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声音带着疲倦,“张大人此话何意,容旭虽然年幼,但毕竟是皇上亲子,自然由他继承皇位。”
众臣心思百转。
太后娘娘可真是用完人就扔,把凉王殿下置于何地。
又有官员出列:“太后娘娘臣认为不妥,国强主弱,周围各国难免虎视眈眈。”
珠帘后的太后像一尊雕塑般,看着众臣,她沉声道:
“有凉王辅佐新皇,何愁外敌。”
她转头看着容野:“有凉王在新皇身边哀家放心,哀家会封你为摄政王,代皇上处理一切政务,兼教导新皇之职,凉王可愿。”
容野内心犹如被火煎被油炸,他的母亲最爱的还是他大哥。
她从来不问问自己想不想,就这样在众大臣面前逼迫他。
既如此,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臣不愿!”
乱臣贼子我做就好,母妃你可高兴了?
珠帘后的太后一愣,她今日走这一步就是想逼老二在强压下答应辅佐新皇。
没想到他竟如此不顾脸面,公然要做乱臣贼子!
她又忍不住追问:“老二你忍心看着团儿无依无靠?”
容野淡淡道:“臣北境事宜繁多,又才疏学浅,殿上众位大人都是人杰,太后娘娘还是另寻他人吧。”
这话说的十分不给太后面子,众大臣都知道太后不喜欢凉王,但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如此不睦。
太后看容野软硬不吃,气的护甲都快被她捏断了。
她缓缓情绪,淡淡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吧。”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浑身怒气的回了寿康宫。
常嬷嬷也知道了刚刚的事,赶忙倒了茶水给太后。
“娘娘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太后扶着额头靠在软榻上,“老二就是要气死我,看来他是不愿意老老实实做摄政王了。”
她喝了口茶,看着常嬷嬷问:“听说那个男妃很受他的宠爱?”
第314章 突变
常嬷嬷拿不准太后要做什么,她接过茶杯,小心道:“娘娘,贸然对男妃出手会不会……”
“哀家听说他对白茹水十分照顾,还接到了老二府上。”
太后冷哼:“他们难道是想辅佐白茹水的儿子!简直痴人说梦!且不说孩子是男是女,能不能生下来都难说!”
“老二摄政王都不愿做,难道他真要和旭儿争皇位!”
常嬷嬷心说,这还用说吗?谁愿意给别人提鞋最后还可能落个杀头的结局,连她都明白,太后娘娘这会儿怎么这么糊涂。
但是她也只能心里想想。
“娘娘自古多少父子兄弟为了至尊之位反目的,诱惑太大了。”
太后闻言沉思,她不是不明白,只是觉得老二不会这么干。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做她想让他做的,而且都做的很好。
要真如猜测,这皇位怕是要见血!
容野从宫里回来直接奔着谢霜白去了。
那日太后派人杀白茹水被谢霜白知道后,吓得他整夜睡不好,隔天他就把人带出了天牢在府上养着。
如今他手握大权,没人敢拒绝。
这处院子是之前他随便买的一处大学士的宅子。
建造很是清雅,虽然现在已经九月,还有不少绿植,看的人心情好了不少。
他穿过回廊,回到主院。见谢霜白不再问:“王妃呢?”
回主子,王妃在客房。
容野明了,但没命人去叫他。
他和容一对着耍了会儿刀。刚刚结束谢霜白就回来了。
谢霜白开心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
“怕你们有话说。”
容野这么贴心叫他感动。
他看容野脸色不好,问:“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今日早朝太后突然让我做摄政王。”
容野被亲娘将一军心里肯定难受,他抱抱容野:“你还有我,还有驰儿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手下。”
谢霜白说不下去了,不管如何谁都代替不了母亲。
“你如何应对的。”
“我当面拒绝了。”
“你让太后这么下不来台,不知道她会做什么。”
“我紧急回来就是和你说,要是她传你,你别去,就说病了。”
谢霜白:“这……能行吗,咱们做的会不会太明显了?”
容野眼眸逐渐冷冽:“我就是要她明白,我再也不是小时候的我了,也该让她清醒了。”
谢霜白没说话,反正他也不想见太后,毕竟他和小姨这么像。
太后又如此恨她,要是看见他的脸估计真的会气发疯。
翌日太后真的派常嬷嬷来容野的府上请谢霜白。
容野直接派人说王妃病了,打发了常嬷嬷。
太后得知后,气的打翻了屋里不少金贵器皿,吓得宫人们都不敢吱声,生怕被连累获罪。
太后和容野的关系一路下降,容野不接旨意,她也找不到突破口,但她也不能硬来,两边就这样僵持着。
容野带来的大军一直在都卫大营三十里处逗留,如今已经安营扎寨了。
聂少礼托他爹的福,现在在都卫大营就是个管后勤的小官,连他都能察觉出最近都城气氛不对,有种一触即发的苗头。
梁远和他从北境重伤回来后,两人感情更铁了,现在也跟着他在后勤做副头头。
他瞅瞅蓝天,神神秘秘的问:“头儿,您看这天会变吗?”
聂少礼扔了颗花生米,刚要拿嘴去接突然想到容宇。
花生米随即落地喂了蚂蚁。
他一脚踢开花生米,懒懒道:“变不变关咱们什么事儿。”
聂少礼觉得这种大事他们根本无法左右,他爹每日焦头烂额都搞不定何况他。
自从他死里逃生后,觉得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谁想做皇帝谁做去,反正他就是这样了,威胁不到谁。
梁远看没问出什么,反正他觉得容野要是做皇帝了挺好。
肯定会比先皇好,但他不敢说,毕竟聂少礼不喜欢凉王。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新皇真的是凉王,还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毕竟之前在北境他们闹得不太愉快。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拖着,每日大臣们都在争论不休,容野称病不上朝,但还在都城不走,大家也没办法,只能耗着。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南诏国的使者来了,他们一面像大胤皇上的去世表示了哀痛,又带了很多金银珠宝,话里话外希望大胤朝不要因为圣女迁怒他们。
太后自是没有好脸色给他们,但现在打仗也不是好时候,既然有人送钱就收,反正国库要用钱的地方不少。
下了朝容野向南诏使臣打听流泪树,小眼睛使臣多聪明,立马会意,说南诏有流泪树收集完树的汁液会送与凉王,请他笑纳。
容野没有拒绝,南诏出点血也是应该,这事多少和南诏也有些关系,只是到底也便利他了,他自不会为难他们。
小眼睛使臣看事情完美解决,带着南诏国众人匆匆走了,生怕再出现什么变故。
当然圣女他们是没有空去看的,白茹水知道南诏国使臣匆匆来后匆匆走后,一点不意外。
如今她在谢霜白的照顾下,脸上都能看到肉了,整个人散发着母性光辉。
另一边太后和容野的一直为了皇位焦灼不下。
容野也不能一直耗着,他和谢霜白商量了,打算中旬发兵,看太后如何应对再做后面的打算。
他们不想劳民伤财,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十月连都城的天气也越发冷了。
容野和谢霜白吃完晚饭后,下了会儿五子棋,谢霜白有些困,容野好心的早早陪他去休息。
他们刚睡下没一会就听见有吵闹声。
“主子,出事了!”容一难得慌张的喊。
容野睁开眼,看看怀里的谢霜白也被吵醒了。
“你先睡我去看看。”
他揉揉眼,嘱咐道:“你慢点,衣服多穿一件。”
容野点头,赶忙穿衣起身出去。
“何事慌张!”
“主子宫里出事了,小皇子去了。”
“什么?”容野眉头像是结了冰,“怎么回事,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