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来因为协议,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已经成了一种习以为常的行为。
最初谢枳还经常会感到窘迫、不好意思,但在反反复复的“他替谢枳解决发情期”,“兰登又替他解决发情期”的反复交替里,他开始把这种行为合理化了。
只要每次去兰登的家里,他必然会坐在那张熟悉的床上,主动脱掉裤子,要么就是等兰登脱掉衣服。
可现在和兰登同躺在一张床上,他像抱住恋人一样抱住自己。
这像什么?
用粗俗的话就说就是在床上激情四射干仗的炮友,有天突然间彼此安静地坐下来,说今天哪里的菜打八折我们去买菜吧。
违和,太他祖宗诡异的违和了。
“我哪里不公平?”谢枳很小声地问他。
兰登没有回答他,用钻进他的睡裤里的手作为答案。
里面穿着平角白色短裤,柔软的纯棉质,很贴身的布料。
谢枳睁大眼握住他的手,转过头,口型道:【怎么能在这里!邢森还在呢!】
兰登根本不在乎邢森在哪里。
谢枳转过来,他就很想吻他,哪怕他们从来没有接吻过,也不是可以接吻的关系。
唇瓣擦过少年的下巴,兰登伸出舌头舔他,触感像是被蛇信子舔舐过。谢枳浑身一抖,拔出手摁住他的胸口,另一只手挡住他的脸。
低潮期严重到发疯了吗,这又不是他的别墅,旁边还有别人在啊!
谢枳试图安抚他,但兰登被阴暗情绪冲昏头脑,他可以保持冷静,但现下冷静对他毫无意义。他紧拥过来,宛如一名患有性瘾的患者,而谢枳是唯一一个拯救他的天神。
呼吸炙热发烫,他低喘着,并且逐渐加大。
谢枳用力捂住他的嘴。
兰登喘得他害怕。
找不到位置,只能在他肩膀上写:【去厕所!分开出去,行了吧!】
兰登在昏暗中的眼睛清醒无比。
写下:【听你的】
谢枳掀开被子,出门时邢森问他去哪里,谢枳捂着脸说自己肚子痛要去上厕所。邢森没多想,过了几分钟后,却见兰登同样推门出去。
邢森坐起来:“你也出去?”
“抽烟。”兰登淡声,“一起?”
邢森疑神疑鬼地看他的脸,但看不出什么端倪,倒头睡回去:“滚远点。”
*
厕所里谢枳已经洗好手了。
兰登看他红着耳朵一点点把手擦干,弯腰来解开自己的皮带扣。
谢枳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有天要在家里帮别人做这种事,这比在寝室厕所里更令人难以接受。一想到妹妹和母亲就睡在楼上,邢森就在自己卧室里,但他们却偷跑出来,自己还在光线刺目的浴室里主动帮兰登撸管。
很惊慌,但是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的恐慌悬在头顶,谢枳紧张得屏住呼吸,浑身毛孔张开,不断地往外冒汗。
他的手里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黏液,但他知道兰登流了很多汗。因为他俯身撑在自己两侧,凑过来想要舔舐他的时候,脸颊擦到了兰登鼻尖上的汗珠。
兰登偶尔会像现在这样,想要舔他。
但他每次都会躲开。
蛇会通过蛇信闻味道,谢枳知道兰登喜欢他身上的橘子味,所以确定他舔弄自己也是因为这个理由。但精神体化再严重他们也还是人类,谢枳不能接受非情侣关系的接吻和舔弄(尤其是舔凶和口交)。
他每次都会毫不犹豫躲开,哪怕上一面刚高潮失神,也会在发现兰登这种倾向的瞬间清醒,然后抽离。
互助是协议上的内容,接吻不是,他可以拒绝。
兰登落了空,四周凉意弥漫。
他没有露出失望的目光,闷哼着纾解了一回,随后把少年拉着坐到他膝盖上。
抽出湿巾给他擦手,同时道:“在这里做这种事,你不高兴?”
“我高兴才有鬼啊,这是我家哎。”
兰登:“但你还是做了。”
“……”还不是因为协议,他又没道理拒绝,“兰登少爷,我再次建议你去看下医生吧,低潮期紊乱成这样,我担心你的心理和生理都出现了严重问题。”
“我会解决。”
放屁。
每次都是这一句话!就跟所谓的丈夫对妻子说“好的老婆我以后肯定听你的”一样,都是狗屁话!电视剧里夫妻就是这样所以最后才闹离婚的!
谢枳跟他说累了,转开话题:“你那辆车我看过了,是被人故意划破的。我家附近以前没出现过这种事,你能调出车里的监控看吗?”
“不用。”
“你赔偿也不要了?”
“是我自己划破的。”
回答得十分理。直。气。壮。
谢枳哑然,居然也没有特别意外,早就猜到了有这种可能性,可他还是觉得非常稀奇:“你钱多的没地方用了?还是划车胎对你来说有种特别的快感。就跟有些人就喜欢摔贵重物品一样,据说贵重瓷器砸起来声儿特别好听,难道豪车的轮胎划起来很舒服?”
兰登细致地擦拭他的手指缝隙,“手感如何我不清楚,但我需要一个留下的理由。”
意有所指的看向谢枳:“有人不给我理由,所以我自己找。”
谢枳:“……你直接说不就好了,你后来说自己低潮期来了,我现在不还是帮你吗?”
“嗯。”兰登的心情宽慰许多,“你很厉害。”
在这种时候被夸厉害,谢枳不知道该谢谢他还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变态。
手上的东西也被擦干净了,谢枳扁嘴:“你结束了吗,我们出来太久邢森该怀疑了。”
“我持久时间很长。”
兰登还处于强烈的兴奋状态。但他也知道出现太久邢森会找上门。虽然很乐于被邢森看到少年坐在自己怀里给他lu的样子,但这会让他生出想要挖掉邢森那双眼睛的冲动。
“再陪我坐5分钟就回去。”
“好吧。”
就这样干坐着很无聊,谢枳会忍不住看他那里,他被兰登抓包两次,眼神飘忽地开始给自己寻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话说你假期不忙吗?洛泽经常给我发各种参加会议、晚宴的照片,还有各种训练,忙得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洛泽看起来就是摸鱼怪但干活居然还挺认真,兰登和邢森这俩才是真摸鱼的。
“还好。”
需要处理的事务在赶来这里的飞机上就已经全部完全了。他和洛泽的大方向不同,洛泽更擅长社交,但他本身由于自身原因很久以前就不在公共场合露面了。何况社交在于拓展人脉,兰家不需要。
“你平常都是处理什么事务啊,跟皇帝批阅奏章一样吗?”
“你想听?”
谢枳点点头:“能说吗?涉及机密我就不听了,我要命。”
“有些可以说。”
兰登挑了几件说给谢枳听。总体都是无聊的事情,但也有很多话题可以将人逗笑,譬如两命基地高级领导在会议室里互相摔酒瓶吵架,又譬如某位官员出轨后,被妻子雇人用回旋镖打碎了下体,至今没有出院。
谢枳听得嘎嘎乐,接着听到兰登说起另一件并不搞笑,但是和艾尔拉斯有关的大事。
是明年即将开展的联盟大赛,兰家恰好是联盟大赛的资助人之一。
联盟大赛针对全球所有顶级异能者学校的学员开展,它将会分为预选赛、正赛、决赛三场,通过层层递进淘汰,最后选出最强的10名异能者。
“选出来有什么好处吗?”
“对学员可以提升名气,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押注环节。”
“你是说赌博?”
“可以这么理解。”兰登两只手搭在谢枳的大腿上,手指拨动睡裤上的图案,道,“在比赛开始前,所有基地的总负责人(将军),将在众参赛选手中选择2名作为自己的ACE,但不能选择本基地出身的学员。ACE顺利晋级,成为最后10名异能者之一,即为押注成功,能获得的利益将是巨大且不可比拟的。”
“有很多钱?”
“不多,但是可以进行一次不平等的资源置换,而且能置换到多大的资源,和押注的选手息息相关。很简单的例子,如果我押注在你身上,但你的胜率极低。可我赢了,那我可以向其他基地要求,用一片落叶,换取他们最新研发的核武器装备,这就是不平等置换。”
“听上去好赚啊。你是不是肯定要参加?”
兰登:“嗯。”
“那你肯定会赢,这样所有基地的总负责人全押注在你身上不就好了?”
兰登摇摇头:“没那么简单。押注在我身上,能得到的资源置换本钱不高,而且这次大赛的范围很广,参与其中的有很多S级异能者。”
强者很多,能选择的ACE更多,他们如今只是一年级军校生,在那些总负责人心里的排名未必就靠前。
那谢枳大概懂了。
“每个人都要报名参加?”
“个人意愿。”
“噢,那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又没有异能。”谢枳耸肩摊手。
兰登看着他没说话。
他知道谢枳在隐藏实力,从平时的细节就能探究出来,但目前不清楚是什么等级。
参加联盟大赛好处很多,坏处却更尖锐,谢枳不参加也好。
“我们该回去了。”
谢枳看向他那里,发现已经安静了。算下时间,他们在厕所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居然已经快20分钟。
“下次还是别在这里,弄得我很不当人。”
“下次你挑。”
有下次,其余什么地点兰登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