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闫川柏看了眼天色,“来的路上不是有个小镇,离这儿不远。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去找点物资。”
周子迁要跟上,“那我也……”
祁禾开口,“我去吧。”
他拿了装备,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闫川柏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周子迁犹豫了下,他开了大半天车,也确实有些疲惫了。想到祁禾的身手,他最后答应下来,“好,那你们注意安全。”
祁禾就拿上枪,跟闫川柏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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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二十分钟就回到城镇。
这是座小县城,街道间黄尘仆仆,两侧店铺、居民楼荒凉破败。
半天终于找到了一间中型超市。
闫川柏将车停下,“你去还是我去?”
祁禾,“我去吧。”
旁边随意“嗯”了声。
他解了安全带正要拉开车门,忽而又听身后开口:“按照约定,我送你去基地。但既然你自己提出要帮忙,就别指望我随时护着你。”
他转头,正对上闫川柏低来的眼。
光线被车窗门切割成一块长形,正好落在闫川柏的侧脸上,他嘴角扯了下,眼底透着淡漠:
“要是被感染,我不会再送你去基地。”
祁禾扭着头看了他两秒,“不然呢,把我揣去当伴手礼?”
“……”
“放心。”他推开车门,“都是成年人了,我会对自己负责。”
闫川柏笑了声,“你最好是。”
车门“嘭”地带上!
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下雨丝。
祁禾抬头望了眼。堆砌的乌云像是要带来一场风暴,又像是要把这座城市洗涤。
他穿过细雨走进超市。
正门早就碎了,祁禾“哗啦”一脚踩在玻璃渣上,只见里面一片狼藉,像是遭到过一场扫荡——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剩下点东西。
他四处抠抠搜搜,挑出些还能用的物资,勉强塞了半个背包。
最后环视一圈:
很好,一滴也没有了。
祁禾正要离开,就听一阵动静。
只见从超市后门走进三道身影。
双方打了个照面,对面三人都穿戴着装备,手持枪械。两男一女,为首的男子发间挑了抹红,目光一下锁定祁禾的背包。
背包没有装满。
在末世,人都会尽可能地带走更多物资。没装满,说明就只有这么多。
旁边一名大块头眼神变了,“老大。”
三个人对一个人。
更何况那“一个人”看上去身形单薄。红发男子玩味地笑了笑:
“一点都不留下,不好吧?”
与此同时,那个大块头浑身覆上了一层岩石,蓄势待发。
这是准备光明正大地抢劫了?
“哪里一点都不留。”祁禾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还给你们留下了遗憾吗。”
对面:“……”
系统没忍住:【…你非要嘴欠一句吗?】
祁禾:“我不想事后在半夜反省,为什么当时回嘴没回好?”
对面果然被激怒了。
红发男子冷笑一声,“动手。”
一簇火瞬间朝着祁禾袭来!
祁禾反应极快,侧身闪开。然而另一道长鞭也紧随而来,一根根异化的倒刺凸起,几乎在他侧身的同时封锁了躲避的路线——
砰!祁禾迎着长鞭开了一枪。
长鞭被弹开,他反身避向另一侧,停在了货架旁边。
极其优秀的身手和应变力。
对面显然都愣了愣。
祁禾正想再动作,突然膝盖一软。他晃了下,一把抓住身旁的货架。
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对面嗤的一笑:“嘁,腿都吓软了啊,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祁禾没说话,他的身体很奇怪。
一股热意由内而外地涌了出来,额角出了层薄汗,呼吸也变得灼热。
他稳住心神:“系统,我好热…你给我喝了什么?”
系统:【神经病啊!我给你喝什么了?】
看来不是系统那边出的问题。
几米之外,火焰再次窜起:“最后说一次,物资留下。”
一道脚步声蓦地从门口传来。
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留下什么?”
祁禾转头,就看闫川柏进来了。后者一手揣在兜里,懒懒地朝那头睨了眼。
红发男子皱眉,“还有一个人?”
不过没事,一起解决了。
祁禾这会儿浑身发烫,他看了眼蓄势待发的三人,又看了眼隔了截距离的闫川柏。酝酿两秒,眸光盈盈:
“闫哥,你终于来了。你半招就能解决的这几个人,一直在欺负我。”
闫川柏,“?”
对面三人,“?”
警觉的目光齐刷刷对准了闫川柏——
闫川柏,“……”
他深深地朝人看了一眼。
在对面异能齐齐冲向他的同时,一道道冰锥如同突刺“砰砰”迎上对面。红发男子的火焰甚至都被破开,他惊愕一瞬,加强了威力。
轰——
冰锥与烈焰相撞!
祁禾借着货架遮挡,对系统气若游丝道:“看。火墙,防火墙。”
系统不理解他一副要死的样子还要讲段子。
一次剧烈的交锋后双方收手。
红发男子身旁的队友正要再冲上去,一只手就拦住她:“算了。”
祁禾瞥了眼,撑着身体挪到闫川柏旁边。
一声轻飘飘的冷笑落下:“对自己负责?”
抬头,闫川柏眼底讥诮。祁禾神色真诚,轻声,“谢谢,你是我的缓兵之策。”
“不谢,你是我的飞来横祸。”
“……”
他浑身灼烧得厉害,身形一晃,靠在了闫川柏身上。闫川柏皱了下眉正要推开,就看祁禾额间沁出了细汗,眼睫都被浸湿,遮住了一尾绯红。
闫川柏停顿一秒,还是扶住了他:
“走吧。”
红发男子抱着胳膊旁观完,叫上队友,“我们也走。”他目光落向祁禾,顿时又浮出点兴味,开口叫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祁禾转头,看了他两秒,“祁德隆冬强。”
对面几人:“……”
闫川柏:“……”
红发男子笑笑,“哼,我信了。”
祁禾没再理会,同闫川柏走出超市回了车上。
车门一关,隔绝了外界的声响。
祁禾一下靠在座椅间,浑身发热无力。汗顺着脖颈没入领口,他仰头难受地呼了口气。身旁传来一声:“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