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导这才满意：“好的，接下来有请林淮阳组和赵教授为我们带来的表演《逐星》！”

第82章

　　后台，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准备。

　　而即将上场的练习生们还在嘻嘻哈哈，尤其是许嘉彦。

　　大抵是这几天的练习和赵教授混熟了，他此时正在和赵教授聊天。

　　许嘉彦在做热身，上回简昀就是热身没好好做才抽筋，现在可没有谁敢忽视热身运动了。

　　不过做热身也拦不住他的嘴，他好奇地看向赵教授，笑嘻嘻问：“赵教授，您紧张吗？紧张的话，就把台下的人当成蔬菜就好了，这样看着就不慌了。”

　　赵朴元忍俊不禁：“不紧张，两万人的舞台，我是没上过，但我开过上千人的数学学术会议，算上线上听报告的观众，加起来也有五位数，你说，我应该紧张吗？”

　　许嘉彦眨眨眼，一边压腿，一边两手抱拳，做出佩服的姿势：“不愧是赵教授，佩服佩服！”

　　赵朴元反问：“小许，你笑这么开心，一点也不紧张吗？”

　　懂的都懂，当老师的说这句话，就是在提醒你，你不好好回答就完蛋了。

　　还是学生的简昀侧目，想提醒许嘉彦，老师的意思是不能太松弛了。

　　但许嘉彦抢在他之前回答：“不紧张呀，这是第三次舞台了，已经有些习惯了。”

　　“习惯了就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了吗？”赵朴元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嘴角的笑容都没有卸下去，却听得许嘉彦后脑勺一紧。

　　他赶紧老老实实结束热身活动，乖乖坐直身子答话：“没有没有，赵教授，我这就重新过一遍音乐和走位。”

　　赵朴元含笑点头，表情半点也看不出来压迫感，他又去看其他人，其他人不知道在忙什么，但就是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简昀慢吞吞凑到老师面前，不好意思笑笑：“老师……”

　　对上自己的小徒弟，赵朴元脸上的笑容就真实了很多，语气也柔了下来，换了一种说法：“小昀，你准备好了吗？”

　　“嗯，老师，”简昀点头，声音不大，“明明才两三次，好像我也开始习惯这种欢呼声和掌声……”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苦恼。

　　赵朴元挑眉，心知这是很正常的。

　　这孩子哪怕从小出挑，但在学校里受欢迎，和在舞台上受欢迎是不一样的。

　　在校园里，崇拜他的大部分是他的同龄人，这种崇拜也很简单，是对他的成绩和人格魅力的崇拜。老师们会欣赏他的潜力，认同他的前途，但这种欣赏也是有边界感的。

　　而在舞台上，成千上万的粉丝为他而来，他们因为他而聚集在一起，为他欢呼，为他的梦加油。

　　这种感觉确实很让人上瘾，当习惯了欢呼，习惯了被看见，习惯了无条件被溺爱后，也就很容易，不知不觉迷失了自己。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抬手拍了拍弟子的肩膀。

　　这个时候，他说也没有用，有些事情需得亲身经历后才能意识到。

　　所以，赵朴元轻描淡写道：“你表现这么棒，他们喜欢你，为你欢呼是正常的，你习惯这种欢呼也是正常的，但是，小昀呀，可以习惯，但不能因为次数多了就忽视粉丝们的喜欢。”

　　简昀怔了怔，在这个节目里，小伙伴们即使有归鸿和漆临经验相对丰富的，但他们终究还是“练习生”，林导和导师们导师会告诉他们一些经验，但很少会推心置腹地和他们说要怎么做。

　　他们的票数越来越高，知名度也越来越高，很多时候，他们只能在私底下，互相说话，消化这些汹涌而来的喜欢，一点点摸索解决办法。

　　其他人也听到这话，“忙碌”的动作停了下来，这番话也进了他们的心。

　　简昀垂下眼帘，认真消化老师的话，最后他抿了抿唇，认真点头：“……老师，我明白了，谢谢老师的提醒。”

　　其他人也纷纷抬起头，正经开口：“谢谢赵教授。”

　　赵朴元弯唇，他没有接触过其他娱乐圈的艺人，但不得不承认，他对这6个年轻人的印象不错。从这几天的接触以来，这几个孩子非常认真练习，又有天赋，还很谦逊，这样的人，让人不喜欢都难。

　　他不知道这几个人会不会一起出道，但是，他相信他们，即使没有出道，也能在娱乐圈有一席之地。

　　不过，就在这时，传来了许嘉彦的小声嘟囔：“……为什么总感觉赵教授有一点点双标呢？对简神说话就这么温柔。”

　　额……

　　简昀和小伙伴们像看傻子一样盯着许嘉彦看。

　　为什么会这样你心里没数吗！谁让你表现那么轻松！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赵教授的表情。

　　赵朴元无奈，嗯，这个孩子有点缺心眼。

　　其他几人见状，都埋下头，低低笑出声。

　　笑声充盈整个后台，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投去友善的眼神。

　　这几个人的关系真好啊。

　　而舞台上，林导那句话一问出来就收获到了震天的喊声。

　　抽到现场门票的幸运观众，其实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普通观众，而不是谁谁谁的粉丝。他们中或许有人有自己偏爱的练习生，但大多数人并没有加入后援会，只是单纯的欣赏他们的表演，被他们的氛围所感染。

　　所以会出现上一秒，他们还在为上一组练习生的表现欢呼，那这一刻，同样也会为接下来出场的简昀几人鼓掌呐喊。

　　林导很满意观众们的配合，他一挥手，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简昀所在的林淮阳组7人的练习室视频。

　　和上一组走的方向一样，节目组并不局限在练习生的身份上，而放大到每个练习生个人的经历。

　　于是，观众们便看见了全新的物料。

　　先是一段闪回，每个人的脸依次出现在屏幕里，接着大屏幕上打出一句话：【他们是谁？】

　　这句话之后开始播放的是7个练习生，每一个的经历。

　　第一个出场的是归鸿和漆临的组合。

　　最开始的一段物料是五六年前的珍贵影像，是归鸿参加第一个选秀的后采。

　　那时候的他穿着黑衣黑裤，冷酷的表情和现在如出一辙，这么多年就没有变过。

　　他埋头训练，完成一个又一个高难度的舞蹈，在一场又一场挑战中走到最后，尽情在舞台上散发魅力。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漆临的物料也相差无几，只是比起归鸿，漆临身上多了很多争议。

　　他最初走进众人的视线是他过分叛逆的性格，和大家想象中的为了出道名额而表现乖巧的练习生一样。

　　但他不同，他从最开始，就非常有个性。

　　挑染的发色，不拘一格的耳钉和痞里痞气，有话直说的性格，喜欢他的人非常喜欢，讨厌他的人也非常讨厌。

　　甚至一度陷入“是不是校园霸凌过别人”，哪怕这个丑闻最后澄清了，秀芬把漆临的经历都扒出来，也没有扒到塌房的消息，但这个传言对当时的他来说，影响巨大。

　　直接让他在第一次选秀中淘汰。

　　而也在接下来的选秀中频繁被提及，不只是网友，就连节目组有时候都会刻意把这个新闻当成看点，总是有意无意去cue。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些子虚乌有的谣言上，无人记得，他也很喜欢这个舞台，为这个舞台付出了很多努力。

　　或许他的存在只是节目组的噱头，当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便被甩掉，迎来节目组给他制定好的“归宿”。

　　淘汰、淘汰、淘汰。

　　接连三次淘汰，带来的是长达三年的消失。

　　三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炙手可热的选秀成了过去式，另类的选秀“团播”闯入众人的视线。

　　渐渐的，社交网络上归鸿和漆临的名字开始不被人提及，他们在逐渐被人遗忘。

　　直到——

　　《明日繁星》项目的启动，剩下的粉丝和曾追过选秀，对这两个名字仍有印象的秀芬开始从记忆中翻找出他们经历。

　　再次出现在观众眼前的，是全新，但又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不同的他们。

　　初次直播里，归鸿淡淡瞥过镜头，表情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冷酷；漆临揽着归鸿的脑袋，对着镜头say hi，笑容亦是如出一辙的不羁。

　　你们好呀，明日繁星~

　　[卧槽，这些视频都被节目组找出来了，节目组也太用心了吧！]

　　[眼睛要尿尿了，杀我别用初代选秀视频刀我啊！呜呜，归鸿和70那时候真的青涩，也是真的刀]

　　[三次淘汰70泪洒现场那个视频太刀了，我重温选秀都不敢看这个片段，最后还是在节目里看到了，呜呜呜]

　　[说好的轻松呢！节目组你骗我！]

　　第二个出场的是林淮阳和许嘉彦的组合，节目组在视频上方贴心地打上了“dh公司贡献的影像”的字样。

　　也就是说，他们看到的是dh没有公开的，练习生们练习的珍贵影像。

　　录像按时间段记录，林淮阳和许嘉彦签进公司的时候才12、3岁。

　　当时“养成系”的概念很火，不少娱乐公司都设置了“未成年练习生”制度，他们便是这个时候被父母送进了dh公司，当练习生。

　　镜头里，真是“小孩子”的林淮阳和许嘉彦已经开始跟着老师学习，无论是歌唱还是舞蹈，甚至是一些演技课，他们小小的脸庞紧紧绷着，表情非常严肃认真。

　　这画面让刚刚被刀过的观众缓了过来。

　　[这两个崽崽好可爱啊啊，他们这么早就认识了，双子星cp是真的，竹马竹马的设定真的很好吃！]

　　[刚刚差点哭死，现在直接被萌死，www，许嘉彦小时候就好调皮啊！林淮阳明明没比许嘉彦大多少，却开始装小大人，萌萌萌]

　　视频开始频闪，时间一年一年过去，小小的林淮阳和许嘉彦开始长高，长大，逐渐变成大家看见的模样。

　　他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外界迎来了一个又一个选秀，观众们能看到他们身边被打码的队友越来越少，不少练习生都因为选秀节目，而和公司提了解约，开始自己去外面闯。

　　林淮阳和许嘉彦也怀疑过，甚至也想过要不要和公司解约和他们一样出去参加选秀节目算了。

　　这样等待出道，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没有人知道。

　　尤其是在选秀节目被叫停、不少公司取消了练习生的制度后，他们的未来更加迷茫。

　　到最后，他们和剩下的几个小伙伴成了公司坚持到最后的练习生。

　　可他们依旧不知道自己这么努力练习是为了什么，一推再推的出道战，遥遥无期的出道……

　　直到——

　　《明日繁星》开始报名后，dh公司，负责练习生的经纪人给了他们报名表，他们终于可以离开dh公司，展现自己这么多年努力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