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信鸥对骑马熟悉起来,觉得骑马也不错。这回放假回到齐山村,手里还有余钱,他打算给家里买一头牛,不管是出行还是干活都方便。
买牛是大事,他跟江琢商量了,江琢说等他乡试考完后再买。
冯信鸥听了江琢的话。
骑不了马坐坐牛车也好。
他看向前面,宋长叙还在骑马,他是先骑快马,随即慢慢把速度降下来,看着远方的风景。
以后若是有钱也要驯养一匹马,偶尔去跑一跑。
宋长叙喜欢上骑马的感觉。
下午骑了马,罗双邀他们一块去书铺逛一逛:“听说有新的书籍,是礼部尚书马大人写的。”
乡试他们在云州府考,各个州府的考官不一样,但出题人大概就在几个尚书和内阁大臣之内,礼部负责科举考试,没准他们能从马大人的书籍中获得启发。
宋长叙跟着他们一块去书铺,书铺里的书生多着都是来买马尚书的书。
金河县除了县学外还有其他的书院和私塾,他们一伙人全是穿的县学服,蓝白相间的衣袍。
有的书生看见他们神色微妙。
宋长叙拿了马尚书的那本书,先看目录。目录是最清晰明了的,看完目录就相当于把整本书的框架了解了。
他看完后翻到自己感兴趣的章目,看完差不多了解了这本书只是马尚书的随笔。
他没打算买。
来的人都买了一份,不管信不信买一份回去也能图个心安。
走出书铺,罗双瞧见宋长叙两手空空,他犹疑的问道:“宋兄不买么?”
宋长叙摇头:“我觉得对我用处不大。”
罗双点头。
走出书铺,他们分道扬镳,罗家有马车来接,罗双钻进马车。
他想到宋长叙果断没有买书,心中感叹,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像是宋长叙这般油盐不进的人少之又少。
他果真有原则。
实则宋长叙想了想,买马尚书的一本就要一两银子,他还不如多把四书五经看一遍。
宋长叙回到屋里,家里没有柴火,正好有卖柴火的人在外吆喝,他打开门叫一声。
那背着柴火的精壮汉子走过来。
“一捆柴多少钱?”
“五文钱。”
还未进入寒冬,柴火的价格就有些渐涨了,宋长叙给了二十个铜子。
知昼做吃食生意,用的柴火多。
汉子就背了四捆柴,这下全被宋长叙买了,他态度很好直接把柴火背到灶房才离开。
把柴卖完他也能早点回家。
许知昼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碗羊肉汤,热气腾腾的放在推车下面。
“相公,今天喝了一家的羊肉汤好好喝,给你带了一碗快来尝尝。”
宋长叙一听有好喝的,他立马放下书卷出来。
许知昼清洗木桶,羊肉汤搁在灶台上。
宋长叙拿了勺子喝了几口,眼睛一亮很快就把一整碗羊肉汤喝完了。
许知昼把木桶刷干净,笑着说:“怎么样,好喝吧。听说是从北方过来的,是正宗的羊肉汤。”
正不正宗不知道,味道挺好的。
晚上两个人简单用了饭,许知昼精力旺盛,他抽空看了一下天,冬天的夜晚来的特别快,他还想做荷包呢。
天冷了,要泡热脚。许知昼倒了热水后倒冷水兑了兑,然后跟宋长叙一块泡脚。
微弱的烛光在桌子上泛着莹莹之光,两个人一起泡脚,之后宋长叙去倒洗脚水,许知昼一个顺溜就到了床上,拥着被褥盖在身上,太暖和了。
宋长叙拿着一本书坐过来教许知昼认字。
许知昼:“……”
他把被褥蒙过脑袋,然后又从被褥里挖出来跟着宋长叙认字。
早晚有一天他学会后就自己写信。
宋长叙倒是一个极为耐心的人,许知昼认了半个时辰的字,他就放他去睡觉了。
剩下的时间他自己还要看会儿书。
许知昼都佩服他相公了。从早学到晚,到了晚上要睡觉了还是不肯松懈。
不过他蛮欣慰的。
明天再给相公带一碗羊肉汤。
许知昼扯着被褥进入梦乡。
万山载雪,明月薄之。[1]
宋长叙去县学读书后,他跟冯信鸥约着去膳堂,他们一出学堂,鹅毛大雪就飘下来了。
宋长叙伸出一只手,雪花落在他手中融化。
冯信鸥说道:“宋兄,我们快去膳堂吧。”
学堂里的诸位学子,也是奔向了膳堂。今日膳堂像是有了良心,做的饭菜还能勉强入口,宋长叙喝了一碗热汤。
“雪落大了,晌午我们去堆雪人。”谢风挑眉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
“好啊,这真是率性而为。”罗双响应。
程茂学点点头,只好无趣去玩玩也成。
他们一行人说好了,拉着学堂里的其他人一并去玩。雪人没有堆出来,雪太少了,他们只能搓几个雪球作弄一下同学。
宋长叙就被程茂学从后领塞了一个冰凉的雪球,一下子从脖子冷到肚子,把他冷的一个哆嗦。
程茂学看见他的模样哈哈大笑,笑的肚子疼。
可算是报了第四名的仇。
宋长叙搓了一个雪球,抓着程茂学的领子在他惊恐的眼神下扔进去。
程茂学顿时也被冷的一个哆嗦。
在县学读书太无聊了,偶尔有点好玩的,他们都有些高兴,上头。
谢风头上就被扔了一个雪球,长发全是白点。
他自己搓了雪球报复回去。
等周夫子到学堂的时候,他就看见弟子们个个灰头土脸的,有人闹了一个大花脸,有人的鞋子还淌着水。
周夫子一言难尽,他摇头没说什么继续讲课。
下午还在飘雪,都是小雪,他们闷头在雪地里走,冯信鸥跟宋长叙走在路上,瞧见谢风他们也钻进马车,谢风看了他们喊道:“上来,我捎带你们一程。”
宋长叙应声,拉着冯信鸥一块上去。
进了马车里暖和多了,谢风给他们两个倒茶,叫他们吃点心。
“这雪总算是落下来了。”谢风掀开车帘,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撑着一把伞,他喊道:“宋夫郎,宋夫郎,你相公在我马车上,停车!”
马夫听了公子的话停下马车。
许知昼跟江琢摆摊突然下雪,他们把大伞撑起来。然后许知昼说道:“相公他们下学还没有带伞,我去给他们送伞。”
他走在半路听见有人在叫他,他转身到了马车旁边,宋长叙伸手把他拉上来。
到了马车上暖和多了,他把一把伞塞给宋长叙,另一把伞塞给冯信鸥。
“我跟江琢摆摊瞧见下雪了,一想你们两个都没有带伞,所以来送了。”
宋长叙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先喝点茶暖暖身。”
许知昼闻到了满马车的茶香,他喝了一口舒服多了。谢家的茶叶真好喝,程家的茶叶也好喝。
“谢公子,在这里先停下吧,我还要看着摊子,谢谢你了。”许知昼从马车上下来。
把宋长叙他们送到密江巷,宋长叙和冯信鸥道了一声谢。
“都是小事,那我就先回去了。”谢风放下车帘让马夫驾车走了。
谢风喝了一杯热茶,拿了一块枣泥糕,他掀开车帘看着天上的飘雪又放下车帘。
“瞧见宋兄跟冯兄的夫郎那般惦记夫婿,我心里着实有几分艳羡。”
马夫听见这话笑道:“金河县倾慕大公子的人数不胜数,若是大公子有心,哥儿跟女子都会扑上来。”
马车在路上轱辘着。
谢风说道:“我的婚事由不得我做主。”
世家子弟的婚事都是利益交换,他既享受了家族的资源,自然是要付出自己的代价。
马夫说:“等大公子高中后,老爷跟主母会为大公子说一门好亲事。”
不过是待价而沽。
谢风笑而不语。
另一边宋长叙买了煤炭,还有一个提手的木编织的提篮。里面装了一些灰,家里还有一小块棉布搭在上面,放上煤炭暖和。
他撑着伞出门去寻许知昼。
“来嘞。”许知昼给客人拿了钵钵鸡。
他比宋长叙聪明,回去拿伞的时候还拿了手笼,等没客人的时候就把手伸进去。
宋长叙提了火过来:“天气寒冷,你们在做生意的时候要注意保暖。”
许知昼接过来一看宋长叙给提篮披了一个棉布,他心中好笑,伸出手去烤火,“江琢快来一起烤火。”