真了。
鼻子完全堵住,脑袋发晕发烫。
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没怎么被被风吹日晒雨淋过,更别说被水淋了半个多小时,就算是身体素质很好的怀小少爷,也成功感冒发烧了。
而且来势汹汹,一点都没给缓冲的机会,怀栖就觉得自己难受得在床上根本爬都爬不起来。
只想睡觉。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晕过去的,还是真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听见了有人在敲门,但怀栖根本醒不过来。
门外,徐归拎着姜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主要是怕怀栖怪罪自己今天NG的事情。
虽然他也不是故意的。
主要是这是这几天来他跟怀栖的第一场对手戏,他一看见怀栖就想起了怀栖和贺崤的关系,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前程,一时间没忍住,就在抱着女主的时候去看了怀栖。
战战兢兢了好久,本来想在片场给怀栖道歉,结果就被告知怀栖早就回来了,连姜汤都没喝。
然后,他就带着姜汤来到了怀栖的房门口。
但是怀栖看着不想理他,敲了这么久的门都没有任何反应。
徐归:……
感觉自己快被封杀了。
敲门声持续了挺久,好不容易停下,手机又响了起来。
没什么意识地接通了电话,也顾不上对面是谁,烧得迷迷糊糊的怀小少爷现在只想赶紧就医。
虽然不喜欢去医院,但因为有家庭医生,怀小少爷从来不讳疾忌医,而且他又怕痛又怕身体不舒服,从小到大都是身体一有什么异样就会把让家庭医生来检查。
这回也不例外,迷迷糊糊直接对对面的人说:“帮我叫陈医生。”
声音一听就不对劲。
完全没有劲不说,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对面的人停顿了一会儿问:“怎么了怀小少爷?”
声音听着很耳熟,但还处在混沌之中的怀栖也没自我意识,只糊涂地下意识地向对方控诉:“我发烧了。”
“我好难受。”
“我不舒服。”
鼻音很重,还带着微弱的哭腔,重复了很多遍,怀栖才又彻底睡过去。
-
醒来的时候,怀栖头疼、嗓子疼,鼻子也疼。
感觉自己在经历什么人生劫难。
除了上次崴脚就没再体会过这种痛苦的怀栖,眼睛顿时有点红了。
然后,下一秒,就和一双熟悉的深邃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四只眼睛同时眨了眨。
怀小少爷因为身体不舒服隐隐冒出来的眼泪,就这么被憋了回去。
四目相对了许久,怀栖才慢吞吞张了张嘴,“你怎么在这里?”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烧傻了。
为什么会看见贺崤。
贺崤还坐在他床头,低头看着他。
一副,像是在关心他的样子。
怀小少爷又闭上了眼。
“怀小少爷,你暂时应该还没烧出幻觉。”贺崤的声音立马在他耳畔响起。
怀栖:“……”
贺崤现在明明应该在拍戏。
见他没反应,贺崤又慢悠悠地笑着说:“就算你再隔多久睁眼,我也不会消失。”
如果换个语气,这就是一句情话。
但现在这样的情形,听起来更像是故意在逗弄他。
原本被吓回去的眼泪瞬间就又冒了回来,睁开眼的时候,怀小少爷眼睛比刚刚都要红了,“我好难受我不想跟你说话。”
那双清冷的眼睛里全都是委屈。
说的话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听着确实是很难受了,居然骂都没有骂自己。
生了病的怀小少爷连爪子都不伸了。
贺崤敛了笑容嗯了声,难得顺着怀栖的话说:“那就不要和我说话。”
哪知道怀栖立马抬了抬睡得酸胀的脑袋,“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和你说话?那你过来干什么!”
虽然是指责的话,但听起来,比刚刚更委屈了。
像是贺崤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已经失去了逻辑性,也完全忘了,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不想和贺崤说话。
贺崤:“……”
意外,但又不意外。
毕竟怀小少爷病了。
比平时看着可怜许多,还昏睡了一个晚上。
烧得满脸通红浑身都是汗,看着人都瘦了一圈。
也就才退烧没多久。
发点脾气也很正常,颠倒是非黑白也很正常。
虽然对贺崤来说生病就是睡一觉的事情。
但对怀小少爷来说应该是很大的折磨。
“过来照顾你。”贺崤难得一本正经了点,说着还倒了杯放在床头的热水递给还躺着的怀栖。
喉咙确实很干也很难受,感觉说话都很费劲。
舔了舔干涩的唇,狐疑地盯着贺崤手里的水杯看了几秒,正想爬起来喝水,然后发现自己浑身都没什么力气的怀栖:……
怀小少爷再度把目光落在了贺崤身上。
既然是来照顾他的,那不管让贺崤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吧。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一秒贺崤的手就落在了他的胳膊上,几乎直接把他整个人从被窝里捞了出来,在他靠好之后,又帮他把被子拉到脖颈处,甚至还拍了拍被子。
然后又把那杯水递给了怀栖。
感冒折磨人,发烧也折磨人,实在是难受的怀栖也没什么额外的精神去想贺崤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温柔,怀着“反正之前他崴脚的时候贺崤也不是没照顾过他”和“这难道不是贺崤应该做的”的想法,怀栖接下了这杯热水。
刚抿了一口,就被烫得眉头紧皱,把水杯递到贺崤眼皮子底下,一脸委屈地说:“烫。”
贺崤像是一点怨言都没有,非常自然地接过水,给他吹了吹。
一直到变成温水,才又看着他喝下去。
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但很快那点不自在就在听见贺崤说已经有医生过来看过,并且给他打过点滴之后就消失了,变成了茫然。
他完全没有这段记忆。
但身上确实不烫了。
手背上还有留下来的针孔。
怀栖哦了声,张嘴,喝了一口贺崤送进他嘴里的粥。
感觉恢复了点力气。
但鼻子还是堵的,喉咙还是痛的。
粥只喝了一半就喝不下了,怀小少爷非常抗拒地推开了贺崤再度递到自己嘴边的勺子,并且极速地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很无情地闭上眼:“我要睡觉了。”
贺崤依然顺从,甚至还帮他掖好被子。
闭着眼睛的怀小少爷没什么困意,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又突然睁开眼睛,很不讲理地说:“你要去哪儿,你不准离开我房间。”
本来只是想去扔垃圾的贺崤:“。”
贺崤挑着眉笑了声。
怀栖被他笑得心头一跳,又突然想起了正当理由,“你出去会被别人看见。”
差点忘了这是在剧组订的酒店房间。
来来往往都是剧组的人不说,外面还有不少蹲守的粉丝。
贺崤啊了声,“那怎么办,我来的时候就被很多人看见了。”
本来还没那么担心的怀栖闻言瞬间坐了起来,红通通的眼睛瞪着贺崤,“我不是都跟你说过……”
说一半又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像不负责任的渣男。
好歹贺崤还照顾了自己那么久。
虽然这是贺崤应该做的。
“说过什么,怀小少爷?”贺崤像是毫无察觉,反而笑着,“也就是半夜被酒店的工作人员看见以为我是小偷差点报警把我抓了。”
他说着指了指扔在沙发上用来伪装的假发和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