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拍了拍兔头脑袋,“走了。”
谢枳开心地回到包间,其他人正等着他点菜。
他们看到邢森送的礼物不约而同说了句财大气粗,后来谢枳又从青木零那里了解到,其实今天去的那个鬼屋还是洛泽的远房亲戚开的。
难怪他可以那么自由地当上鬼院长,果然这年头连当鬼都要走后门。
谢枳当不上鬼,但他吃到了美食。
只是中途开始画风突变,被马妙和青木零哄骗着喝酒。
他只喝过啤酒,还没尝过威士忌的味道,在两人的吹捧下一口把杯子里的烈酒全喝光,后劲儿直冲脑门,看什么都是重影。包间里本来只有四个人,现在突然成了赶集,闹哄哄的有上百人。
“有没有觉得身体热起来了?”青木零问道,“喝酒可以让身体变热的。”
热是热了…但也好冷,
他现在的身体就像是裹在冰块里的岩浆,也可能是裹在岩浆里的冰块,分不清到底是骨头冷还是皮肤冷。
谢枳下意识把兰登的外套揪得更紧了。
吃到尾声,青木零开始跟马妙猜拳,谁输了就把剩下的菜全吃光。
马瑟坐在谢枳旁边,发现他的脸格外红,手探向他的额头,“你脸红的好厉害,不会酒精过敏吧?”
谢枳仰头:“我不知道……”
他现在有点晕。
刚刚还冷,突然间又变热了,热得想把外套摘掉。
“我去给你要杯牛奶。”
谢枳摇头拉回马瑟,“我去洗个脸。”
他抓起手机走出去,步伐不稳,但还没到随时会晕倒的程度。马瑟看他还能走直线就没太担心,转头去找服务生要牛奶去了。
谢枳进了厕所,迷迷糊糊地脱掉裤子。
站在小便池前,目光呆滞地盯着前面,迷茫地啊了一声,抬起头,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态严重。
糟糕,他**了。
他懵了几秒,把裤子摇摇晃晃地穿上,走到洗手池前用冷水冲脸,再用力捏了自己的脸。
但还是没变化。
谢枳艰难地掏出手机上网寻求帮助。他的视线是模糊的,手因为喝醉拿不稳,按键的时候删删改改错了好几回,才总算把“莫名其妙突然兴奋起来是因为什么”几个字打出去。
但收到的回答都很怪,包括但不限于:1.可能存在勃起功能障碍或阴茎海绵体纤维化等疾病;2.精神问题导致的性欲过度亢奋,存在性瘾的可能;3.太久没有抒发导致积压过重。
以及4.发情期到来没有及时应对。
谢枳:“……”
他好像阳痿了。
谢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方面的疾病,他只有因为好奇偷偷用手尝试过两三次,但每次都觉得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而且结束之后陷入的不应期还很排斥,所以进入艾尔拉斯一次都没实施过。
所以他真的阳痿了吗?
谢枳连忙用力摇头把这个可怕的猜想从脑袋里晃出去,一一排除掉剩下几种可能,想起青木零那句话。
发、情、期。
“怎么办……”青木零的诅咒可能一语成谶了。
*
马瑟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谢枳枳给我发消息了。他说身体不舒服要先回去,钱也已经结清了。”
马妙停下往青木零嘴里塞羊排的动作,“怎么不让我们送他一起回去,是哪里不舒服?”
“好像是酒精过敏,一点酒都不能喝。”
青木零瞬间激动挣扎:“唔唔唔唔!!!”
马妙拔出他嘴里的羊排:“说人话。”
“我就说让你不要哄骗未成年喝酒!这下好了,他被你害得过敏了。”
马妙抱歉地抓着脖子,但立马反驳:“你忘了那个刚刚偷拿手机拍照,说要记录未成年第一次喝醉的自己了吗?青木0!”
“我那是,我那是情之所至忍不住嘛~”
马妙淬一口唾沫,摆出法官的架势,“呸,你那就是馋他身子,你下贱,无期徒刑。”
两人掐架干起来。
马瑟背着手摇头逃离这片战场,走出去给谢枳打电话。但连续拨了几次都提示对方正在忙碌中,随后是嘟嘟的等待音。
……
静谧的厕所里。
谢枳红着脸咬紧自己的手,呜咽的声音被咽回肚子里,脸颊的汗大颗大颗滚落,蓝色棉质衫逐渐被汗水浸湿。
他蜷缩在窄小的隔间内,裸露的小腿颤抖地踩着地面,身体红得像煮熟的虾。
一点也不舒服,没有爽,只有因为手势和力道不熟练而产生的憋屈的疼。
但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找不到抒发的决堤口,只是背脊弓得越来越低,脚和肩膀都在剧烈颤抖。
谢枳觉得自己像是被丢进滚筒洗衣机里的一只毛绒玩偶,无数的泡沫和水珠朝他涌来把他的包裹,眼前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头晕,身体热得要爆炸了,急需有人来替他发泄。
急促的喘息从嘴里传出来,分不清更像是哽咽还是呻吟。
“咔嚓——”厕所门突然被打开。
谢枳恍惚地睁开眼,牙齿突然把手指咬得更用力,留下深深的牙印。
“这公休日怎么结束得这么快,明天又要开始训练了。”
两道脚步声交替在厕所里响起,夹杂着陌生的男人声。
“谁说不是呢。哦对,我看到论坛上有人说撞见邢森、洛泽还有兰登他们组团去玩鬼屋了。”
“真的假的?他们关系那么好?”
“不知道,也没照片,但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吧,说不准他们关系真的还行呢。”
另一人笑出声:“洛泽还行,邢森不可能跟他们关系好的,他看到实力和自己相当或者强于自己的,眼睛都要气暴血了,怎么可能还一块去鬼屋玩。”
“肯定是看错了。”
在聊天期间,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两人系好裤子,从谢枳的隔间前经过,其中一人突然停下来。
“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喘声?”
“……有吗?”有谁贴向门板细听,谢枳死死咬住自己的手,屏住呼吸。
那人听了半天没动静,“你听觉太敏锐了,是不是听到外面的声音。”
“感觉不是…算了,反正也跟我没关系。”
两人推门离开,良久之后隔间的门才被打开来。谢枳满身都是汗,捂着兰登的衣服,嗅着上面残留的微弱气息。
他勉强保持冷静地走出去,用衣服盖住自己的大半个身体,走出餐厅大门,迎着两侧树影慢吞吞地往路边走。
想不清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
回宿舍好像会出事,但待在这里好像也会出事。
谢枳本能地想找能让自己舒服起来的办法,但他在厕所里尝试过了,找不到发泄口,反而更难受,只有闻着衣服上的味道才能稍微缓解一点热意,可那股味道很快也要消散了。
走投无路的他蹲坐在路边,抱着膝盖,用力咬自己的手背。
刺痛能让发情期衰弱,但仅仅是一时的烂办法。他熬不过去,现在更想要的是发泄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好。
迷迷糊糊的,谢枳终于开始认同,兰登说的话是对的。发情期比想象里更难熬,所以那时候他才会让自己帮忙。
路边不断有人经过,有醉醺醺的路人也有衣装靓丽的年轻男女,经过时偶尔会将目光投向那个看起来就很难受的少年。还有人上前去拍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了。
谢枳只是低着摇头。
他觉得自己再忍一忍,等情热平息了就有机会回去。
但直到渐渐的人影减少,只剩摇晃的绰绰树影和阴云掠去后的夜空。一切都变得很安静,谢枳的身体依旧还在大吵大嚷。
外套被他拢成团抱紧怀里,里面一点兰登的味道都没有了。
现在的衣服,只是一件平平无奇又昂贵的衣服。
不能让他舒服,不能让他回归正常,只能让他觉得焦躁。
谢枳闷不做声地把脸埋在衣服里,莫名的落寞和委屈感袭来。就连远处有车灯闪烁也没察觉,沉浸在自己黑漆漆又燥热的世界里,背后的蝉鸣都让他嫌弃。
“谢枳。”
脚步声轻微靠近,光泽温润的皮鞋踩过飘落的松叶。
谢枳愣住,反应了好几秒才从皱巴巴的衣服里抬起狼狈不堪的脸。
兰登平静地望着他:“为什么坐在这里,你的生日聚会呢?”
谢枳沉默着,突然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青年走过去。他停在兰登跟前,身体左右摇晃,看得出在努力控制平衡。
“你,你也在这里。”
兰登淡声:“碰巧路过。”
“那我也是碰巧路过。”他说话的时候,在偷偷嗅兰登身上的味道,装得好像不会被人发现一样。
兰登不知道他想干嘛,语气冷漠:“我要走了。”
“等下!”谢枳突然拉住他的手,“别走行吗,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