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森差点动手跟他打起来,还是谢枳过来拦住,说着我困了,然后赶紧从兰登腋下钻出去。
见人都跑了,邢森也没了纠缠的意思,推开兰登要出去。
正要走时,他忽的顿住,转过来看兰登:“谢枳的嘴巴和你有没有关系?”
兰登难得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但邢森一下就明白了,眼底闪过阴鸷。
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过去了,谢枳以为兰登没有多在意。直到第二天晚上他起夜喝水的时候,忽然被黑暗中的一只手拉进浴室里。
兰登的气息让他一下就认出了这个人。
兰登抱着他亲下来,谢枳赶紧抬手,吻落在他掌心上。兰登也没觉得失望,沉沉地很轻笑了下,伸出舌尖舔他的掌心,骚痒顺着手臂一下子通到谢枳的大脑皮层,他浑身都猛地收缩了下。
浴室的门没有关,他们就靠在墙边,只要有人起夜就能看见他们。
谢枳紧张不已,压低声音:“你干嘛呀。”
兰登抱住他,嗓音贴着他的耳朵:“我昨天看到邢森要亲你,你让他亲了吗?”
那时候邢森跟他靠那么近,手放在他的唇边,谢枳的嘴唇也是红的,肿的。
兰登承认自己嫉妒得要命。
“怎么可能。”谢枳一脸你发什么神经的表情,“我疯了才让他亲我啊。”
“但你的嘴唇肿了。”
“那还不是因为——”谢枳羞惭满面,嗫嚅道,“还不是因为你。”
亲一次害得他的嘴巴肿了两天,简直就跟牛一样啃他!
兰登沉默几秒,缓声:“抱歉。”
他一下又一下地亲着谢枳的掌心:“我只是太高兴了。”
“……”谢枳觉得要为自己正名一下,“我没说喜欢你。”
“嗯哼。”
“……我真的没说喜欢。”
“我知道。”
“那你还高兴什么?”
“你没有拒绝我。”
谢枳一下哑然,后悔起来早知道那晚上就直接拒绝他了。兰登猜到他的心思,声音贴着他的掌心皮肉闷闷响起:“话出口了,就没有悔改的机会。”
“谢枳,再跟我亲一次,嗯?”
谢枳用力摇头。不要不要不要!他的嘴巴又要被兰登啃肿了!
兰登却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在耳边轻轻道:“小枳。”
不得不说,兰登的声线确实是成熟磁性的那一挂,就这样压低了贴在他耳边的时候,像是电流穿过脊背,让他不由挺起背脊。
其实排除掉被咬得嘴唇发肿外,和兰登的亲吻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谢枳第一次跟人接吻,以为会像片子里那样互嘬嘴皮子,又恶心又黏糊,看得他反胃。但被兰登亲的时候完全不会有这些感觉,只会觉得大脑飘飘欲仙地要飞起来。
很舒服。
跟兰登产生的很多亲密举动其实谢枳都是觉得舒服的,譬如自慰,互蹭,还有被他亲和摸的时候,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只是他没谈过恋爱,不是老手,所以没办法说服自己坦然面对这些快感。
谢枳哼哼两声。好吧他承认,他是有一点回味那晚上接吻的感觉。
兰登听到他不拒绝就明白了,眼底含着浓烈的笑意,拿开他的手,在指尖上亲了亲。
“这次我轻一点。”
谢枳放松身体,兰登靠过来。
咕咚咚。
外面突然传来动静,紧跟着是邢森的声音:“操,什么东西,吓我一跳!”
谢枳也被吓一跳,做鬼似的飞快把兰登推开!
他捂住自己的嘴飞快跑出去,外面很快响起他跟邢森的谈话声,大概是解释自己半夜上厕所的事,掉地的是他桌子上的笔,被风吹掉地的。
兰登硬着站在原地,面无表情转身往脸上洒了把冷水,心想下回要把谢枳带到别墅去接吻。
这一晚没睡好的何止兰登,邢森昨晚没怎么睡好,被谢枳撩起来的火降不下去,知道兰登私下亲了谢枳,这把火就烧得更旺了,气得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又被谢枳的掉笔声惊醒。
早晨带着浓烈的起床气起来,脸色又臭又冷。
饭都懒得吃了,直接掠过食堂往教室去。
上午是军事化理论课,他这门课修得很好,几乎是满分,连第二年的都学完了,此事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看,心里琢磨着兰登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进度拉那么快的。
再这样下去自己棋差一步,别到时候是从兰登床上把谢枳捞出来的。
他陷入沉思,钢笔在指间飞快转动。视野里忽然闯进一道黑影,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从教学楼前的道路经过。
邢森视力好,一下捕捉到那人藏在帽檐里的侧脸,浓眉皱起。
又是他?
联盟大赛时撞到的那个人,他第一眼就觉得和谢枳很像。
这是军校里的人吗?
以前怎么没见过?
他觉得有些古怪。课间去了趟S班,谢枳正趴在桌上补觉,兰登坐在他旁边看书。
早就知道这俩成了同桌,邢森白眼一翻,揣着兜长腿大步流星迈过去,停在谢枳桌面,咚咚咚敲桌。
兰登道:“他在睡觉。”
邢森道:“要你管?”
两人目光间有激烈的火花闪烁。
谢枳揉着睡麻的胳膊坐起来,看到邢森:“邢森少爷?你来S班有事吗?”
“出来,有件事问你。”
谢枳起身,抖了抖脑袋,跟在他背后半睡半醒地飘出去。
“你有亲戚在艾尔拉斯吗?”邢森靠着墙壁开门见山问道。
谢枳彻底清醒了:“没有啊,我们基地都只有我一个进艾尔拉斯的。”
邢森脸色更不对了。
陌生人之间会这么相像吗?
谢枳问他怎么了。邢森说道:“我碰到一个人长得跟你很像。”
“巧合吧,我可能有点大众脸。”
邢森听到了个大笑话,大拇指和食指掐住他的脸颊:“你跟大众脸三个字就没有关系。”
他松手,心想或许是自己多疑了,可能真的只是巧合而已。但邢森心里还是不太放心,他一向很信任自己的直觉。等谢枳离开后,还是转头让人去调查这件事。
但得到的结果是军校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也查不到任何相关的出入记录,这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有他看到过。
*
另一边。
位于艾尔拉斯最热闹的市中心处,有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拐进角落里。他穿过四条小巷,避开监控探头,最后停在一间卖二手杂货的店铺后。
他打开卷帘门进去,摁下了藏在储物室假墙后的开关。地面一道暗门徐徐打开,他顺着楼梯走下去,暗门应声合上。
楼梯直通一间电梯,最深可以下降到一百米的深度。
“回来了?”
守在电梯口的是两名持枪的男人。他们朝鸭舌帽男挥挥手,后者无视过他们,面色冷淡地径直朝里面走。
“这小子也太没礼貌,真想揍他一顿!”其中一人愤愤道。
“行了。”旁边人安慰他,“谁让他是我们的王牌呢?联盟大赛上那个谢枳风头出得那么大,谁都知道了全域否定的厉害,他在我们这里的地位当然也水涨船高。”
“有什么好嘚瑟的,不过就是个复制品,再怎么比也比不过正品。”
“好了好了……”
谈论声逐渐远去。
青年压低帽檐,眼里闪过疯狂的恨意。
他闭上眼,藏住眼底的恨意推开实验室的门,里面站着几名研究员,看到他也不意外,朝他摆手:“谢止,脱光躺到这来吧。”
“嗯。”名为谢止的青年摘掉帽子,没有丝毫停顿地将衣服一件件脱光,全身赤裸地躺到冰冷的台面上。各种仪器贴在他的肌肤上,一面镜子被掰过来,他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
——和谢枳有六分像。
研究员一边检查他的身体,一边例行询问道:“今天又去艾尔拉斯见到谢枳了吗?”
“没有。兰登在他身边守得很紧,我没有机会靠近。”
“没关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你现在异能的开发程度比不上谢枳,让你跟他接触也是为了让你对他多一些了解,如果实在艰难可以暂时放弃。等异能开发到40%的时候,我们会有办法让你跟他碰面的。”
谢止沉着脸没有说话。
“怎么了?”研究员看出他心情不好。
“我和他谁更强?”
研究员顿住:“你要听实话还是谎话?”
青年:“你直接告诉我。”
“谢枳强。他的上限、潜力、开发程度,都远比你高得多,而且就我们目前的调查来看,他的情绪稳定性也比你强。”看着青年愈发难看的脸色,研究员话锋一转笑道,“但最后赢的人一定是你,因为你有我们。”
谢止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安心,反而道:“你们当初应该用谢远慈的DNA复制出我,谢枳的DNA太弱了。”
“谢远慈的尸体在鸢尾花地下基地被毁后受损严重,虽然被我们的人拿回来了,但很难提取出对我们有效的DNA片段。而且谢枳的天赋比他父亲更高,从上次全军校范围的能量场你就能看到。相信我,他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